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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80立长,立嫡
姬足径直上车,回了馆舍,面上忧色不减。
再说子都,城里的消息都是他放的,输了丢脸,没敢出宫,便一直在宫内花园枯坐,等着天黑。他想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直到内竖来寻,让他去大寝觐见。
郑武公当着公子吕和武姜的面,拉着子都的手道:“子都,此番比试,可有所悟?”
子都沮丧不语。
郑武公安慰道:“你也是个敏锐的孩子,就是少了些城府。日子还长,不必逼得自己太紧。”说穿了,也还是不够聪明,否则不会轻易与人为敌。有亲戚情分,郑武公不好说得太过。
子都听出言下之意,不敢反驳:“谢伯父关心。”
郑武公又拍拍子都的肩:“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出错处。祭足想藏,你就出头,本没错。但是错就错在,你误判了祭足实力,最后自己吃亏。今后,祭足还要常住郐都,你有个比照,借机磨练,日后必成大器。将来世子袭爵,少不得你帮持。公族之间,还是血脉之亲,才是最亲。”
有了郑武公的安抚,子都心中好过了一些。不过,以子都的狭隘心胸,想不出郑武公要他向姬足学习的深意,直接曲解了郑武公的话,将“磨砺”二字,当成了找麻烦、拼凶斗狠的指代。心想,伯父都允了他对姬足下手,只要他不闹出人命,便是对的。
然而,武姜和公子吕的注意力,却在“世子”二字上。郑武公三个儿子,都还年幼,到底是谁袭爵,尚不可知。郑武公从没提过这事,还因姬足参合解局,才明确提起。武姜身为君后,上了心,少不得为儿子做打算。等公子吕和子都出了宫,她便立即挪到了郑武公身边偎着。
郑武公问:“夫人觉得那祭足如何?”
“小小年纪,胆识不小。君上看重的人,自是稳妥的。”
“让寡人看看。”
郑武公察觉武姜今日异样,将武姜从肩头扶了起来,用手指托着她的下巴打量。武姜略微后缩,伸出柔夷将郑武公的大手覆住,低头不语,表情十分委屈。郑武公诧异一瞬,又反将武姜双手包在掌中,才哄道:“夫人为何面带忧色?”
武姜眼眶红红:“等孩子们长大,妾就老了。”老了没了依靠,万一走在郑武公后头,又不知是何光景。
“你啊!”郑武公宠溺的刮了武姜的鼻子,揶揄道,“你老了,身边不还有寡人吗?”
武姜顺势扑到郑武公怀里撒娇:“妾愿岁岁年年,伴君无忧。”
郑武公叹了口气,哪听不出武姜言下之意,只问:“听那小世子一番惊人之语,吓着了?”
“有君上在,妾不怕。”
郑武公拥着武姜轻轻摇着,“局势难明啊……”郑武公似在回忆往昔,许久,才喟叹,“祭足那孩子,确是经世之才,必要驯得他为我儿所用。百年后,我才能瞑目,不枉费先君出征,为我挣下这份基业。”
武姜小声道:“寤生才五岁,段儿也才两岁,君上,日子还长呢。”
毫无疑问,不仅郑武公开始对祭足上心,武姜也开始谋算。有郑桓公身死骊山的阴影,武姜嫁来郑国时,和郑武公关系有些僵。哪怕她小心翼翼,还因为此事受人挑唆,和郑武公起了争执。最后,被随嫁的妾室钻了空子。那妾室一招中的,就有了原繁这个庶长子。到底还怪武姜自己肚子不争气,结婚五年才有了窹生。
媵制,“诸侯一娶九女,二国媵之”,是春秋时的婚姻制度。具体的先且不讲,嫁过来的女子都是一个姓。若君后无所出,记养在君后名下,便也成了嫡子,也有袭爵的身份。原繁若记养在武姜名下,承袭便顺理成章。
原繁是武姜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想起,扎得武姜心中生痛。郑武公已年近四十,若成婚得早,孩子也和子都一般岁数了。若郑武公有意立嗣,由不得武姜,不细想,为自己的孩子谋算。
郑武公拍着武姜的背脊,安慰道:“自古嫡庶有别,原繁虽为长子,但是庶出,当不得世子。你是申国公主,身份尊贵,又同寡人相识已久,同寡人历经波折,走到今日,实属不易。这份情谊,旁人如何比得?”
武姜稍宽了心,双手环住郑武公的腰,难过道:“君上,先君之事,真不怨我吗……”
“段儿都生了,还来问寡人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点,恩?”
郑武公浓浓的尾音,勾得武姜身躯一颤,面颊立即红了。郑武公捧着武姜的脸,笑道:“寡人从娶你那一刻起,就从未后悔,是你多想。申侯引戎入侵,是朝事,是权衡,是男人们的事。先君之故,是寡人没有本事护好,与你一介妇人无关。你不用总是小心翼翼讨好寡人,孰是孰非,寡人心中清楚。立嗣关乎基业,寡人不会拿此事开玩笑,更不会让你百年后无依。”
“君上……”
“可放心了?”
武姜百感交集道:“能得君上来聘,是武姜今生最大的福气。”
武姜泪眼朦胧,郑武公又少不得柔声细语相劝,心中却忧思不减。在大势当前,天王命运尚能被左右,一方诸侯又算得上什么。他想通这个道理,足足用了八年。武姜和他自幼相识,为了等他,错过了最好的年华。只是两人之间感情不顺,其中波折牵扯,不与外人道也。
姬足只知道自己被郑武公盯上,却不知道郑武公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入得馆舍,安姬便立即拉着姬足的手问:“阿哥,你赢了那鼻涕虫,是不是?”
姬足叹:“算吧。”
风扬脸色骤变,已然明白了,他和姬足藏拙的打算落空,姬足还是解了题。如此早慧的八岁世子,难免在郑国掀起波澜,郑武公不会轻易放过。
祝聃不觉,还兴致昂扬,说要为姬足庆功。安姬没人伺候,只束了两条小辫子,拍手叫好时,辫子也跟着蹦跶,任何人都能轻易看出她的雀跃来。两个孩子旁若无人的商量,一会儿说要吃肉,一会儿说要逛街。无奈行李在管县丢失,今日一番朝聘的礼物,还是郑武公自掏腰包准备的。
逛街最后被否决,剩下的,就只能用宴请来凑合。好在宾客所需物品,也一应由郑国承担,省去了财币上的花费。朝食草草用过,庆功宴只能安排在补食。又因姬足忌惮着,不想出风头再引注意,不能闹得太过,便提议以一餐烤肉,来解决。
凡宾客接待,除去主君待遇特殊,其余臣子,应按照宾客在本国的爵位提供待遇。姬足只让人送处理好的肉,却要自己亲自动手烹饪,显然不符合规制,又惹舍人好一阵相劝。姬足板了脸,舍人才心惊胆战离去,照章办事。 春秋第一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