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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不说，杀了。
苏州官牢里一向极冷清，寻常犯事的人大多选择私了，官衙懒得将人捉进来管饭。
许洲上任这几年来，只要犯事的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以至于亓晟带着人踏进官牢时，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陈年霉味，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打理过了。
许洲心虚地笑：“牢房脏乱，让陛下看笑话了。”
亓晟微微皱眉，低声回了一句：“没有杂乱的血腥气，怒骂求饶声，这样的苏州城，极好。”
许洲讪讪笑了下，叫了两个狱卒走在前面，将牢房尽头的一道铁门打开。
铁门之后，涌到直入地底，下面是一处阴暗的地牢。
两侧的侍卫先行一步，举着火把立于甬道两侧照明，亓晟锦衣上的祥云盘龙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威严又肃穆。
许洲和顾长林落后半步，继续跟上。
地牢最深处，十字木架上依次绑着数十个戎袍男子，是之前亓晟夜探周府看见的人。
从那时起，周家伙同北戎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落实了。
亓晟偏头询问许洲：“周家招了吗？”
许洲道：“回陛下的话，周家嘴严得很，迟迟不肯将江岸一带的暗桩说出来，但臣会想办法让他们开口的。”
亓晟淡笑道：“能开口最好，要是不开口，就抓来地牢和这些细作关在一起，见到这般血腥斑驳的场景，他们会招的。”
许洲再次拱手，恭敬得不能再恭敬，“臣定会竭尽全力让周家开口的。”
对于这位皇帝，他是由衷的佩服和臣服。
他能选择将跟周家交涉的重任交给他，就说明是看重他的，也正因为看重他，才会把周家交给他，让周家不必十八般严刑受一遍，也算全了他对周氏的愧疚之心。
这样的明君，实在是亓国百姓之福。
侍卫在刑架前排开一排椅子，众人落座。
亓晟先是随手指了个中年男人，许洲立即会意，叫人给男人松绑，把他带到亓晟面前来。
男人浑身鞭痕错落，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被狠狠掼在地上，吃痛嗷了一声。
亓晟低头看他，幽深的黑眸里覆着一层凛冽寒意，“朕见过你，那天晚上是你举着弓弩，将朕和褚统领从墙头打下来的。”
男人不屑地笑了下，但不说话。
亓晟挑眉：“看样子是个硬骨头，朕最不想再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许洲，杀了吧。”
许洲震惊：“陛下……？”
这怎么跟他想象得不一样。
好不容易捉到的细作，周家那边怕是难搞，唯一能从细作口中问到其他重要信息的机会，亓晟竟然一言不合就要杀了。
“陛下，这……”
亓晟冷笑一声，道：“他既然不想开口，那朕也不想听他开口，杀了吧，反正这里还有十几个，总会有人愿意开口的。”
许洲和众人都懵了。
顾长林坐的位置离亓晟最近，感受到他一身寒气，自是晓得他受了什么刺激，当即也不顾众人愣怔的神情，兀自提剑上前，应和亓晟的话，一剑抹了男人的脖子，顿时哀嚎声起，鲜血四溅。
于风轻云淡间杀了一人，他将剑抛给旁边的侍卫，低头看见了袍角沾到了几滴血迹，皱了皱眉，忍着不自在朝亓晟走去，道：“陛下，人已经杀了。”
亓晟瞧着他笑道：“不错，不亏是从小在太后身边养大的孩子，手段跟朕如出一辙。”
顾长林坐回原位，继续陪亓晟审讯。
许洲忽然觉着刚才亓晟那句话说得不错，这对舅甥真是如出一辙的手段果断，就连此刻两人脸上的神情都是一样的。
周围其他人皆是噤声不语，大家不瞎，看出来了亓晟心情不太对劲。
他能随口下令杀几个细作，他们若是就此着了他的恼，保不齐也会被亓晟拎起来狠狠教训一番。
接下来的审讯，几乎不能称之为审讯，跟第一个男人一样，被从木架上放下来的人如果不开口坦白，亓晟就再也不多问一句，直接下令杀了。
共十三人，半个时辰里，杀掉了十二人。
还有最后一个被五花大绑绑在木架上，鞭痕下皮开肉绽，血迹凝固发黑，他勉强抬头看着面前不远处气势清贵的亓国皇帝，默默咽了口唾沫，心里若说不畏惧，那都是骗人的。
“最后一个。”亓晟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
随即有人上前将木架上最后一个人拎过来，猛踹了下他膝窝，逼他跪下。
亓晟手指轻叩着椅子扶手，仿佛耐心很好的样子，笑着问道：“你肯说吗？”
男人身子颤抖，哆嗦着嘴唇有些迟疑。
亓晟眼底冷光浮现，朝旁边的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拔剑出鞘。
男人凄厉喊出了声：“别杀我！别杀我！”
侍卫收了剑，看向亓晟。
亓晟冷冷地笑：“为何不杀你，除非你能说出一些让朕感兴趣的东西，朕从不留无用之人。”
男人爬过来跪在他脚边，连连磕头：“我说……我说……”
旁边许洲的眼神都变了，不其然和顾长林撞在了一起。
顾长林眼尾含笑，像是在说：我舅舅厉害吧？
许洲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当然厉害！
地牢中晦暗不清，没有阳光照进来，只有明明灭灭的火把飘着火光，衬得亓晟的侧脸越发清冷。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仅活的细作还在磕头，一直喊着“我说我说”，却迟迟没有说出令亓晟感兴趣的东西。
他没了耐心，“看来还是问不到什么，杀了吧。”
男人磕头求饶道：“陛下我说，我说，求求放你我吧，我说，我什么都说。”
堂堂七尺男儿，哭得满面泪痕，饶是见惯了场面的许洲也看不下去了，冲他骂道：“要说就赶紧说，刀剑无眼，容不得拖延时间。”
亓晟耐心耗尽，从椅子里站起来，居高临下睥睨着那人：“看来还是不说。”
侍卫拔剑上前。
男人眼一闭牙一咬：“我说！我真的什么都说！！”
……
…… 朕见娇妃多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