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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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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真的寻常人家一样,他又回到了小的时候,在名不副实的吴王宫里,少有什么下人婢仆服侍,只母亲为他们做着早餐,或者烤饼炒鸡蛋,或者清粥淡菜。

  很简单,却很快乐。

  “吃完之后,要麻烦殿下去洗一下碗碟筷子了哦。”天晴边收拾自己的餐具边道。

  “你让我干活?”朱棣横了她一眼。个丫头也太得寸进尺了点!

  咦?刚才不是表现挺好的么?这么快就破功了。“我在王府住着的时候,活也没少干呀!难道殿下想和我一样,变成干吃白饭的闲人么?”天晴眨了眨眼睛,以一脸天真难信的表情看着他。

  朱棣正要发作,丁香又走了进来:“天晴天晴,方才我娘问我,你昨天说要帮忙的,还算不算呀?”

  “算~算~当然算了~我徐天晴最讲信用啦!”

  “好好~还有昨儿个夜里刮大风,好像把钱伯的鸡笼吹垮了,有两只鸡跑了出去,他也说要你帮着找哩!”

  “知道啦~我这就去!”

  天晴正愁没理由,此时乐得下坡,“我要去帮卢大娘他们干活了,这里只能劳烦夫君的贵手咯。”说着向朱棣福了一福,拉着丁香便走了出去。

  朱棣无奈,只得真亲抬贵手将碗筷洗了。

  再看到她时,徐天晴头顶插着一根褐鸡毛,正拿着一根棉签子,在一排黄瓜棚架子前左点点右抹抹。

  “你在干什么?”朱棣看了眼那根呆毛,决定就让它这么着吧。

  “嗯……因为村子里有天机阵在,时辰不巧的时候,连蜜蜂昆虫都辨不清方向,所以有时村子里作物的授粉,就需要人手来做咯。”天机阵早在她出生之前就存在了数十年,她并不清楚究竟是谁布下的,乡亲们的传说也十分离谱,据说是一位仙人所为,她自然不当真。

  如今看来,所谓仙人很有可能是张全一道门的人,会不会是他本人呢?

  因为在这里出生长大,她曾经对身边的一切习以为惯,出去转了一圈才发现,卢家村不寻常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娘的到来自然是原因其一,但会不会——也有什么其他缘故呢?

  “我知道你在授粉,你对着雄花花芯猛点个什么劲?”

  听他一问,天晴才醒过神来,自己从左蔓雄花上蘸来的花粉,一直在往右蔓的雄花上沾授。

  “哦”了一声之后,天晴的关注点还是一如既往地跑偏。“你怎么知道这是雄花的?”

  “雌花蕊粗雄花蕊细,本来就是常识,傻子才能搞错。”

  “嘿~堂堂的王爷,居然也懂做农活呀。真看不出来~”

  “嘁——”朱棣嗤之以鼻,“你看人什么时候准过?”

  分蘖、打顶、摘心、授粉,以前在中都凤阳时,他样样都没少做,样样都做得比别人好。虽然心里明白,好与不好,于他的未来,根本没有丝毫分别;但就是有一股莫名的倔强,迫着他无法随便,无法将就。

  “这样啊~如此神技浪费可惜,这里就交给殿下了!”天晴虽不敢得罪朱棣,却也不想他乐不思蜀,所以千方百计要给他找些小别扭。恰瞥见常遇春取了弓箭似要进山打猎,天晴心里一动,把棉签直接往朱棣手上一塞,对身后“你给我回来!”的咆哮如若未闻,提脚追上。此时那根鸡毛终于恋恋不舍般掉落下来,飘飘恰到了他的面前。朱棣恨得挥手就是一拍。

  林子里就父女两个,天晴还没开口说话,常遇春忽然道:“看你跑的,脚步虚浮,左摇右晃,别跟我扯什么身体不好,都是因为没好好练功!”

  天晴恍然,原来爹是故意引她来,要督促她练功的。估计是觉得在“新婚夫婿”面前,动手动脚的总不太雅观吧。便朝他心虚地笑了一笑。

  常遇春全不理睬,肃容道:“一天不练自家知,十天不练人人知。你自己说吧,离村这一年多里,你懒了多少时日?”

  算上21世纪“偷”来的那一年,可要两年多了,在爹看来,恐怕已经到了“宇宙知”的级别。天晴当然不会照实说讨骂,嗯嗯敷衍道:“我有练啦爹!就算不练也没有懒啊,真的是有别的要紧事嘛。”

  想到她如今身处龙潭虎穴,常遇春的眉头紧了一紧:“眼下又没什么要紧事,闲着也是闲着了,不如多用用功。你这身体忽好忽差的,现在世道又不太平,真遇上了不巧,还能指望次次都碰运气么?”

  真遇上不巧,练了也没用啊~身体好的时候自然是一人当关万夫莫敌,不用乱拳,一拳都能打死老师傅;不好的时候呢,缚只鸡手都哆嗦,就算练了降龙十八掌,又怎么施展得出?可这些话跟爹一说,白白让他更担心。

  天晴脚心摩了摩地上的草尖,笑嘻嘻道:“没事的啦爹~我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呢?这也是在家里才没拿出来,平时我出门随身都带小火铳,不能用武功的时候,遇到危险,直接给上一发就行~又快又准,药到病除~”

  “火铳?”常遇春疑惑地眨眨眼,半晌后又叹又笑又摇头,“这劳什子爹也用过,准头不说,装填一炮只怕一盏茶时间都不够,哪里称得上快?要是几个人一起攻上来,你还能让他们先在一边等着不成?”

  “哎呀~世界是会变的嘛~我那种叫机关铳,打起来就跟诸葛连弩似的,一次可以打个几十发呢!”

  “几十发?那你□□装在哪里?你不刚说了是小火铳么?”

  眼看说着说着就要穿帮,天晴不得不使出“一唬二拖三扯远”的杀手锏:“爹你那个都是老思维了~现在的技术这么先进,你搞不懂的啦!光说也说不清,下次我带来给你看就知道了。诶对了,怎么这些天都没见到大表哥和小融呢?”

  “他们啊……”这次常遇春也拖了拖声调,“说到南边的市镇采办,可能小融又起了玩心,去哪里浪了吧。”

  ……

  转眼又过了好几天,已至八月中旬。朱棣刚来就迫不得已随着徐天晴走亲访友,已将卢家村二百一十八口人脸认得门儿清。不,不该说是人,他们就像一群尚未开化的猴子,尤其是几个小的,东窜西跳,攀上爬下,缺牙的嘴大喊着“晴姨夫——”,一会儿过来戳戳他大腿,一会儿抓起他小臂啃一啃,跟他们比一比,连一向无法无天的JJJ都称得上温文尔雅了。

  当中有一个叫大虎还不知道大猫的小子,一个没留神就凑了过来,举手把他的佩剑□□玩,吓得朱棣赶忙把他拉开,生怕他削死了自己。要不是徐天晴早早昭告四邻他“被批过八字,阴气太重,邪祟易犯,从出生起宝剑便不离身边三尺,否则将有不测”,他真要把剑放家藏起来了。

  还有那个号称把徐天晴带大的卢大娘,第一次见他时,雄赳赳端坐太师椅上,气势快赶上了皇太后。他被迫跟着徐天晴奉茶磕头行了大礼,那大娘乜斜着眼看了看他,竟然说什么“样子还可以,就是配你年纪大了些”,把他气得快呕出一缸血。徐天晴还笑嘻嘻应她:“年纪大点才好,老酒也是陈的香嘛~”

  这一日,他终于忍不住问她:“你到底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嗯?这次过年我都没和我爹一起,难得回来,总要待满一个月吧~”

  “一个月?!你以为本王和你一样,成天闲吃饱没事干是不是?”

  奇了怪了!“你忙你先回去不就好咯?”那我也不用把床让给你,自己每天卷成一团睡桌子了。

  先回去?就是在他眼皮底下,她都能一刻不消停地搞出事端,如果他不盯着管着,她还不翻了天?

  “那你连羽印都不找了?”

  “找啊~金匣羽印是蒙古国的东西,殿下觉得是这里离蒙古近,还是北平离蒙古近呢?”

  什么歪理!朱棣胸口冒火,简直想揍她一顿。恰在此时……

  “天晴~天晴~小融回来啦!”赵悦欢喜来报。

  “真的!他们终于回来啦~”天晴甩下朱棣,像只小雀一样就飞扑了出去。

  对面的少年眉清目朗,高挺俊秀,望着他有些忸怩却不失恭敬地叫了一声“姑丈”。

  朱棣暗想,徐天晴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侄儿……不管是怎么来的,必是同她毫无亲缘。还好隔着姑侄这层辈分,否则二人年纪相近,看着也登对,谈论婚嫁时,难免要被和徐天晴拉个郎配了……回过神来,却被自己惊了一惊:我在想什么?他和徐天晴怎么样,干我屁事!

  “小融么?你好。”朱棣淡淡应了应,摸了摸身侧,好像没带什么适合给这么大侄儿的见面礼,只能点头朝他笑了笑。

  这一笑不得了,原先小融看他摸自己的佩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下更直接被镇在当场,连动都不敢一动——

  乖乖这位表姑父好强的杀气啊!

  一回村他就听到了消息,惊得下巴都险些掉地上,满头问号“究竟是哪路英雄敢娶这么个女的?!”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你爹呢?”天晴在小融面前晃了晃手掌,像要擦除他直愣愣的目光,口中问道,“我大海表哥呢?”

  “嗯……嗯?哦!哦差点忘了!爹那车的东西多,让我先送上来再回去接他。”

  “我跟你一起去。”天晴转头对着朱棣道,“待会儿我爹回来了,和他说一声哦夫君。”不等他应,就拖着小融跨上马往村口走。

  “才出去一年,你还真嫁人了啊?”小融至今还有种虚离的不真实感。

  “不是你让我嫁了人带回来么,不记得了?”天晴拍拍如龙,轻跃到他跟前,嬉声逗他。

  “我?我说话几时那么管用了?那我当初真该往大了说,嫁人不够,你得嫁给皇帝,这才好带着咱们全村鸡犬升天呀!”

  “说你鸡犬还真不冤枉你,今上可都快七十了,你姑姑我怎么嫁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老夫少妻嘛平常得很了~难道咱们黄姑爷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么?”

  “诶?夫君?你也一起去么?”天晴突然向后张望道。

  “啥?!”听她一唤,小融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回头,空空无人,后脑勺却平白挨了下猛敲,还来不及揉,屁股上又遭了一脚。

  “哈哈哈哈~笨蛋笨蛋~你听到有马蹄声么?”天晴乘着如龙一溜烟跑开,边逃边笑。

  “你!都嫁人了还这么没羞没臊,小心你夫君明天就休了你!”小融一夹马肚,奋起直追,一边气恼万分地诅咒她。

  “嘿嘿嘿~承你吉言咯!”

  “爹——”

  “哈~我才不上你当呢!”

  “天晴?小融?”听到声音,天晴这才回过头,果见盘山道下,大海正赶着车马,朝上张望,立刻欢叫着奔了下去,“大表哥——”

  有天晴在,马儿自己就能拉车,三人毫无负累,笑着边谈边走。小融当先把天晴带了相公回娘家的新闻说了,惹得大海一番惊奇,为显不落人后,马上道:“这次我在京城也听闻一件新鲜事——今年安南使团来觐见拜贡,可在皇城里大出风头的,居然是位来自云南的娘娘。这都不算什么~但你可知她叫啥名字?哈哈!叫作徐、天、晴,跟你同名同姓!你说这巧不巧么!”

  天晴心里一咯噔,大海哥不过是拿着假户贴伪照引穿梭南北的小商贩,怎么连宫里的事都知道……对,那日在常府门口见着他,她就猜到,爹放不下家人,必是多年前就着大表哥常去京中往来照应的。

  那大海哥对皇室的贵人们一定有留心,他又经常在北平都司进出,应该是见过朱棣的,看来他这里……可能瞒不住了。

  该来的逃不掉,还是先打个预防针吧。

  进村没几步便是袁家父子俩的屋子,天晴三言两语把他们绕了进去,打发着小融先去找爹,一边提壶接水给大海倒茶,一边计较什么措辞好不吓着他,又能说服他和自己合谋再瞒爹一阵。

  “大表哥,你这次最远去了哪呀?云南么?不然怎么会知道什么云南娘娘的事?”

  “嗨~那娘娘又不是云南的,听说好像是燕王府的妃子娘娘……”

  “什么妃子娘娘,只是一个小妾罢了,这种头衔可不能随便乱加的……”

  “诶,我一时口快了!是呀,现在燕王并无正妃,不过既然能被带到皇上跟前,也必不会是什么普通小妾,好像在北平就挺出名的。对了,你怎么知道得比我还仔细?哦!小融说你夫君就是当地人,是他和你说的吧!”言罢大海才想起嘴干,拿起大茶碗,咕咚咕咚吞了几口。

  “大表哥啊,其实有件事呢……”

  “大海!这次怎么弄的这么久?天晴,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生火炊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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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帮在即,如何是好~? 明传奇志之肆羽易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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