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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谨砚
黄宗羲
弁阳片石出塘栖,余墨犹然积水湄。
一半已书亡宋事,更留一半写今时。
【作者简介】
黄宗羲(1610—1695),字太冲,号南雷,学者称“梨洲先生”,浙江余姚人。明末,曾跟从鲁王朱以海抗清。入清后拒不为官,潜心著述。为明末清初的著名思想家、史学家。他的诗重性情,重学问。有《南雷文案》《宋元学案》《明儒学案》《明夷待访录》等。
【评说】
诗借南宋爱国词人周密所用过的石砚在塘栖井中被发现做文章,寄托自己的爱国情怀。构思从石砚中犹有“余墨”想象出来。其实,石砚经过四百年井水的浸泡,怕是难有真正的“余墨”了。其同题另一首说:“砚中斑驳遗民泪,井底千年恨未消。”则将砚面斑驳纹点认作是遗民泪痕了。可见,砚面上的斑点颜色,是“余墨”还是“泪”痕,或者只是石质原有的花纹,都不重要,诗人不是古玩鉴定家,他只是在借物寄情寓兴,所以认它是什么都可以。周密写过爱国词章,特别是写过沉痛怀念南宋盛时的《武林旧事》,他在砚中留下“余墨”,岂非让后人也效法他的做法,来写亡国之痛!处在“今时”的黄宗羲,情况与当年周密所处的环境十分相似,都是前朝的“遗民”,所以借此表达对亡明的深切怀念,感到自己有以先贤留下的“余墨”来续写爱国新篇的责任。 绝句三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