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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二牛!你他娘的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围着大队长转,现在到了用你的时候了,你狗日的却打退堂鼓了!说!你狗东西跟不跟大队长走?”曲中直一看龚二牛低头沉思不语,而且有一少半的特战队队员们在看龚二牛的态度,一个都不表态,曲中直难免心中有气;因为他接到的命令是把特战突击队全员带走,不能留给新四军一人一枪,而这些人是等着龚二牛表态的,看龚二牛迟疑不决,他不由对着龚二牛就怒喝了起来。
龚二牛刚才在路上倒是和高教导员暗地里商量了发生这种意外情况怎么办,他们商量的结果是如果曲中直的阴谋得逞,安雨轩要是一门心思的离开新四军去报仇,那么他龚二牛就必须跟着安雨轩走,以便找机会把特战突击队重新拉回到新四军的阵营里来。但是这也不是闹着玩的,事先没有得到支队首长的许可,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因此龚二牛一时还拿不定主意呢,一听曲中直喝问,就把目光扫向了高教导员。只一个眼神,龚二牛就和高教导员交流好了,知道高教导员的眼神是说你放心去吧,回到司令部我去替你向首长汇报。
曲中直是高级特工,龚二牛不敢与高教导员的目光接触的时间太长,以免被曲中直发现端倪而使自己身份败露,那就前功尽弃了,那样,以共产党员的身份想在特战突击队里站住脚就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他现在是双重领导,地下情报组织的总负责人张书记授予他有临机决断的权力,这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得到首长允许的,于是他把目光顺着扫了一圈,最后回到了曲中直冷冰冰的脸上不动了。
“作为特战突击队的一员,我当然得跟着大队长走了,但是曲副大队长,刚应承了人家新四军,现在就走,怕是不妥吧。”龚二牛道。
“大队长刚说过,我们又没有卖给他们新四军,成大事不拘小节,你难道不想让大队长报得血仇吗?”曲中直厉声喝道。
“曲副大队长,你不用说了,我龚二牛誓死相随,不离不弃!”龚二牛道。
曲中直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那些没有表态的队员们道:“龚队长已经表态,要誓死追随大队长去报血海深仇,你们呢?”
“不离不弃!誓死相随!”这些没有表态的队员异口同声地叫道。
“好!请大队长训话!”曲中直喝道。
队员们“哐”的一个立正,昂首挺胸的等着安雨轩训话。
安雨轩扫视着与他同生共死的弟兄们,开口道:“弟兄们!为了我一个人的血仇,把你们牵扯进来了,我安雨轩于心不忍,在这里谢谢大家了!”说着深深地给所有人鞠了一个躬。
“报仇!报仇!报仇!”队员们在曲中直的带领下喊起了报仇声。
喊声一停,安雨轩继续说道:“小鬼子波田支队不是号称‘陆上鱼雷’吗?那我们就是扫雷艇!田中一夫强化训练我们的军事技艺里有一门课,那就是专门排雷的!既然丫的转战千里,那我们就奔战千里排‘鱼雷’!打他丫挺的小日本波田支队!为所有死难的中国人报仇雪恨!”
“杀!杀!杀!”队员们又喊起了杀声。
“至于诸位的家人,但请弟兄们放心!我二哥安雨明现正在新四军驻地养伤,我马上写信让高教导员带回去给他。让他伤好以后把安家费取出来,按照你们所登记造册之地址,以及被新四军武工队解救出来所安置的地址,纤悉无遗!人人有份!送发或邮寄给你们的家人!不论官职大小,还是小兵,我们每个人均按一百大洋的标准发放!”安雨轩继续道。
“谢大队长!”曲中直高声叫道,并鼓起了掌,队员们也一个个的鼓起了掌。
安雨轩挥了挥手,急忙走到一边,手一伸,余四虎取出纸笔递给安雨轩,安雨轩很快就给安雨明写好了一封家书,然后折叠好走到教导员高翔面前,给高翔敬了一个军礼道:“高教导员,实在对不起!我安氏一门的屠家血仇不能不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就算我安雨轩言而无信!欠你们新四军的!现在再麻烦你个事,请把这封信带给我二哥安雨明,或是我阿妈也行,烦请教导员照顾好他们,以及被贵部救出来的我手下弟兄们的家人。等把小鬼子赶出国门后,安雨轩要是还活着,必肝脑涂地,定当厚报!”
“安大队长客气了,我一定把信交到安雨明手里。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你的家人,还有弟兄们的家人的。”高教导员知道安雨轩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不然以这安大队长的性子是不会托付后事的。他苦笑着回敬了一个军礼,接过书信说道。
“谢谢,谢谢你们!”安雨轩感激的说着,就给高教导员行了一个鞠躬礼,那些被新四军武工队从阳新县城解救出来的自己家人的队员们也整齐划一的给高教导员行起了鞠躬礼。
高教导员对着队员们摆了摆手,把安雨轩写给安雨明的家书装进上衣兜里后,伸手从下面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和折叠好的一张纸来,递给安雨轩道:“这册子是我经过四年时间亲自编制的密电码,另外,这张纸上面有我新四军支司的电台频率,接入密码是8829。安大队长一定要保管好了,如果想你阿妈和你哥的时候了,可以用电台联系,我们会告知你哥他们的一切情况的。”
“太好了,谢谢,谢谢高教导员。”安雨轩感动的说着又给仅差一步就成了他搭档的教导员高翔敬了一个军礼,“再见!”
“保重!”高教导员回敬军礼说道。
安雨轩点了点头,转身对龚二牛说道:“龚队长,集合队伍,在梅子山南路折到江边,向赣北瑞昌和九江开拔!沿南浔铁路直奔南昌!”
“是!大队长!”
龚二牛拿出哨子吹响了集合哨,特战突击队的官兵们迅速集合了起来,安雨轩向着东南方向一挥手,朱东带着侦察组先行出发到前面的富池镇、以及军山和半壁山五爪咀一带侦察去了。
已接到高教导员信息的邱连长带着一个班的战士抱着一摞摞日军军服、以及军官装备从梅子山折返了过来,他本想数落几句安雨轩,给安雨轩好好上上课,但在高教导员微微摇头的阻止下就忍住了,他快步走到安雨轩面前指了指身后战士们怀中抱着的日军军服和扛着的一些装备说道:“安营长,不,安大队长,这些小鬼子军服和指挥刀、王八盒子等都是我们三连昨天从日军官桥中转站那里弄出来的,本打算留着急用,但现在南面一带布满了小鬼子,老高说你们更需要,就让战士们换上吧,这样混出沿途的鬼子据点和哨卡也安全、方便些。”
“太感谢你了,邱副营长,也谢谢高教导员。”安雨轩握着邱连长的手感激的说着,然后对龚二牛说道:“让弟兄们换装!”
“是!”
龚二牛连忙让集合起来的特战突击队队员们把特战服、战靴、以及保安军服装脱下来放入背包,然后换上鬼子军服。安雨轩和曲中直两人在队员们换装的同时也各换了一身日军中尉的军服,假扮日军加强小队的正副小队长。龚二牛等三个中队长各穿一身日军上士军服,各挑一把指挥刀挂上,又端起一支绑着日本陆军军旗的三八步枪,扮作了各分队的军曹长。周青他们机炮组的人把迫击炮和掷弹筒、轻机枪交给其他三个中队的战士后,有的换上了少尉军官服,有的换上了士兵服,做起了安雨轩他们指挥部的卫兵。这样,所有人穿挂整齐后,一个“日军加强小队”出现在了高教导员和邱连长他们面前。
安雨轩带着身穿日军军服的特战突击队和邱连长、高教导员等人继续前行到了梅子山,在新四军官兵们的注视下,龚二牛一声高呼:“敬礼!”特战突击队队员们向新四军战士们敬了一个军礼,新四军官兵们也一个个打立正回敬。
安雨轩等人和邱连长、高教导员也互相敬了一个军礼后,紧紧地握了握手,互道郑重,就洒泪而别。安雨轩带着特战突击队顺着朱东他们侦察组前行的方向下了梅子山南山坡,行进到长江边,沿着江岸顺流向瑞昌而去。
看着身前和身后整齐的队伍像极了日军,安雨轩不由感叹道:“新四军真是仗义啊!人家做事真是贴心,想得很周到,要不是报仇,我真不舍得离开呀!”
曲中直一听,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回应安雨轩了,只得顾左而言它道:“队长,这里已是日本人的势力范围了,我们现在穿着鬼子皮,不能说国语了,要说日语,不然被鬼子斥候给发现了,到鬼子面前岂不就露相了?”
“嗯,也对!”安雨轩点了点头,冲身边背着电台的余四虎发出了命令:“传令下去!所有人只能用日语交谈,每个人都要给自己起一个日本名字,用此身份交流!不会日语的兄弟(指猴子他们保安军官兵),就闭紧嘴巴,不许说话!”
“哈咿!长官!”余四虎俏皮的用日语应了一声,就挨个给龚二牛他们三个“军曹长”传令去了。
“那我仍旧叫大串真弓吧。”曲中直用日语说道。
“大串真弓这个身份怕是已经暴露了吧?”安雨轩也用日语说道。
“这倒未必!昨天我是加了小心的,戴了一顶保安军的大檐帽,又蒙了面,佐佐木他们不会发现我跟着你们反水了。”曲中直道。
“那就好,说不定你大串队长用这个身份还省不少麻烦呢。”安雨轩道。
“那是肯定的!我当时借用这个身份是从日军第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那儿出发,一直从德安到九江,又到瑞昌,然后到阳新富池镇,最后才到的阳新城,露足了脸面,很多日本守卫官兵都知道我这个假的大串真弓是冈村宁次的京都老乡,要是都没换防的话,我这个身份还是能起一定的作用的,不过先得混出富池镇才能用,要是被富池镇的日军守备部队发现报告给佐佐木少佐,那我们就走不了了。”曲中直道。
“这个好办,要是富池镇的守备部队已经换防随着秋田右二撤往上海回国,那么我们就从富池镇据点混出去,要是被佐佐木留下继续驻防,那我们就从富池镇西南面的半壁山和军山一带溜出去,那儿山高林密,摸出去还是很轻松的。”安雨轩道。
“我说队长怎么派瘦猴他们只到富池镇和半壁山侦察去了,原来如此,队长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曲中直由衷的佩服道。
两人一路上一直用日语交谈着,战士们紧闭嘴巴不说话,就是说话,也是用日语交谈几句。果如曲中直所说的那样,安雨轩他们特战突击队顺着江边走了两三公里就被三个鬼子兵给盯上了,这三个鬼子兵是守卫富池镇的鬼子小队在佐佐木的严令下象征性的派出的搜寻叛军的斥候,他们三个正懒洋洋的向前走着,突然远远发现江边有一队人马沿江岸顺流而行进,他们赶紧偷偷靠上来一看,发现是他们日军部队,这三个家伙心中犯疑,没敢惊动安雨轩他们,只是偷偷跟着,当隐隐约约听到安雨轩他们一直说的都是日语,就判断这一个加强小队是他们日军了,在快到老渡口的时候,三个鬼子兵快速赶了过来,追上了安雨轩他们特战突击队。
走在最后的龚二牛一挥手,作为断后的一中队队员们一下用手中的武器指向了三个鬼子兵,口中用日语大喝道:“什么人?放下武器!不许动!”
“我们也是大日本皇军!富池镇守备小队!我们队长派我们沿途搜索叛军。你们是哪部分的?不知你们怎么顺着江边下来了?要到哪里去?”其中一个鬼子兵连忙道。
“我们是第六师团留在大冶县的守备中队,昨晚与叛军作战被叛军逃了,刚从梅子山一带追踪搜了下来。”龚二牛用日语说道。
安雨轩和曲中直听见后面的动静,急忙小跑着走了过来,开口就问:“怎么回事?”
“报告阁下!这三位是我大日本皇军第九师团留在富池镇的守备小队的斥候,正往北搜寻叛军与我部相遇!”龚二牛急忙指着三个鬼子兵对安雨轩用日语说道。
安雨轩和曲中直一听,一下就明白富池镇的鬼子没有随秋田右二撤往上海,看来是被宪兵队的佐佐木给留下来了,安雨轩就有意无意用身体挡在了曲中直前面,开口问三个鬼子兵道:“听说你们第九师团已回国整休,你们怎么没走?”
“报告长官!由于田中长官训练的特战突击队反水,我们秋田大队只有县城的守卫部队跟着师团撤走了,我们守卫各乡镇的部队被司令官阁下下令留下来协助宪兵队歼灭叛军后再回国。”领头的鬼子兵急忙说道。
“你们在富池镇一共有多少兵力?怎么就派了你们三个进山搜剿?”安雨轩别有用心的问道。
“现在只有两个多分队,也就三十来人,剩下的就是支那保安军,有一个中队,在前面的老渡口也是支那人在防守,有一个小队。”鬼子兵道。
曲中直一听,从安雨轩身后闪了出来,问鬼子兵道:“在老渡口有帝国士兵吗?”
这三个鬼子兵一见曲中直的面容,一下瞠目结舌,说话的那个鬼子兵吃惊的说道:“您……您不是大串……大串长官吗?上面说,您被叛军挟持走了,怎么会和第六师团的人在一起?”
曲中直一看被鬼子认出来了,杀机顿现:“动手!”
曲中直手下的特务们闻令,一个个挺着刺刀,扎蚂蝗一样把三个鬼子兵扎了一身的血窟窿…… 复仇之特战兵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