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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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燕王府,开匣验货,内里果然又是一颗宝石雕成的飞鹰印信,透红晶莹。拿来和其他三段拼接,图花严丝合缝,文字行云流水。
张玉抑扬顿挫一顿通读加翻译,内容跟兀兰琪琪格当时所说的并无差别——全是对成吉思汗的歌功颂德,涉及的地名只有几个被灭国的国名,可要说西夏、西辽、金国、花剌子模全境都是藏宝地,实在不大可能。
整个存心殿从鼎沸的兴奋一下陷入诡异的沉默。
由于涉及秘宝,这次到场的都是朱棣的心腹,不过道衍、张玉、朱能、马三保几人,天晴作为寻宝功臣,也有幸列席。搞笑的是,师兄刘齐望因为出色的快手丹青功夫,被叫了来描摹印纹,按要求将整段字句快速拼拆,连边沿的点线都无一遗漏地落笔画下,分给众人参详。
可尝试了隔行、穿花、左右、右左、上下、下上、斜棺连通种种字谜方式,都无法组成通顺的词组,更毋言句子了。道衍拿着原文来回看了两遍,口中念念,末了望天瞑目,睁开眼时,视线已落在那枚赤红刚玉羽印上。他突然将它拿起,摔在地石,提起金刚杵奋力一敲。印钮分离,那头振翅雄鹰顷刻碎成几节,众人不约而同上前查看——
什么都没有。
一时间“咦?”“哎!”的欷吁此起彼伏,天晴无言,心里却肉疼不已。宝藏先不管,就这颗大红宝石的成色工艺分量,已经很值钱啦,老贼秃真暴殄天物啊……
朱能望着那一地碎渣渣,搔搔脑袋,一拍大腿:“看来这鬼力赤存心弄鬼,还想用假印蒙混过关!”
天晴摇摇头:“这不可能。其他三枚印文在我拿到大宁之前,鬼力赤从来没有见过,后来更不可能有机会查看,如何知道到底什么内容,再据此作伪,拼合得天衣无缝?他给的这一匣,一定就是杀了额勒伯克后、从他那里抢来的。关系到鬼力赤自己的性命,就是他做了假,也不太可能在这时冒险。再舍不得宝藏,也要先有命才能享啊。”
“可靠这羽印确实解不出藏宝地点,大师都将它碎了,内里也没见玄机……或许鬼力赤也被额勒伯克蒙骗,额勒伯克留给他的就是个假印信?”张玉道。
天晴道:“这也不会。额勒伯克要作假,同样需要先得到其他三印。况且鬼力赤不是傻子,这金匣羽印不是额勒伯克自己给他的,是他弑君之后才抢来的。拿到后,他还一心要找另外三印,可见额勒伯克之前对这金匣定是珍藏得非常小心,鬼力赤才认准它是真印无疑,必能够指引秘宝所在。”
“可假如我们拿到的四枚都是真的……这四段印文到底指没指示藏宝地点?难道是我们破解的方法不对?”马三保疑惑。
“其实破不破解,都无所谓了。”天晴道,“成吉思汗的宝藏,早已不在之前的地方了。”
众人先前纷纷窃窃的嘀咕议论一下止住,整个殿内鸦雀无声。天晴看了看道衍的表情,并不如何意外,果然他敲碎羽印之前,已和她想到了一处。
朱能憋不住开口问:“是被谁挖了么?”
“前元开国皇帝,忽必烈。”天晴也不卖关子,直接回答。
“忽必烈?!”众人同口惊呼,均不明白她为何作此结论。
“这个推断有些复杂,容我从头说起。”天晴右拳微握,嗯咳一声,清了清喉咙,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早在拿到三段印文时,我就将它们拼起来找人看过,对方说,其中大肆宣扬成吉思汗神功伟业,除此别无其他,当时我就有些猜度。但事情发展到如今,最让人费解的地方,是这几枚印信的来源。
“回想一下就会发现,这四枚原本全部都藏在元室,一枚在天元帝妃嫔这里,一枚由中山王讨元缴获,一枚在蓝玉北伐后流落江湖。
“本来这还没什么,毕竟我们原先就设想过,元室很有可能得到了不止一枚印信,灭朝之后,当中有几颗机缘凑巧流出,中原人士才得以见闻其踪,知道了秘宝传说。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最后一枚居然也在北元大汗手里。这么一推,元室必在溃退前就集齐了四印。因为金匣的意义非同小可,元室势力极盛时都很难从各汗国集合,更不可能在败落之后得到了。
“可见,元室早已手握四匣,随时可知秘宝所在,那元顺帝怎会在覆朝之后还隐忍不发,终日醉生梦死,任由这么大笔财富睡在地下,也不想办法开之掘之,用来秣马厉兵呢?以至先帝都派了中山王率兵攻打上都,那金匣还是好端端的纹丝未动,由得中山王缴了去?
“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元帝一开始即知道,秘宝已经没有了,所有财富早就被自己的祖先拿走。手中的金匣开与不开,并无差别。”
“可这最后一枚金匣明明还封得好好的,元室怎知道的秘宝藏地?莫非是有人打开后,再将它封起?他们何必多此一举呢?”张玉问。
“绝非多此一举。当年成吉思汗打造四匣印信分予诸子时,特地留下诏命,须在蒙古存亡危殆时刻,有四子血脉齐齐在场,方可开匣。无论元室用什么方式获得了金匣,他们仅代表了拖雷一系,其他汗国未曾尽数归心,要四家聚首,难比登天。就算托雷后人觊觎秘宝,想违嘱私开,也必要顾忌其他三家。蒙古人重诺敬笃,元室自称成吉思汗嫡传正统,要是连祖宗吩咐也不遵照,如何能立大汗之威?”
天晴看了一眼说话的黑衣僧人,也不知道道衍是什么时候打听来的这些事,倒是省了她解释的功夫。
“照大师和娘娘所说,就是元室把四匣都打开,掘走秘宝之后,再把它们都照着原来的样子封起来了?藏宝之地除了空穴,已经什么都不剩了……那这羽印,我们岂不是白找了?忙活了这么久,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朱能恼丧道。
“四羽合天,日月易主。”在场众人早都听过了这个传说,如今四段羽印印文齐聚燕王府,无人不觉得是大吉之兆。但如果秘宝已经没了,那印文还有什么用?光凭几个叽里咕噜的回鹘蒙古字,难道能让江山易主么?气氛一下沉到谷底。
天晴安慰道:“大家不用这么悲观,事情也不是毫无转机。”
一听她的话,众人重又抬起脸来。
“娘娘此话怎解?”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元帝,发现了秘宝所在,却并不想让人知道你私开了金匣,更不想让人知道你因此得到了财宝——那你还会不会把印信原样不动封起来,明知世事演变,保不准后来它们会落到谁手里,甚至被谁集齐,届时去藏宝地一游,却发现已被搬空了?”
张玉尚不知她为什么有此一问,却隐隐有些跟上了她的思路,道:“都说世事演变,百年之后金匣流落各方,就算集齐,谁能确信秘宝一定是托雷后人拿的?”
“但重封印信之人可没法保证,这变化来得可快可慢,万一元室宫廷出了异心者或是内鬼,将四印偷了出来,献给其他汗国部落,到时事情败露,抢先一步拿了宝藏的,除了元国皇帝,还能是谁?这份背信之耻,对大汗而言已足够致命了。”天晴道。
“那拿到四印的人不也私开了吗?要耻大家一起耻,谁都不会说出来吧!”朱能推测。
“这可未必,之后拿到了四印的人可以说,是得到了消息,知道元室曾赴某地偷掘秘宝,才派人调查,甚至有样学样,开完后也把它们封起来,自称谨遵成吉思汗遗嘱,并未开启,再逼元室解释宝穴已空的事。元皇室和他们可不一样,毕竟是手上真的沾了腥的,怎么撇得干净?
“其他汗国本来都以为,只有自己的金匣被元室算计了去,才抱羞不宣,一旦知晓实情,又岂能善罢?定会闹得鸡飞狗跳,要分一杯宝藏的羹。这样一来,就算最后得不到秘宝,起码能让元室脸面蒙尘、威望动摇,再也坐不了大汗位。我不好也不让你好,总比毫无所获强得多了。”天晴道。
“既然会引来这么多麻烦,元室都已得了秘宝,何不把四个金匣都毁了,那不就再无遗忧了?”朱能道。
“他们不敢这么做。这四匣毕竟是成吉思汗所遗圣物,能够尽数得之,元室还能自诩是成吉思汗英灵天选,才蒙保佑。若先私取宝藏,再存心将其销毁,便真的成了逆命贼子,僭犯先祖天灵。哪怕他们有心毁之,也定会新制四枚,以慰藉成吉思汗之灵。”道衍道。
这和尚第一次与她同声出气,居然在如此时刻,天晴也只能感慨此一时,彼一时了。
“新制四枚?这不是和白做一样吗?那还费什么劲毁它们?”朱能越发听不明白了。
“将军误会了大师的意思。”天晴继续解释,“新制四枚不必全然与之前相同,印纽同为四色羽鹰,外匣萨满祷词一样,哪怕印文从藏宝地点改为赞颂成吉思汗壮阔生平,也算完成对其告慰了。大致意思就等同于说:子孙承蒙您老人家英灵垂佑,知道了宝藏所在,天予当取,但绝不会冒犯您祖宗神威。您的宏图大志,子孙时刻不忘,定当全力图之,为您达成伟愿。”
“那我们手里这四枚,就是……”聪明的三保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错,这四枚就是元室篡改印文之后,重新制成的。即便它们全被人夺去,也无法再揭示秘宝所在,所以皇室才故意以一副珍而重之的架势,将它们藏在宫中。可时间一长,欺人不自欺,看管日益松散,最后才这么轻易地流落各方。”
“但四匣要真被其他蒙古人全数得到,打开发现其中一点没讲宝藏,不也会质疑这羽印真假?怀疑到元室头上吗?”朱能问。
“不一定。我们最初不都以为,印文当中可能有什么秘密,需要破解吗?就算百思不得答案,印文也可以被解释成——成吉思汗其实并没留下秘宝,只是担心四子离心才这般布局。如果四家后人真在危难之际聚首共谋,到时见四印所示祖宗先勋,自当大受感召,摒弃前嫌,兄弟齐心,叔侄协力。若能达成此功,亦不啻为比金银珍宝更大的财富。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但凡你留下的空间足够大,他们能想到的,远比你能设计的还要多。”天晴道。
“若果真如此,那这拿到秘宝、再造新印的元帝,绝对非一般心思深远。刚才娘娘直指其人就是忽必烈,是因为历任元帝只他才有如此智谋手段,能集合四匣吗?”张玉问。
“虽然不排除有这个原因,但并非主要。关键在于另外两点。其一,如果拿到秘宝的不是开国皇帝忽必烈,必是在元朝定都大都后才集成四匣,如果去北方开掘秘宝,不可能悄无声息,像鬼力赤他们等一众部落,一点也不惊动;最大可能,是远在元室建国定都之前,蒙古国蒙哥汗死后,忽必烈在与其弟阿里不哥争夺汗位时,趁乱得了四匣。
“当年成吉思汗身故,汗位传给了其子窝阔台,窝阔台一死,他的长子贵由又辗转成了大汗;可短短两年,贵由英年早逝,在术赤之子拔都支持下,汗位转移到了托雷长子蒙哥的手里——如此成吉思汗嫡生四子,已有三系加入了争局。唯一置身事外的察哈台汗国,也成为各家势力角逐之地,最终由忽必烈指定的察哈台曾孙八剌称王。
“在这期间,忽必烈很可能对各系后人或挟之以威,或诱之以利,逐个击破,最终集齐了四印,再趁草原混战酣急,反对他的术赤、窝阔台系诸王无暇他顾,伺机把宝藏偷拿了出来,收归己有……”
“可那么多宝藏,忽必烈收了之后,能放在哪里?还是都用了?”朱能急不可待。
张玉则比他沉稳得多:“娘娘说有两点原因,刚刚只言其一,其二莫非与此有关?”
天晴点点头:“张将军慧智。本来就算元室得知了秘宝藏地,却至今不动,也有可能是因为藏宝地有其他强大的势力存在,故而元室只能暂且忍耐,等待时机。而我之所以排除了这种可能,确信秘宝必已被掘出,且做这件事的定是忽必烈,正因为第二点。
“诸位想想,鬼力赤为何会来攻打北平?他说过,之前额勒伯克曾逼迫他,甚至下了‘非战即死’的铁令。北边各大藩镇,距离和林最近的绝对不是北平都司,不管额勒伯克先占了甘州宁夏哪一个,再据此以图扩张,都很合理。而他没有那么做,因他不愿意给北平准备防范的时间,明知北平城当时已到非常时刻,很可能正缮甲治兵、磨刀霍霍,准备对抗王军,却执着要遣鬼力赤直奔北平而来——如此只有一个解释,北平有其他地方没有的东西,他迫切想要得到。”
“宝藏!”张玉一改沉着,立刻喊道,“忽必烈从上都迁都至北平时,把宝藏放在了这里!”
“正是。这应是只有元帝才知晓的代代相传之秘。元室败退漠北以来,王位从爱猷识理达腊传到脱古思帖木儿,可脱古思帖木儿却因为逃避蓝玉追截,被并非北元皇族的也速迭儿擒杀,本来这个秘密该就此终结,就算也速迭儿听过四匣传说,抢到了脱古思帖木儿手里留存的一匣,也不知道宝藏的真相,除了盼着能再找到其他三匣外,别无他法。
“谁料也速迭儿死后,爱猷识理达腊的嫡长子额勒伯克却被先帝释放,回到草原,辗转继承了汗位。先帝以他被俘时年纪尚幼,应该不知金匣之说,况且早已毁去一匣,再不担心元室反攻,才让他在明廷过了那么多年太平日子。
“哪知他作为太子时,就从父亲那里听过了金匣的秘密,深藏数年,直到派鬼力赤前来攻取城池,也谨遵祖训,没有把真相说出来。弄得鬼力赤云里雾里疯找三印,额勒伯克自己还被他所杀……”
“可娘娘且慢!这个说法有漏洞。回到一开始,既然忽必烈得到了四匣,那他就是成吉思汗选中之人了,只要把金匣拿出来,对各汗国都能构成威势,何必还要冒着触怒祖宗英灵的风险,私掘秘宝呢?”三保问。
“难道他当时已经打仗打得揭不开锅了?不会吧!”朱能道。
“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何宁可忤逆祖先,也要得到宝藏?”张玉道。
“对忽必烈来说,他得不得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敌人得到。”天晴记起那次与耶律骥的不期而遇,推测道,“很可能当时阿里不哥已经打起宝藏的主意,是故忽必烈一集齐四匣就动手了。他再顾忌先祖的遗训,也得先顾忌自己的处境,不能任由宝藏放在那里等人撷取了。”
“可还是不大对啊!”众人都沉浸在天晴的解说中思索,朱能又突然高声打断,“若宝藏真被忽必烈拿了,藏在北平,定是在皇宫之内了!可当日中山王攻城焚殿,宫里人都没剩几个,哪有什么秘宝?就是真有,元顺帝知道先帝即将入城,定把金银细软尽数带走了!”
天晴正想答话,道衍却又为她代了言:“放在外面的当然好拿,埋在地下的却那么容易带走。”
“大师说的没错。”天晴道,“成吉思汗所藏乃是世间最大秘宝,这么一座大金矿,忽必烈不可能丝毫不动,他开国伊始,又要南下攻宋,又要平定草原,所费不赀,但再怎么用,也无法全部花完。何况还有他自己继承和掠夺来的财富,若是全都放在皇库,那么大一笔钱财,也太打眼了。当然是在建都之初,直接把它们放置宫殿地下,其上再建楼宇,最方便也最安全。”
听了她的话,众人纷纷低头挪了挪脚板,似乎脚下的地石忽然都变成了黄金珠宝,踏足无从。
“可当时元顺帝也是皇位正统,势必知道宝藏秘密,他有空带着后妃、太子、公主出逃,如果知道地下还有宝藏,怎会不事先挖去,还等后人来谋?”张玉问。
“那是张将军有所不知了~当年忽必烈敕造皇城,为了一镇王气,才以金石为基。元室北退的时候,可都是想着很快要再回来的。既知道义军会放火烧宫,以销旧朝王气,怎能再自废武功,把祖宗辛苦藏起来的王气,自己先给掘断了呢?反正无论先帝怎么猜,都猜不到这宫殿地下还埋了那么多宝贝。元室就算回不来,这些家当也落不到别人手里,当然是先放着了~何况直到北逃,帝党后党仍旧乱得一锅粥,元顺帝本就信不过皇后奇氏,怎么可能当着她面,把祖宗的大秘密给挖出来?”一直没开口的刘齐望这时在一旁插嘴道。
元朝末期的帝后之争,在场众人都知晓,对于元帝国最后的覆灭,这场□□几乎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是以先帝才如此反感后宫干政,不愿重蹈前朝覆辙。今天听刘齐望一提,众人联想前后,无不觉得元顺帝留宝藏而不掘,确实也能说得通,除了张玉。
他毕竟曾任元廷枢密院知院,深涉政局,今日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郎中抢白一口,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是在下寡闻了,还真没听过元宫‘金基镇王气’之说!”
天晴暗怪师兄又口没遮拦得罪人,当即为他解围:“忽必烈这样谨慎,若有心遮掩此事,能听过才奇怪。我师兄能知道,只因他曾祖父刘谭,是当年忽必烈旗下第一汉臣刘秉忠的随侍书僮,而整座大都包括宫城在内,都由刘秉忠总监督建,定是什么时候说漏了嘴,被刘谭老先生听去了,才当做个故事传到了嫡亲孙儿这里。”说着朝刘齐望转过头去,“对吧师兄?”
“是刘太保(刘秉忠官至太保)梦话里说的,恰巧被我家老太爷听见了。可梦呓怎能当得真?今天也是见诸位说到,我才想了起来。插一句嘴,这事还真有些谱儿。不然,你道那个马可·波罗口口声声说的黄金宫殿,是怎么来的?还真能是金壁金柱、金瓶金皿?他和刘太保同朝为臣,备受忽必烈汗宠信,能知道金石地基的事也不奇怪。不过他是随来随走的外邦人,讲话又爱浮夸,谁都不当真,忽必烈汗才没管束他吧。”
“这么说……宝藏很可能真的就在元皇城地下?!”
听完这些,在场众人兴奋过后,又显得有些无措。
“那、呃刘大夫,刘秉忠梦话里有没有说过,宝藏到底埋在哪里?”朱能问。
“说梦话,哪里能那么详细啊?况且那时我才八岁,就当听老太爷说了个故事。要早知道是真的,我肯定要同他老人家问个清楚了!”刘齐望连连摇头,大有遗憾。
没有线索,众人只能靠猜。燕王府包括整个北平都在元大都遗址上辟地而立,由中山王徐达监督建造,当年的图纸如今还留在府库内保存着。
马三保受命很快取来了图,轻轻拂落多年积灰,将其平平展开。众人就着一张张多处晕墨破损的元皇城舆图指指点点,发挥想象,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照理应该是在大内朝堂吧,大明殿!国政大事都在那里商议啊!”
“也有可能是太液池边?蒙古人向来逐水而居,以水为尊!”
“但就算是在太液池畔,究竟在南还是在北,在东还是在西呢?”
“咳,这谁能知道!”
“当年中山王为销元廷王气,焚宫毁殿,掘地三尺,都没见过什么宝藏。元皇城占地千亩,现而今又不知那宝藏藏在何处,埋得多深,就是靠掘子军来挖,恐怕没个一年半载也是不成的。”张玉叹道。
“是啊,李景隆那厮眼看着卷土重来,要不能快点找到宝藏,这仗都没法安生打了!”朱能道。
“娘娘之前说过,事情尚有转机,是不是已有妙法在心了?”三保问。
被他这样期待,天晴颇觉尴尬。“呃……原是可以让地爬子去挖的,只是要等到开春,如今它们都冬眠着呢……”
地爬子也就是鼹鼠。可便真到春暖花开时,让它们代替掘子军去挖地,也要碰运气,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妙法。
“也不是什么急事。”始终沉默是金未曾发表过一句见解的朱棣此时终于开了口,“之前鬼力赤没出现,最后一匣羽印更是影子没有,我们不也稳扎稳打,好好地过来了么?如今又不是等着铁木真的金银财宝买米下锅。宝藏埋在地下,也不会生脚跑了。眼下,咱们还有更要紧的事做,别浪费精神在挖什么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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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灯下黑!聪明的看官宝宝们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呢? 明传奇志之肆羽易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