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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敬酒不吃吃罚酒
“简岚，既然你不知好歹，我也保不住你了。”徐樱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张总监，您看着办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绝不多说半句。”
简岚心头一紧，她原本以为这是徐樱和自己两个人的过节，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简助理将样品送来后，我直接就开封查验了，这一过程，简助理是见证人，对吧？”张乐欣唇角微勾。
简岚轻颔，这步的确没什么可疑虑的，她也相信不是张乐欣做的手脚。
“那么问题只能出在你们设计组了。”张乐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束腰细细地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线，“徐主管这么多年的成就有目共睹，在德瑞兢兢业业，从没有出过差错。我不相信，她会犯这样幼稚的错误。”
“那张总监的意思是，腰带上的划痕是我割的？”简岚猛地抬眸，明亮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杂质，纯粹得令人心惊。
“腰带从出样到现在，经手的只有我们三个人，答案还用说吗？”张乐欣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身为一个新人，纵使有想法，也只可能想着如何更快更好地完成任务，取得成绩，在德瑞站稳脚跟。”简岚嘴角嘲讽地勾起，“莫非，张总监和徐主管一样，有不可告人的私心。否则，为什么要在无证据无动机的情况下，一口咬定是我做的？”
张乐欣像被戳中了心事，骄横地说道，“你不承认也没用，事情出了总要有人负责！”
“没错，新品发布会就要举行了。沈总强调过，这次的中国风腰带是整场秀的点睛之笔。”徐樱瞟了一眼张乐欣的脸色，斩钉截铁，“现在样品遭到破坏，新品逾期发布的责任，你必须承担！”
“好，我负责！”简岚深吸一口气，没有半分迟疑地说道，“新品发布会如果因为腰带逾期，我全力承担！”
办公室里以为胜券在握的两人，都被她的突然发声而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原来是放弃了啊。
徐樱脸上浮现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看来这段时间你没白学，至少学会了什么叫做自己的错误自己买单。”
“既然如此，那就赶快回去写辞职报告吧！”张乐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在驱赶什么脏东西似的，恨不得她赶快走远，永远不要再跟德瑞有交集。
“辞职？我为什么要辞职。”简岚语速轻快，颇为意外地反问道。
“不是你说的要担责吗！”徐樱一口气没顺过来，气急败坏地指责她不讲信用。
“对，我说的是，如果新品发布会逾期。”简岚看她的表情，就像在看傻子，“可是我有把握，能及时交出腰带。”
“你说这条残次品？”徐樱觉得她疯了，“拿残次品滥竽充数，你觉得在座的时尚编辑、媒体，还有同行们，都眼瞎吗？”
“简助理，我想你可能不明白，新品发布会的意义。”木已成舟，张乐欣也不介意当一回好人，耐心地讲解，“德瑞每一场新品发布会都是一场光芒璀璨、盛大无比的秀。闪光灯下，无论媒体还是同行，大家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众目睽睽之中，一旦出现任何闪失，其影响都会数以百倍地放大。如果被发现……”
“我说的是，合乎大秀要求的完美腰带。”简岚淡淡打断她的话，语出惊人。
“你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修复这套苏绣腰带？”咖啡厅里，周瑾发出了同样的惊问。
“你不相信我？”简岚白了她一眼，周瑾千好万好，就是这咋咋唬唬的性子改不了。
“不是，我这不是……”周瑾考虑了半天措辞，终于放弃，“好吧，我确实不信。”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瞥见闺蜜的神色已经由晴转阴，她连忙表明立场，“我可不像设计组那些人有眼无珠，我只是觉得时间太紧。”
“我在产品部的时间不算短，这种划痕很难修复的。而且，手作部那边的师傅们没那么好打交道。如果你是打算去找师傅，我怕你还没进门，就会被赶出来。”周瑾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任谁见了自己的心血被人破坏，都会很生气的，对吧？还被人找上门来修复，这不等于踢馆吗？”
“好啦，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简岚心无芥蒂地笑道。
她在德瑞有工作、有朋友，还有设计云锦服饰的梦想。即便徐樱和张乐欣联手做了这出戏，也不能动摇她留在德瑞的决心。
“需要我陪你去吗？”周瑾热心地问道。她是那种爱憎分明的人，不喜欢的人如果招惹她，她能伶牙俐齿地训得对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若是她欣赏的，那就是打心眼里的护犊子。
“什么？”简岚冷不丁地被这么一问，随即反应过来，感动不已，“不用啦，我不去手作坊。”
“那你怎么办？”周瑾疑惑了，接着如同受了惊吓般弹跳起来，“你打算自己补？”
“不可以吗？”简岚自得地瞄了她一眼，语气里充满了傲娇。
“简岚，你还会苏绣？”周瑾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你们家的锦坊还做绣品？”
“嘘……”简岚示意她小点声。
也许是怕被父亲知道，也许是不想再经历一遍那样的难堪，毕业后这些年，简岚就一直做贼心虚似的隐瞒着自己的家世。
关于简氏锦坊，她隐约向周瑾提过一些，包括祖上曾经为帝王织造龙袍。略去简毅后来那段经历不提，只以现代工业的冲击作为锦坊衰败的原因。
当然，谁都知道，这并不是最主要的。简岚静静搅拌着咖啡，将泛上心头的那丝苦楚压下。
“好啦，我不说了。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会苏绣？”
“不会。”简岚见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耸耸肩，“除了在手作坊的那段时间，我对苏绣的了解跟吃瓜群众差不了多少。”
“我打算用云锦！”不及她再问，简岚干脆利落地公布答案，果然惹来小丫头一阵惊呼。
“不过，有个难题。”简岚以手托腮，眉心紧拧，“云锦织机必须由两人同时操作，而我只有一个人。锦坊的工人早就四散各地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可以合作的熟手。”
“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周瑾眼神一亮，“他不仅了解云锦，提花、盘织都是一把好手！”
“真的？”简岚喜出望外，抓着周瑾的手，“你真是我的福星！” 云锦之锦瑟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