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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温长晏之妻

昭昭长歌 争渡 6571 2021-04-05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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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温长晏之妻

  温知泠的腹部开始隐隐作痛,渐渐祸及五脏六腑。身体里每一个脏器像是被拧紧了,叫人痛苦不堪。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微微颤抖着。

  路程似乎变得有些难以为继,可是她如今才走了一半,她必须坚持下去。

  温知泠别的本事不大,要强的程度却是连自己都惶恐三分。跟着温长晏的那几年,她的倔脾气已经有所收敛。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不太好听,可天性本就这般。

  马儿驮着半死不活的温知泠,行走在古柏森森的山路上。她趴着,将脸埋在马鬃上,一只手提着灯笼,摇摇晃晃地前行着。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倒霉起来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岭北的天,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雪势之大,像是要把天地万物都埋葬。温知泠的知觉渐渐开始麻木,但是她还是将灯笼往身上拢了拢,企图让自己暖和一些,也清醒一些。

  风高雪繁,皑皑雪山。灯影摇晃,人也摇晃。

  “王爷,夫人她这样子能撑到那里吗?”黑夜中,红烬的目光随着温知泠缓慢移动。

  “死不了。”温长晏的眼睛在黑夜中微光闪烁,“她想死都死不了,何况是不想。”

  而在另一个方向的远处,同样有两双眼睛盯着温知泠。一双人眼,一双豆子般大小的鸟眼。

  “她为什么总是这般执着?”仇千尘注视着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马嘶,温知泠滚下了马背,直直跌落在一间房屋门前。她衣裳上压的雪已经凝成了冰晶,眉睫间也挂着细小的冰珠。

  “啧——”

  温知泠艰难地抬头,看见一个白眉银须的老者站在草屋堂前,正眉头紧锁地俯视着自己。

  “霍先生……救我。”温知泠抬头,只觉得两眼发昏,也不管面前之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霍启乱不慌不忙地将温知泠搀进屋里,很快就将解药给她服下。之后,他进了另一间屋子,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壶酒。

  “那个孽畜死了吗?”霍启乱也不拿酒杯,对着壶嘴牛饮。

  “死了。”

  霍启乱展颜笑道:“死得好!死有余辜!”

  解药下腹,温知泠渐觉身体回暖,体力也在慢慢恢复。

  “霍先生轻易将解药给我一个素昧平生之人,难道是以为杀了鹤三郎之人是晚辈?”

  传闻霍启乱隐居深山数年,脾气甚是古怪,早就扬言不再行医救人。期间慕名寻来的病者不在少数,他说一不二,说不医就不医,刀锋抹脖子上也不医。

  “我只是要知道他死没死,至于是死在谁人手中,老朽不在乎。那孽畜有辱师门,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已经找了他许久了!”霍启乱愤慨不已。

  温知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着。

  霍启乱:“你也相当于那报喜的雀儿,我十分感谢你能给我带来这样的好消息,今日我便不收你分文。”

  “先生不问晚辈姓甚名谁?”

  霍启乱的脸上已经布满岁月的痕迹,眼窝深陷。虽说年过半百,精神面貌倒是神采奕奕。

  “像你这般年纪的后生,竟知道中了鹤三郎的毒该找何人解,若非有高人指点,想来也并非那池中之物。”

  “无名小卒。”

  霍启乱朗声长笑,又是一口豪饮。

  “先生为何轻易给我解药?”

  温知泠感到疑惑,本以为此次少说也要一波三折,不曾想却是这般顺利。她心想,这霍启乱也没有世人说得这般古怪。

  霍启乱眯着眼睛望向温知泠,似在细细打量她,道:“你命不该绝。”

  着实,若换了平常,他不医,可今日……

  “姑娘体内的蛊毒可是顽疾,不曾试过根治?”他忽然说了个题外话。

  温知泠垂下眼帘,问:“霍先生可医?”

  霍启乱捋捋自己的长须,悠悠道:“老朽只是一个看病的,万般胡来不得。”

  温知泠没有再问下去,她体内的蛊毒也藏了好几年了,左右也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天大亮了,姑娘也该走了。”霍启乱下了逐客令。

  “叨扰了,谢过霍先生救命之恩。这个人情晚辈先欠着。告辞。”

  走出门口的时候,温知泠从袖兜里掏出来一锭银子,放在了一旁的低矮围墙上。看着温知泠渐渐远去的身影,霍启乱摇了摇头。

  “说什么欠不欠呢?老朽也不过是还的那个……”

  天亮却,雪也住了,寒气却更浓了。

  温知泠正策马疾驰,忽然一道杀气疾来。马嘶长鸣后,马儿停了下来。她目光一定,右手的指缝里多了一物——一张信笺。

  信笺被缓缓打开,上面书了一行娟秀的小字——“今夜亥时,婺城东四巷。”

  “会是谁?”温知泠喃喃自语道。

  回到镇上,她先是找了间食肆充饥。自然,寒冬季节少不了暖身子的黄汤。

  这里的酒虽说算不上好酒,倒也甘洌香醇。一口下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暖意纵横。面积不大的食肆往来的客人络绎不绝,难免也嘈杂。

  “诶,听说了吗?燕祈最近出事了!”

  旁边一桌中年男子,脑袋凑紧到一块,声音压的很低。

  温知泠对燕祈这两个字很是敏感,一下子就捕捉住了这个信息。她竖起耳朵静静听旁人的议论。

  “此话怎讲?”另外一人问道。

  “听说燕祈现在开始步南晋的后尘了……”

  “我也有听闻一些风声,据说是燕祈民间许多人都在食寒食散。”

  “那东西可是害人不浅,不是听说燕王下令禁止寒食散了吗?”

  将话题带起的那个人,环顾一眼四周,再次压低声音。

  “这东西说禁就能绝了吗?大量的寒食散流入燕祈民间,这一听就是有人暗中做了勾当……”

  ……

  温知泠又隐隐约约听见了“昭南王”这三个字。

  是夜,戌时,婺城百花楼。

  温知泠这次干脆也不乔装打扮,堂堂正正进了这风月场所。生平第二次来这种烟花之地,她发现,这里与楚楼却是云泥之别。姑娘们是不丑,迎面却是一股庸脂俗粉的味道。此间男男女女衣着五颜六色,叫人眼花缭乱。

  温知泠腰上佩剑,一双眼睛清冷寡欲,面相又稍是嫌却几分冷淡。此番进了门,一般也无人敢轻易近身。

  这世间一般人比比皆是,非一般的人也颇是拥挤。

  “哟,你一个姑娘家来我百花楼,莫不是要做生意?”温知泠面前走来一个“拥挤”的人。

  是拥挤。年过四十的女人穿金戴银,满脸横肉。她脸上的胭脂水粉卸下来起码能称个半斤八两。身上紧绷着一件蓝缎裳裙,好像随时撑不出就要裂开。

  许是温知泠孤陋寡闻,她是第一次见到连一丁点腰都没有的女人。

  “做生意?”温知泠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你先就地示范示范?”

  老鸨一听,脸色气得铁青,脖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老娘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你知道老娘背后是谁人在撑腰吗?”她双手叉腰,鼻孔瞪得比眼睛大。

  原来是有人撑腰,也难怪会嚣张跋扈一些。

  “我是来找人的,不想与你浪费时间。”

  “找人?你怕是想多了。进了老娘的百花楼,还想跑?”到底是有背景的人,气势委实不同,逮着个姑娘就要明抢。

  温知泠微微抬眉,说:“别逼我动手。”

  “就你这小身板,动手?来人,给我抓住她!”

  老鸨以气吞山河之势,大手一挥,自然就有人甘愿为钱替她卖命。

  可惜了,四五个打手虽然身强体壮,功夫却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他们三两下就被温知泠打趴在地,哇哇喊疼。

  “你死定了臭丫头片子!”老鸨扯高了嗓子,像只聒噪的老母鸡,“老娘的哥哥可是郡守大人!”

  温知泠眼睛打量着四周,漫不经心道:“那可真是厉害。”

  “怕了吧?现在乖乖给老娘道个歉,以后跟着老娘,保你有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过!”老鸨眼神得意。

  温知泠将目光定在老鸨身上,“也不知道是郡守大人给你这妓院光大门楣了,还是这妓院给你们王家光宗耀祖了?”

  “你……”老鸨气得哑口无言,一口气上不来估计就要晕过去了。

  “就凭这张嘴,还做个甚么生意?”温知泠补了一刀。

  “你给我报上名来!看我不治死你个死丫头!”

  “大昭东州,南音山庄,昭南王温长晏之妻——温知泠。”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绝然不会是温知泠。正是她此番前来所寻之人,昭南王温长晏。温知泠瞥了一眼正在下楼梯的男人,懒得去想他为什么这么爱逛窑子。

  老鸨听却温长晏的话,腿脚抖得更厉害了。只不过,这时已经不是气得发抖,而是吓得打颤。

  她虽然看起来不聪明,但是也不真蠢。传说中鬼神见了也绕道的男人,谁人敢拿他名字出来招摇撞骗?这人定是不敢怀疑,什么话也没说就跑了。估计这会儿,是收拾细软准备逃。

  也难怪她这般着急忙慌,虽然哥哥朝廷为官,家里却开青楼,还明目张胆逼良为娼。仗着自己有点背景,就目无王法,哪想此番惹了惹不得的人物。

  细数其中罪行,任何一条都足以抄了他们王家。祸及九族,这样的妹妹真的太不是个东西了。 昭昭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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