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明传奇志之肆羽易天记

Maybe one day(或许有一天)

明传奇志之肆羽易天记 代安澄 10558 2021-04-05 20:38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明传奇志之肆羽易天记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上好沉香都盖不住,分寸这种东西,会拿捏的,还是我们家小天晴么?”刘齐望的声音飘进了屋来。

  “师~兄~”天晴鼓着脸回过头,“我都嫁人了,很不小啦!”

  “你也知道自己嫁人了啊?”刘齐望走到她们身边,眯了眯眼,显得一副过来人语重心长的样子,“那就该乖一点。能找到黄姑爷这样的夫婿,你是烧高香啦!”

  开什么玩笑?天晴白眼乱飞:“他才是烧高香了好不好!”

  “哎哎~师兄好好跟你说,杨修怎么死的知不知道?何况你是女人~男人啊最不喜欢就是能干要强又聪明的女人。女子嘛,讲究一个三从四德,又傻又乖的才可爱啊~”

  “怎么,攸宁姐很笨么?还三从四德……原来那天被罚跪算盘的不是师兄哦?唔……不知道是谁呢?”

  “你师嫂天仙一样的女子,怎能拘泥于这些世俗的条条框框呢?再强、再聪明,也可爱~”刘齐望朝妻子谄媚地笑了笑,见她果然扭头不理,去收拾刚才翻出的东西了,又压低了嗓门向天晴,“那都是我让着她,这世上有几个男子像你师兄这么好的脾气?”

  天晴心潮翻涌,脸红了红,嘀咕道:“偏偏人家选的男子呢,脾气比师兄还要好~”她说的自然不是朱棣,而是张之焕了。

  “哈哈哈——”刘齐望也是个耳尖的,听到当即大笑,“北平的爷们,师兄也见过不少了,还真没哪个脾气能好过你师兄的。”

  “咦?”天晴道,“师兄你去过北平城吗?”

  “当然了!就你出生那年,我还去过呢!”

  “啥?”天晴忙问,“那一年不是白莲妖教动乱么?弄得北平满城风雨,你还往那儿去呀?”

  “我是大夫,又不是算命先生,出发时怎么能知道?”刘齐望吹吹胡子瞪瞪眼,“哎……不过话说当时,可乱真得很了~吓得我呀,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师嫂了。”

  “你在场?白莲教闹事的时候你就在城里?”天晴追问。

  “是啊,那时我恰经过燕王府,亲眼看到马车急急奔进了门,听说就是白莲教徒假扮叫花子在庆寿寺搞□□,伤着了正体察民情的王妃娘娘。那般暴民就是趁着燕王入京述职,山中无老虎啊!可惜我不会武艺,要是当时有你大海表哥在,必能抢先识破,一举拿下了他们!”

  “大表哥没和你一起去吗?”

  “我又不是师父,大海怎么会随行保护?哎,也是不巧碰上不巧,本来师父亲自出马,那也不至于弄得那么惨……”

  “慢点!”天晴着急打断了他,“为什么原来是师父出马,却临时变成你去呢?”

  “还不是为了你么!”刘齐望也坐下倒了一小盏错认水,边尝边道,“啧~那时你在你娘肚子里翻江倒海皮的要命,你娘亲身体又不好,被你折腾得吃不下睡不着的。眼看肚子越来越大,人却越来越瘦,你爹给急得团团转,师父也不放心,自然要一直看顾着了。”

  天晴万万没想到,千回百转,居然是因为娘的到来,王妃娘娘才受的伤!

  如果当时是师父和大表哥而不是师兄在北平,就算阻止不了白莲教徒的袭击,以师父的医术,起码能为王妃急救伤势。他已那么大年纪,也不似师兄需要避嫌……那王妃就不至于留下根患,后来华年而逝。

  可如果娘的到来微妙地改变了历史,为什么六百年后士聪的世界却依然秩序井然?是后来发生的事抵消了先前的影响,拨乱反正;还是,娘的到来所造成的一系列后果,本来就是历史的一部分呢?

  那么,她呢?

  ……

  又一整壶花雕入腹,那股奇异的躁动并没有消散,却被酒精酝酿成了另一种更古怪的情绪,像隐藏在冬日积云中的闷雷,低吼着找不到出口。

  朱棣头昏脑沉地走到屋里,掀起门帷,竹木桌映着凉凉月光,光亮得如同铜镜。徐天晴并没有回来。

  他无心考究她的去向,踱坐到她让给他的床上,深吸一口气,忽觉周身的空气里,都弥漫着让人安心的香,氤氲清幽。胸口钝闷的感觉如遇到解药般,渐渐化去,开始幻变为惛惛的睡意……

  迷糊睁开眼时,南窗已泛清光。徐天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趴到了桌上,覆着薄毯。

  许是不喜晨暾光线刺眼,她以臂为枕,侧身朝里,一张睡颜正对着他。丝羽般的睫毛反着光轻轻颤动,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露出的双颊,疑似还留着昨夜的酲红。渐亮的晨光,为她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洁白的晕,随着她的呼吸舒展起落,平稳又安静……

  “纯淑通明。”

  朱棣脑中不可思议地浮现出四个字,让他几乎瞬时清醒过来——这四字,有哪个她配得上?还不及自我否定,徐天晴突然发疯一样大喊:“士聪!士聪!”接而朝他伸出一只手,似要用力抓扯什么,“你们再碰他一下,我——”话未说完,她身体已被前臂带得重心失衡,连人裹毯“嘭”地摔下了桌子。

  眼见她这下非醒不可,朱棣赶紧扭头闭眼,装作还在沉眠。耳边不出意外传来她的痛呼□□:“哎、哎哟喂,哎哟哇——怎么搞的……咦?”仿佛突然意识到还有他在,不想吵醒他般,她蓦然停止了惨叫。接而,他听到一阵衣物摩挲的声响,脚步踩得轻轻,门帷亦摆得轻轻。他微微睁眼加以确认,徐天晴果然已经放下毯子,走了出去。

  “早啊爹~”天晴洗漱完毕,原打算搬柴火做早饭,看到爹正在屋后空地练剑,就笑嘻嘻上去招呼。常遇春刚想回她,就听到一阵惨惨戚戚的叫声。天晴直接把他抛下,爬到了树上。

  “昨天晚上刮大风了?鸟窝都翻了。”天晴跨坐在树枝上,扭头问他。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是说让我先睡,自己晚回来么?”常遇春莫名其妙。

  “嘿嘿……后来又和攸宁姐小喝了点,有点不记得了。”

  对于卢家村这个女酒鬼俱乐部,常遇春从来无话可说。他曾劝过雪绵,身体不好,别喝酒了,雪绵却笑道,心情好身体才能好,想喝就喝不碍事,你见过活得憋屈的百岁老人吗?

  “哎……”他也不知该怎么劝这个承了母志的女儿,“那你再睡一会儿好啦!反正早饭爹已经热了昨天的肠粉吃过了。”咦?对了还有燕王,自家人可以不讲究随便吃吃,但他不行吧!是不是还要帮他做?嘶——

  “没关系,我睡够了,很快就好啦~”天晴并没有把朱棣放在心上,揉搓好湿软的树枝,捏了把粗泥,在干草、树叶编成的鸟窝上查漏补缺,一点一点修复起来,完了又把叽叽喳喳的雏鸟小心翼翼放了回去。“爹,这像不像以前的时候啊?你早起练功,我就在你身边干些杂事,跟你聊天闲扯~”

  以前,以前……常遇春不禁想,要是什么都不变,全如她离开以前一般,那多好啊。

  “爹?”天晴拍了拍手上的泥草灰,眨眨眼睛,“我在外面新学了一首曲儿,我去拿箫吹给你听好吗?”

  “好啊。”

  过了一盏茶时分……

  天晴放下箫管,在树上荡着双脚,冲他甜甜一笑:“好不好听?”

  “好听,也新奇。叫什么名字?”

  “嗯……”其实她最初听闻的,是美声版的《安魂曲》,但她为适合自己的吹奏习惯,作了改编,况且“安魂”这名字在爹听来,恐怕不太吉利。

  “它叫《渡津》~就是帮人渡过难关、指点迷津的意思。”

  “原来这曲子能帮人解难。怪不得,听了以后心里安然,是首好曲儿。”

  “哟~夫君起来啦?”恰时天晴看到朱棣从后门出来,也嬉声和他打招呼。“那我进去把水盆和布巾收了。”

  朱棣看了一边的常遇春一眼,道:“不用了,你忙你的,应该放在哪儿,你跟我说就好。”

  哟呵~还真给她面子啊!当着长辈的面觉得使唤她不太好?要演模范女婿了?那她是不是应该再叫他系上围裙做个早餐什么的?

  “好啊,你就放在……”

  “胡闹!那个……贤、贤婿,你放着,就让天晴来弄,这丫头、太不成体统了!”常遇春忙道。

  “这点小事,不打紧的。”朱棣语声温和。

  “不行!你别动!天晴——快!你快下来!”

  “哎呀爹~你就让他自己做嘛,端个脸盆费多大事,你女婿又不是没手……”

  “你闭嘴!”常遇春又急又怒,向着朱棣却换了一副面孔,恳切道,“那你先坐坐吧,我去收了……”

  “别呀爹~你要是练好了功没事儿干,先去给灶里加点柴,我煮粥水还没烧呢~再晚夫君得要饿肚子啦!”

  “哎!你这丫头可真的是!!”常遇春气得吹胡子瞪眼。

  待朱棣再出来时,十几只他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鸟雀,如同把徐天晴当做了安栖的树,在她的头上、肩上、膝上、怀间,或蹦跳啾鸣,或以喙梳羽。她却好似无知无觉,一条腿漫漫晃荡,只专心摆弄手上的草秸和小桠,似在替它们检查修缮窝子。

  这副景象着实有些滑稽,朱棣在心里讥嘲“果然是个野人”,又开始好奇——如果这时候大喊一声,会不会吓得那些山雀乱飞乱撞,揪落她的头发、划破她的皮肤?正想试验恶作剧一番,不知怎地,竟如同鬼压身般,开不了口。

  不要说唇舌,不要说身体,此刻,他连自己的目光都无法控制——它们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住,只能恒定地望向她所在的方向,无地游移,无力更改。他还在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了,徐天晴却突然别过了头,不出意外地看了过来。

  一瞬间,他的心莫名惊惶乱跳,几乎不知该如何回视于她;好在大幸的是,同样不受控制地,自己的目光已经移开了。

  “天晴呀,又给鸟儿修窝么?”丁香的大嫂、卢大娘的儿媳赵悦这时挎着篮子走来,笑眯眯叫她。

  “是啊,昨晚风太大啦!早啊悦大嫂~又给我爹送鸡仔么?”

  “还有刚腌好的咸鸭蛋和你最爱吃的松花蛋。我特地同婆婆说了,这次天晴带着姑爷回来,什么都得多拿一打才行~”

  “嘻嘻~还是悦大嫂疼我~”天晴乐呵呵从树上跳了下来,早晨那一摔后继有力,落地时她不由一个趔趄,全没平时的轻盈灵动。

  “怎么啦你?”赵悦急急上前。

  “没事没事~昨晚没能睡好,不小心把腰闪到了。”

  赵悦看看她,一脸娇嗔模样,一旁的姑爷却七分正经三分好笑,脸上缓缓浮出暧昧的神色:“哎呀~这哪是没睡好,分明是好过了头!是不是呀黄姑爷?”

  她冲他挤眉弄眼,朱棣莫名其妙。

  “哈哈哈~悦大嫂到底是过来人,一眼就看穿!不说了,再说夫君要害羞了啦~”

  “这有什么?夫妻俩本该这么恩恩爱爱才对,徐家爹爹也能早点抱上孙子啦!”

  “嗯嗯~大嫂子真是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昨天费大娘说的生子秘方,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呢?”

  “诶?是不是你姿势没正?难怪要扭到腰了!这当中吧……”

  朱棣这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脸一下红到发紫,只觉得从脚底到头顶每一根寒毛都臊得快要燃烧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此地奇葩云集,可这些女人光天化日讨论这种话题,难道就一点不觉得羞耻、不觉得尴尬吗?!再看徐天晴,不但完全没不好意思,还胡说八道得兴致勃勃,意犹未尽。

  这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自认活到这个岁数、这些阅历,脸皮修炼得不算薄,但跟她们比一比,简直宛如蝉翼!

  赵悦还在那里向天晴大传心得,朱棣实在没脸听下去,咳了两声告辞离场。无奈卢家村地窄人密,没走出几步,就遇上了阿碌。

  “哟,黄姑爷呀!”

  朱棣依稀记得此人是徐天晴的青梅竹马之一,老人们开玩笑说,他差一点就和徐天晴成亲了。幸好他不瞎且走运,终于选了另一家的姑娘。

  “薛兄弟,你好。”

  阿碌见他笑得和气,顿感亲近,反正也不忙着干活,上前便和他寒暄起来,没攀谈两句,就慨叹:“天晴居然也嫁人了啊……虽说我们几个一起长大,但回想起来,我从来没觉得她是个女人。”脱口而出时才意识到这句话实在莽撞,这可是在说人家老婆呀!忙不迭解释,“诶、那什么,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黄姑爷可别生气啊!”

  他能生什么气?他简直不能更认同了。

  阿碌被他冷笑得心头一紧,不知为何生出几分惶恐来:“呃那个、说实在的,这跟男人女人没关系,我打心眼儿里不觉得天晴是人!”哇擦!怎么好像越描越黑了?自古华山一条路,阿碌索性走到头。

  “我、我是说,天晴她啊……不是一般人!是天女!对对,起码得是个仙子~大概也只有像黄姑爷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她了!”

  看来胡说八道乱拍马屁并非徐天晴的独门本事,应该是这卢家村村学渊源才对。

  天晴往他们这边望了望,像是瞅见了朱棣在看她,送别了赵悦,见阿碌也讪讪走了,便提了那一篮子蛋向他跑了过来。

  “刚刚出什么事了殿下?”

  “出什么事?”

  “咦?没事吗?”

  “没事。”

  “没事你笑什么?”

  “我有笑吗?”

  “怎么没有?笑得人心里都毛毛的……”

  “呵!我笑这卢家村坐落林中,环山面水,你们这群野人,倒是占了块宝地。”

  听他意思怪怪,若有所指,天晴小心道:“哪里算什么宝地了,乌合之众正好聚在一起,只求日子能过下去罢了。殿下也看见了,大家都是老实本分的良民,没什么眼界也没什么志向,就是再过个百八十年,照样在这儿种田打猎养鸡放马,翻不起什么浪来的。”

  “本分?良民?”朱棣负手转身,笑容暧昧地看着她,“卢家村人二百多口,全都是无籍无户的流民,这些年来私垦屯田,不缴税赋,逃避徭役——这都算本分?你那个望师兄,伪造公文,撞骗关内,其时长达二十年之久——这也叫良民?要是真的带官来抓,你说会怎样?”

  天晴最怕的就是这个,赶紧上前表白:“殿下何必这样?卢家村二百口人,老弱妇孺占了七成还多,当年都是举家躲避战乱才逃入山中。等到皇上平定天下,大家都已在这里住习惯了,只当此处是世外之地,那么多年,既没人问也没人管的,哪懂得什么登籍入册的事情?师兄他也不过想让乡亲们日子过得好些罢了……看在他们从来没有违法乱纪、作奸犯科的份上,殿下就网开一面,只当他们不存在了,好不好?”

  朱棣就是要她着急。“可以是可以。不过两百多人的余生……你要拿什么来交换?”

  天晴懵了一懵,道:“殿下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哪有什么东西是能和殿下换的?”

  朱棣悠悠然道:“你不是向来主意多法宝多么,这时候一样拿不出吗?”

  原来是在暗示他们那个赌约!天晴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甘心地咬咬唇:“好!我这就把那道免死铁券用了,就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卢家村人吧!”

  “两百多人的命,只值一道铁券吗?”

  这人到底也是个王爷,马上还要当皇帝,怎么可以这么斤斤计较?天晴心知他这次不会轻松放她过门,想了一想,只能不情不愿道:“好吧……那我就再用第二个条件来换,恳求殿下大慈大悲,大仁大义,就饶他们自生自灭吧……”见他不语,天晴生怕他还要抬高价码,故意夸大了焦急神情,眼中盛满十二万分可怜苦楚:“这么一来,我以后就只能提——一个条件了,那可是拿命赢来的呀……”

  “拿命?”朱棣直接打断,眯起眼睛看她,“一段绿草齐膝高的缓坡,都能要了你的命?看不出来,徐姑娘可还真娇弱啊!”昨天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夜里头看不真切,然而一到天白日朗,那段石壁下烟气尽散,景致何许便再也瞒不了人了。刚才和那个薛碌聊了几句,朱棣连亲自去检视的功夫都可免了。

  亏得他那一瞬还真情实感瞎操心,怕她在自个儿家里摔死!

  “呃……呵呵……”天晴讪讪挠额,“那时候醉得迷迷糊糊,也搞不清什么急坡缓坡的了,呵呵……殿下不要这么顶真嘛,偶尔、也要给人留点余地的啊……”

  朱棣见她这样子,忍俊不禁般哼笑一声:“行,那这次给你留点余地好了。下不为例。”

  看他此时神情,天晴忽而有点拿捏不准了。感觉他好像并不真的在意那个赌约,对她有没有作弊也不关心,对卢家村人的生死更毫无所谓,只是想要耍耍她看看而已。气恼之下,再一转念——哎~像他这么心胸狭窄的变态,是要适当给他机会发泄发泄,否则哪天积压到爆炸,倒霉的还是她。这样想想,也稍微气顺些了。

  “还有一事……就算你想掩人耳目,用得着和人说那么多废话吗?”朱棣忽然转了话题,用下巴朝卢家屋子的方向指了指。

  天晴当即明白他在说赵悦,不禁好笑:“啊?殿下是没骗过人吗?要取信于人,细节当然越多越好了~”我又没真的来玷污你,怕什么哦!

  “荒唐!以后这种话都不准再说了!”朱棣直接下了死令,拂袖而去。

  “呃……那好吧。”天晴回得委屈巴巴,觑见他脸色中大有嫌鄙,心中却暗爽——最好他觉得她十三透顶无可救药,一见她就恶心想吐生理反感,在找到金匣前除了敬而远之别无他法,那她可算胜利大翻身了。

  “夫君别逛得太远哦,很快就有早饭吃啦~”

  ※※※※※※※※※※※※※※※※※※※※

  哈哈常老爹可可爱爱~木有脑袋~ o^…^o 明传奇志之肆羽易天记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