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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擦肩而过两相望
宣室殿。
高承衡回到正殿，见众人还在等着，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稍稍整理了情绪，他又坐回正位上，望着殿中跪着的刺客，道：“既已证明定王爷无罪，那我们来解决另一个问题。犯人周安，你受何人指使，刺杀太子？”
周安低下头，颤抖着却不敢答。
“刺杀太子非同小可，你若包庇幕后指使者，就算朕放了你，你确定这个幕后人不会杀你灭口？”
听到这话，周安又是一个冷颤，脸色一沉，终于咬咬牙道：“罪民招供！罪民是受六皇子指使，刺杀太子的！”
闻言，高承衡怒得拍案而起，厉声道：“先是定王爷，后是六皇子，周安，你要把多少皇亲国戚牵扯进来？”
周安吓得连声求饶：“皇上，罪民发誓，罪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高承衡皱了皱眉头，半信半疑地望着他，“你有何证据？”
周安忙道：“六皇子答应事成之后给罪民一百万两，先给了罪民五十万定金，那银票里就有六皇子的印章，可去晋源钱庄兑换银两。”
高承衡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些银票现在在哪里？”
晋源钱庄是京城最大规模的钱庄，许多皇亲国戚都把钱存在那里，更甚有一些贪官污吏也利用这座钱庄洗钱，高承衡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一直抓不到他们的罪状。
为了逢迎皇子重臣，许多官吏都往钱庄里存钱，送出了一叠又一叠银票，却没想到高维竹也徜了这趟浑水。
“罪民……罪民已经取了钱出来了，钱庄里还有记录呢。”
高承衡沉默了一会，抬头道：“京兆尹，你去一趟晋源钱庄查一查。”
“臣领旨。”京兆尹应了一声，便匆匆去了。
皇甫群之见此案一时半会也查不完，又涉及皇子之争，想了想还是抬手道：“皇上，既已无臣等之事，臣等也先行告退。”
高承衡双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去吧。”
出了宣室殿，呼延提莫感慨万分，道：“你们东阑的皇室之争，可真是比我们北凉激烈多了。”
皇甫群之瞥他一眼，道：“大开眼界了是不是？”
呼延提莫用力点点头：“可不是吗！”
“呵……”皇甫群之哂笑一声，“更激烈的你还没见识过呢。”
呼延提莫大惊：“难不成定王爷还经历过更厉害的党羽之争？”
皇甫群之低下头，眼底意味不明：“我一介江湖布衣，哪里经历过这些，不过也是听得民间传闻罢了。”
不明所以的呼延提莫哈哈大笑，道：“定王爷如今被封了异姓王，又被太子殿下惦记着，今后的日子，想要安稳可就难咯。”
皇甫群之不屑一笑：“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
转过宫墙，出了宫巷，便是空旷的庭院。往左便是通往后宫宫殿的另一条路，往前是出宫的方向，往右便是东宫。
神使鬼差的，皇甫群之却迈开脚步，往左一拐。
高驰连忙拉住他：“少主，走错了。那是去后宫的方向。”
皇甫群之回过神来，连忙收回脚步，埋怨呼延提莫道：“瞧你，光顾着跟你说话，我都走糊涂了。”
呼延提莫有些委屈，道：“这哪儿怪我？明明是一条大道直通到底，定王爷你偏偏要往左拐。”
“我这不是……”皇甫群之下意识地应了一句，话未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忙生生打住。
“不是什么？”呼延提莫觉察不到皇甫群之的不寻常，哈哈地打趣道：“定王爷难道要说，以前心仪过哪位公主吗？”
此话一出，皇甫群之吓得连忙打住他，道：“这话你可别乱说，我家王妃听了要是吃醋，我可饶不了你。”
“那你这下意识的……”呼延提莫双眸一转，目光落到高驰身上，道：“高驰对皇宫的格局似乎熟悉得很呐……”
高驰支支吾吾，道：“陪少主来过几回了，大体格局还是要知道的，不然不小心乱闯了哪儿去，了就不好了。”
呼延提莫似有所思，点头道：“说得很有道理。不过高驰你为什么姓高？这皇家的姓氏……你们东阑人都不忌讳的吗？”
皇甫群之瞪他一眼，道：“天下姓高的人那么多，难道你要所有人都改了姓氏么？”
“也有很道理。”呼延提莫摇头晃脑，却还是一脸疑惑。
“别问东问西的了，我们快走吧。”皇甫群之忙推了他一把，催促道。
“走就走嘛，推我作甚。”呼延提莫不满地嘀咕一声，却还是迈出了脚步。
皇甫群之松了一口气，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后宫的方向。
“少主，走吧。王妃也该担心了。”
“哎。”皇甫群之应了一声，终究还是回过头去，慢慢离开了这空旷的庭院。
未几，长长的宫巷中出现了几个宫女身影。宫女们小心地扶着走在前面的惠妃，不敢有丝毫放松，生怕惠妃走得急了，会不小心被绊倒。
熙春紧紧跟着惠妃，微微喘着气，道：“惠妃娘娘怎的走得这般急切，连步撵也等不得。听说皇上在审问一个刺客，怕是没空见娘娘呢。”
听到这话，惠妃的脚步却更急了，道：“皇上应该快审完了吧？”
熙春摇摇头，道：“我们临华殿和宣室殿隔得那么远，消息又不灵通，哪能知道宣室殿的事情呢。”
惠妃愣了一下，却没再说什么。
熙春却继续道：“娘娘向来不关心宫里的风声草动，自然不知道如今宫里已经暗潮汹涌，听说好几个皇子都卷入党争了……”
惠妃心中一紧，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
说话间，惠妃已经走到宣室殿门外。高高的台阶上，两排护卫一如既往地站着岗。里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她下意识地转头往前方望去，却看到在空旷的宫巷中，遥遥的能看到四个悠闲的身影。
“那是谁？”
熙春闻言，也翘首眯着眼使劲地望了望，犹豫道：“可能……是定王爷？”
惠妃眉目轻抬，不由得又多望了几眼。
见惠妃神情恍惚，熙春忍不住道：“娘娘，娘娘，我们还进去吗？”
惠妃回过神来，回头望着宣室殿门，道：“既然皇上在审问刺客，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回去吧。”如此说着，竟也真的调头便回去了。
熙春云里雾里的愣在原地，完全想不透惠妃这样急匆匆跑来却又不进去是为哪般。 抢个后位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