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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开红祭天
“你在看什么？”徒有情问她。
温知泠摇摇头，“没事。”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温长晏即便是回来了，又怎么会在这种市集上逗留？
“师姐，阿醒，我可不可以也去玩玩舞狮子？”温知泠问。
闻人醒拒绝道：“那不行的阿泠。光会武功不行，还得会狮子舞的步子。舞狮是东州一项古老的民间艺术，百年传承，可胡来不得。”
“原来如此，那我不去了。”她依依不舍，看着人群朝着街道涌去。
说实在的，温知泠也不是特别想玩。只是这个时候，更多的是想要给阿醒和师姐制造独处的机会。当下的形式下，她难免会觉得自己有几分多余。
“阿泠，我这有东西给你。”闻人醒从怀里掏出来一样东西，“喏，送你的新春礼物。”
“我还有礼物？”温知泠颇是惊喜，双手接过闻人醒给的东西。
礼物是一个做工精细的假面，白底描红墨，细笔勾一抹朱唇微翘，似笑非笑。眼尾笔墨上扬，刀头燕尾，苍劲且飘逸。看似就要收笔之处，却又生出片片淡淡的绯色飞花。
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右边的眼角处，那一滴朱红色的泪珠。
怎么说呢？本以为这是个媚眼睨飞花的笑面美人，添一滴朱砂泪，却又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温知泠一时也说不上来。
“谢谢阿醒。”她开怀一笑，问道：“不过……为什么是一个这样的图案呢？”
闻人醒：“情儿说这个图案好看，我便画了。不喜欢吗？”
徒有情：“我倒是觉得这图案挺适合你的，师妹。”
“让你们费心了，我很喜欢。”温知泠迫不及待地戴上假面，从小孔里看世界。“大小差不多，正合适！”
“我也有礼物送你。”徒有情从腰间取下一把利器，并递给她，“试一试？”
温知泠面具也不摘，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弯刀——刀鞘呈紫铜色，精雕的鱼鳞纹手感别致。刀鞘中间镶嵌着三颗红色的圆形玛瑙，刀柄上有一颗月牙眼龙晶。
“这……这是冷月弯刀？”她问道。
她隐约记得这把刀，前拜月宫宫主蔷薇的武器是一副双刀，就叫冷月弯刀。据说，冷月弯刀是花重金，找了滇南最有名的铸剑师，炼百年精铁，淬以百毒打造而成。世间仅此一副。
“没错，是冷月弯刀。蔷薇死后，将夜将双刀给了我，我现在将其中一把送你。”
“可……这礼物会不会太贵重了？”温知泠受宠若惊。
“既说了给你，你便拿稳了。记住，乱世江湖中，刀就是你的命，千万不能轻易卸下。”徒有情。
温知泠点点头，也明白了师姐的意思。她拔出刀鞘，只见刀光凛冽，寒气四散。确实是把难得的好刀。
“刀出鞘了，不见点血再回去……”徒有情原本柔和的目光忽地一凛，“是会起怨念的！”
她后半句话说出来的同时，温知泠手中的弯刀已经被徒有情打了出去。那把弯刀就像是识路认人一般，“咔”的一下，就将巷口一个路人的喉咙割断。
徒有情手掌一收，那刀便回到了她的手中。冷月弯刀饱了一口鲜血，寒光更是逼人。刀刃上的血珠很快便开始凝固，一颗颗饱满又鲜红。
被割喉的那人面目狰狞，却也没有挣扎的机会。随着鲜血的喷薄而出，蓦地就倒地不起了。也幸好是百姓们都跟着舞狮队走了，这里行人无几。
温知泠走到尸体面前，摘了面具仔细查看。她发现此人指间有几枚蓄势待发的飞镖。他自己的血淋在了飞镖上，鲜红的血液立马就变成了青墨色。
“这么毒的暗器……是杀手吗？”她疑惑出声。
这时候，又见那人被割破的喉咙里，钻出来一只类似毒蝎子的虫子。虫子通体沾满了鲜红的血液，除了有两条蝎尾，倒也没有发现其他特殊之处。
徒有情一边拿着手帕擦拭刀上的血迹，一边走了过来。走到那只虫子面前的时候，毫不迟疑，她一脚将那只虫子碾了个粉碎。
“腌臜东西。”轻蔑地说了一句。
待徒有情再抬起脚之时，那块原本干干净净的青砖上，已经沾满了黏稠的红黑色血液。一股腐肉般的臭味随之散入四周，奇臭无比。
“这是蛊虫？”温知泠双眉颦蹙，“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杀人工具罢了。”徒有情说，“左右留着活口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倒不如滋润滋润这把刀。也正好过年，开红祭天。”
说完，她将擦干净的刀递还给温知泠。
“情儿你是怎么发现他的？”闻人醒神色凝重。
“先前在街尾的时候，我就怀疑有人在跟踪我们。方才人潮涌涌，你们没有察觉也正常。我的眼睛，可没有一刻闲暇过。”
“他想杀谁？”温知泠将弯刀放回刀鞘中。
“杀……杀人啦！”
不远处一个布衣老汉腿脚颤颤巍巍，此刻正满脸惊恐地看着他们三人。
“救命啊！杀人啦——”
“走！”
在巡城官兵到来之前，温知泠等人已经窜上房顶，逃之夭夭。
“十三，去解决一下。”街边的茶馆里走出来一个温长晏，“不要让夫人有后顾之忧。”
“是，十三遵命！”
陵西王瞥了一眼地上那具尸体，忧心忡忡道：“大哥，泠儿最近跟那几个人往来得未免过于密切了。都是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人，你不怕她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温长晏：“有些人不需要去招惹麻烦，麻烦自然会找上门。”
温无疾似乎听出来了些许端倪，道：“大哥的意思是……这人是来找泠儿麻烦的？”
“你或许可以理解为，是有人在找本王的麻烦。”
自从温知泠嫁给温长晏之后，他就已经察觉到，东州四周暗角里的蛆虫，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走吧，我们去找那个小麻烦精。”温长晏大步离开。
温无疾跟上他，又问：“你现在连泠儿在哪里都不知道，此刻要往何处寻她？”
“姑臧城街开着门做生意的，口碑最好的酒馆。”温长晏微微勾唇，头也不回。
…… 昭昭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