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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我给你透露个事
故事说了很长,到了最后,几乎说得絮絮叨叨都连贯不起来。
不过亓晟跟她承认了很多,比如他那些在同一年相继“病逝”的亲人,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怎么会放过任何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只是他言语之间,对那位已故的南康长公主的感情并不似假。
这一点安知微还是蛮相信亓晟的,他不是弄虚作假的人,也不屑在这种事情上作假。
没杀就是没杀,杀了就是杀了。
前些年他初登基那些流言,他就没解释过,只是往下压了,并未昧着良心将自己的骂名抹去。
同样的,到南康长公主这里,他也不屑撒谎。
只是顾长林不信他,竟还弄了一出谋逆。
“人死不能复生,亓晟,节哀。”
大抵是安知微从小就没怎么感受到过亲情,安慰起人来也是干巴巴的。
这也是在上次她安慰晏姑娘时就发现了。
当时她得知一群从战火中苟活的姐妹们死在颠沛流离中,心里也没多少难过。
现在不是太能理解亓晟的感情,只是可惜了顾长林那样的青年俊才。
亓晟忽然低声唤了她的名字:“知微。”
“嗯?”
“长林没了,苏大将军昨夜还抓到了另一个同谋。”
安知微眉头一皱,隐隐有些不安,“谁?”
应该是亓晟相熟的人,且不好出手的人。
若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亓晟手段向来果断,决不会露出这样犹豫的神色。
亓晟望着她,沉声回道:“皇后的兄长。”
安知微:“……?”
这,顾长林是疯了吧,造个反还要拖个垫背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安知微问,“皇后娘娘久居深宫,一直鲜少与娘家往来,但她的兄长甘弘成却时常入宫探望,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之前有一回,甘弘成还特地从大相国寺弄了块开光的玉佩送给皇后娘娘。
况且依着皇后娘娘那样的性子,不像是对亲情寡淡的人。
她还在做安昭仪的时候,就听皇后娘娘身边的连翘说过,说这些年皇后娘娘不与娘家往来,都是亓晟授意的,为的就是怕甘家势大。
而如今甘弘成竟然伙同顾长林造反围杀亓晟,顾长林都死了,甘弘成恐怕……
房中久久沉默,亓晟迟迟没有开口,约莫还是这件事太难为他了。
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与皇后娘娘胜似亲情的感情。
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雨声轻细传进来,滴答声煞是悦耳,这个时候却叫人不由有些心烦意乱。
亓晟低低叹了一口气,道:“等过几日雨势停了,就启程回京吧。”
安知微一愣,“好啊。”
她很早就想回去了,苏州一行,她心绪大起大落,现在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只想快点回到皇宫那个安乐窝里去。
……
……
转眼过了数日,亓晟召集官员和许洲一行人,躺在病榻上,风轻云淡地处决了周家所有财产,所有生意来往也交由许洲打理或转交。
周家的百年辉煌,彻底到了头。
江南一带的盐铁生意,明的暗的,也彻底回收到皇室手中,只是关于周家和北戎暗中来往的事情,周老爷一问三不知,剩下的亓晟没耐心再查下去,索性全部丢给了许洲。
临行前,许洲私底下给安知微透露了件事情。
“……我夫人的事情,多谢你了,你这样的性子真不该留在宫里做娘娘,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我给你透露个事,你可别在陛下面前提起。”
安知微只当他是什么神秘的事,连亓晟也要瞒着。
许洲压在她耳边道:“关于清远伯一事,其实陛下早就有察觉的,苏大将军能来得那样及时,其实是陛下早就安排好了的。那天他带着清远伯去审讯细作,就是为了试探他。”
然而试探的结果,并不叫人满意。
甚至因为苏大将军的擅作主张,直接害了顾长林的性命。
“吓到了吧,娘娘您到底年纪尚小,后宫里那些的计谋不过是你们女人家的小打小闹,朝堂政事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
许洲说完后,就叹着气走了。
陡留安知微站在原地发愣。
她想起了那天亓晟为顾长林而露出的感伤模样,近日也因为苏大将军因为护驾有功而被大肆嘉奖的事情。
苏家手握重兵,在朝中几乎已经说得上是一手遮天了,等回到京城,亓晟定是还要再大赏他一顿。
或许连冷宫里苏充仪也有望能复出。
回去的路上,众人顾忌亓晟有伤,依旧选择走了水路。
整日在江面上穿行,安知微再次吐了个昏天黑地,脸肿得不像话,孔太医每每给她探脉,都要摇头挖苦几句:“难怪娘娘这几日不愿见陛下,这脸要是被陛下见了,怕不是得吓得他伤势加重。”
安知微:“……你可以不说话的。”
孔太医这人有点邪门。
在玉华宫初见时便摆了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南下一行交集多了关系熟了,就开始以下犯上了。
也不知他在亓晟面前是不是也这样放肆。
“娘娘这就恼了?”孔太医将药箱里药方拿出来,递给身边的下人去煎药,转头对安知微冷笑一声,“娘娘怕是不知,您这几日避着陛下,陛下将臣等倒折磨得够呛。”
原来是为了这么个事。
安知微笑着怼回去:“嗯,刚才孔太医不是说了嘛,我这脸要是被陛下见了,还不得吓得他旧伤复发,如此就只好让孔太医多担着些陛下的火气了。”
孔太医似是提了一口气,要说什么来着,想了想又没说,过了一会儿又摇着头低声腹诽:“神仙打架,难为了烦人。”
安知微撇撇嘴,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将人赶出去,她就爬回床上合衣躺下。
亓晟遇刺,她虽忧心他的伤势,可两人之间的隔阂还是没能消除,她现在就盼着快些回到宫里。
到时候宫里那么多嫔妃,前朝堆积的那么多政务,亓晟就没时间来烦她了。
然后,她就能做到在绿竹前面承诺的那样,再也不把儿女私情当饭吃,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朕见娇妃多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