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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芹圃画石
敦敏
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见此支离。
醉余奋扫如椽笔,写出胸中磈磊时。
【作者简介】
敦敏(1729—1796),姓爱新觉罗,字子明,号懋(mào)斋,清太祖努尔哈赤第十二子英亲王阿济格(被赐自尽,黜宗籍)的五世孙,理事官瑚玐之子。少年时与胞弟敦诚在右翼宗学读书。乾隆二十年(1755),兄弟俩参加岁试,同列优等,曾授右翼宗学的总管。兄弟俩与曹雪芹都交往密切,弟敦诚诗才尤高,有歌行、七律赠、挽曹雪芹,是研究曹雪芹的重要史料(见其《四松堂集》)。他还曾辑录友人诗文书翰为《闻笛集》,里面应该收有曹雪芹不少作品,可惜此集已散佚。敦敏家住北京内城西南角太平湖旁的槐园,是曹雪芹常到的地方。有《懋斋诗钞》。
【评说】
此诗给我们提供了关于曹雪芹其人的一些宝贵信息。“傲骨如君世已奇”,曹雪芹的狂傲是出了名的,给友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敦诚回忆他在“虎门”右翼宗学里的情景,就说“接倒著(倒戴着帽子)容君傲”(《寄怀曹雪芹》),还说他“步兵(阮籍)白眼向人斜”(《赠曹雪芹》),“狂于阮步兵”(《联句》)。张宜泉则写他“羹调未羡青莲宠,苑召难忘立本羞”(《题芹溪居士》)。说他并不羡慕李白受唐玄宗“御手调羹”的宠幸,却忘不了阎立本被唐太宗所召,为作画奔走流汗,因而羞愧地对儿子说:“勿习此末技!”等等。敦敏诗以“傲骨”开头,是将其为人与所画之石联系起来,所以用“更见”以呼应前面的“已”字,表明见画石便可想到其人傲骨嶙峋的样子,二者有一种神似。曹雪芹喜欢饮酒,酒酣之时自然更逸兴飞扬。“醉余”可以是想象之词,但从二人关系看,我以为更可能是亲见当场作画的情景。“奋扫”写得很形象,“如椽笔”也赞赏有加。曹雪芹善画,而且喜寄情于画,于此可见。结句说得到位。“写”即画,也是表达抒发。“磈磊”,既说石头,又比喻心中抑塞不平之气,二者融合为一,正是题画诗所求之境。所以,只要我们珍视并细心玩味这些与之交往友人的诗,曹雪芹的真实形象就会更加清晰起来。 绝句三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