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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霸王每天都想和离 婴城 5979 2021-04-05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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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阮籁面色发紫时,易拾冷不丁松手,冉冉起身,笔挺而立,宛如一株生长在山巅的不凋苍松,神情冷傲地俯视阮籁。

  “咳咳咳……”阮籁急咳一阵后,突然仰天大笑,“懦夫,连杀个人都畏首畏尾,堪当大事?”

  易拾冷眼诟谇:“别把自己当人,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只肮脏的蜚蠊。”

  “蜚蠊?你又比我尊贵多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阮籁最是受不得此种言语刺激,因为这会令他回想起少时被人用脚踩面时的屈辱,直恨得牙痒。

  易拾不动声色地道:“我并不比你尊贵,只是比你守规则、重人命而已。”

  阮籁嗤之以鼻,“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假作正经。易首座嘴里说自己守规则,背地里却暗暗对追尘动情,甚至不惜坏规矩替她出任务,现在又说自己守规则,你虚不虚伪?”

  “守规则不等于丧人情,我敬重仲贤前辈,但我不是他。”易拾眼神坚定,字字铿锵。

  阮籁眼珠一转,继续激将:“易首座现在有杀我的机会,却不动手,难道不怕我把你对追尘动情的事抖出去?”

  “看看你眼下的处境,你觉得自己还有这个开口的机会吗?更何况,”易拾微微俯身,伸手指向牢门外,“你认为这座衙门里的人,上上下下,谁会信一个已定死罪之人?”

  说话间,一只老鼠“吱吱”跑过,易拾偏首看去,同阮籁道:“兴许它会信,你不妨试试?”

  阮籁往后一靠,背抵潮墙,“听易首座的意思是拿定我没辙了?”

  “你当然可以继续折腾,毕竟老鼠最擅长打洞。但是,”易拾神情阴鸷,似如将要展翅飞崖的鹰鹫,“在此之前,告诉我,她在哪里?”

  阮籁不紧不慢地道:“不是告诉易首座了吗?死了。”

  “别跟我玩那一套。”易拾看着阮籁脖颈的刺伤,出其不意地曲指一抠。

  阮籁顿即拧眉痛叫,应时甩掌,却因行动受限,又之易拾反应敏捷,矫豹一般侧身避过,而令阮籁一掌击空,由此牵动身后的棍伤,疼得他直龇牙。

  “强弩之末,认命吧,阮籁。”易拾面寒如覆雪凝冰,猛地钳住阮籁的颌骨,将之脑袋死死抵在冷硬的墙上,“告诉我,章琔在哪里?”

  “死……了……”阮籁犹然不肯松口。

  瞬霎间,易拾怒火攻心,五指骤然捏紧,疯癫一般推着阮籁的头不断撞墙,“咚咚咚……”下手毫不留情,磕得寂静的狱牢里发出阴森悚怖的闷响。

  待易拾终于停手后,阮籁瘫软地倒在草榻上,口吐血泡,已而却又张着一口血牙狂笑不止,似乎兴奋至极,“我阮籁死也有人陪葬,还是个俏生生的美人儿,值了。”

  易拾从袖里掏出一张绡帕,缓缓擦去手上的血迹,静沉沉地凝观阮籁,知其清楚自己如今是回天乏术,故而生出死念,并抱了跟昭昭玉石皆碎之心。

  眼下,从阮籁嘴里显然已经挖不出有用的信息,易拾遂无欲继续在他身上费功夫,将绡帕往袖里一塞,跟着毫不迟疑地拂衣而去。

  而阮籁此人,不日便将成为菜市口的一缕新魂。

  离开牢狱时,易拾佯作不经意地同牢头询问了案情,得知阮籁被带回衙门时,除却一身衣裳、一柄剑,别无余物。

  谢过牢头后,易拾则快步往外行,出来时才发现天空已经飘起微雨,地面虽已湿透,但尚未积水,想必是刚落不久。

  突如其来的一场冬雨给尺雪城浇下一片侵骨的湿凉,易拾离开衙门后,又行色匆匆地往城西北奔去。

  他直觉,阮籁身上的其他东西十有八|九在那个将之送进衙门的老郎中手里。

  飘风弗弗,俄而雨骤,易拾在雨幕里急奔,衣衫很快湿透,前两日的伤寒尚未好痊,冷雨一淋,顿时激得他风咳不止。

  根据牢头的描述,易拾很快找到老郎中的药堂。

  只不过,药堂此刻是大门紧闭。

  易拾立即摘掉假面,急敲门环,“刘郎中快开开门,咳咳咳……我来瞧风寒症。”

  半晌无人应门,易拾遂加大力敲击门环,“刘郎中,开开门,咳咳咳……快开开门啊……有人来瞧病了……”

  话音一落,易拾听到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片刻功夫,大门“吱啦”打开,里面立着个花发老叟,易拾二话不说挤进门里,盯着老叟问:“你就是刘郎中?”

  刘郎中直冲易拾翻白眼,张口便是一通抱怨:“你这年轻人,毛毛躁躁,不就是患个风寒,至于这么大惊小怪?跟要命似的。”

  对于刘郎中的埋怨,易拾一字未听,遽然抓住其双肩,“刘郎中,人命关天,我且问你,今日你送进衙门的那人,身上可有别的物什?”

  刘郎中一听,当即推开易拾,漠然道:“老朽什么都不晓得。”

  易拾一把拽掉腰间的荷包,不由分说地塞到刘郎中手里,“你就当我是来瞧病,这是预付的诊金,里面大概有二十两银子,要是不够,我晚些时候后再叫人多送些过来。只需要你告诉我,那人身上是否还有别的物什。”

  刘郎中掂了掂荷包,分量倒是不轻,却又担心生出枝节,遂警惕地问:“你跟那人是什么关系?”

  易拾怒骂道:“那个无耻之徒前日里偷走我最珍爱的宝贝,我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刘郎中恍然地点点头,终于放心将荷包收进袖中,“那人就在牢里,你直接去牢里问他不就得了。”

  “他不肯说。”易拾又抓着刘郎中,“您医者仁心,就发发善心告诉我,他身上是否还有别的物什。”

  迟疑片刻,刘郎中转身往后堂行去,“你跟老朽来。”

  “好。”易拾紧步跟上。

  刘郎中从房里取出一件被青布缠裹的物什,只有巴掌大小,递给易拾,“就两样东西,都不是宝贝,你要就拿去。”

  易拾忙忙打开青布,里面赫然放着一团割金丝,另一物则是一支形状奇特的钥匙,易拾先将割金丝装进襟内,随后拿起钥匙凝目观察,“这支钥匙也是那人身上的?”

  刘郎中语气肯定地道:“没差错,假不了。”

  易拾将钥匙攥进掌中,继续打听:“那人来时是什么情状?”

  刘郎中于是将前后诸事纤悉无遗地讲给易拾听去,临了又道:“惨得很,也不晓得是谁行的好事,伤得他血滴了一路,那人倒也是命大,竟然没有失血而亡。不过,现在知府老爷已经定了他的罪,也就多活两日而已。”

  “你说什么?”易拾赫然惊目。

  刘郎中不知易拾问的哪句,便将最后一句重复一遍:“现在知府老爷已经定了他的罪,也就多活两日而已。”

  易拾急道:“你说血滴了一路?”

  刘郎中的目光越过易拾望向其身后的雨帘,双手一摊,“现在没了。”

  易拾扭头,但见骤雨如幕,血迹必然早已被冲刷干净,心底禁不住一片寒凉,又问刘郎中:“那你可还记得他是打哪个方向来?”

  “老朽瞧见他时,他就已经进来了,至于从哪个方向来的,”刘郎中摇摇头,“老朽还真是不晓得。”

  易拾又问:“附近可还有别的药堂?”

  “方圆二十里地就只有老朽这一处药堂。”刘郎中辞气里颇有几分得意。

  易拾开始忖思,阮籁到刘郎中的药堂时血尚未止,便表明从他被刺到就医,相隔的时间并不长,从而也说明中间的路程不会太远。

  再以阮籁行事谨慎的作风,对此处的地形及人家必定知道七八,刘郎中的药堂自然也在其中,因此受伤之后便立即赶来,且之其功夫不俗,即便二十里地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不过,照此来看,距离绝对不会超过十里地,否则也不会血滴一路。

  如此一来,范围已经大大缩小。

  西北面虽开阔,但刘郎中药堂的方圆十里地之内,可供藏身之处却并不多,除却一目望尽的农田以及几处当地农家的聚居地,剩下的只有三四处茂林修竹。

  “咳咳咳……”易拾穿着湿衣,寒气已经透皮侵骨,令其伤寒瞬间复发。

  “你这年轻人真是疯了,什么宝贝能比命还要紧?老朽屋里有干净衣裳,你赶紧去换了。”刘郎中转头回到屋中,给易拾取出一套干净的青布棉衣。

  易拾倒也不推辞,谢过刘郎中后便借着他的屋子将一身湿衣换下。

  趁着易拾更衣的间隙,刘郎中又从厨房端出一碗姜汤,“老朽冬寒时有日日喝姜汤的习惯,今日匀你一碗,一滴也不许剩。”

  易拾顺从地接过姜汤碗,四五口饮尽,随后将碗还给他,“多谢刘郎中,我这便告辞了。”

  刘郎中把碗抄在手里,右眉上挑,“你就这样走?”

  易拾茫然不解,“那我该怎样走?”

  刘郎中眉头紧皱,无奈地摇摇头,“老朽拿你二十两银子,却是操不完的心。你在这等着,先别走。”

  易拾忙喊道:“诶,刘郎中,我还有要事……”

  不等易拾说完,刘郎中已转身回屋。

  须臾功夫,刘郎中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柄油纸伞,直接塞给易拾,“可别糟蹋了老朽的衣裳。”

  易拾握住伞柄,抱拳道:“多谢,告辞。”

  从刘郎中的药堂出来后,易拾撑着伞,一径往北向行去,那里有一座青林矮山。 小霸王每天都想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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