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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令你令你令你令你再度再度考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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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她已在一个山洞里,手脚都被粗麻绳捆起,绕着根木桩将她整个人反绑了住,随身包袱自然早不知去了哪儿。天晴猜测应该身处洞中一个被人工凿出的壁窟,四周三面山石,唯一面对的空处被贯穿上下的铁栏门挡住。花姣就在她的旁边,背靠着另一根木柱给绑着,耷头耷脑的还未苏醒。

  天晴见四下无人看守,撮嘴吹了下口哨。声音清历地回荡在洞内,没有任何人回应。倒是花姣被尖利的音调激得睁开了眼,定了定神,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自己和天晴,很快意识到:“我们被那群山贼关住了?”又环顾四周,“朱将军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人高马大,长得也凶,说不定那些山贼起了爱才之心,想拉他入伙也说不定。”再恶劣的情况,天晴也能开得出玩笑。

  花姣却不想和她夹缠,下巴朝对面指指:“嗯?那边趴着的,是不是一个人?是他吗?”

  经她一提,天晴这才发现,原来一丈开外也有一个和她们所处一样的铁栏窟,因为光线的关系,全数被掩在阴暗里,方才她还误以为是山石的影子呢。

  天晴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铁栏里那摊东西似微微在动,这里又没什么移动光源,那就绝对不是影子了,便试探着喊了声:“朱能?朱能是你吗?”

  那摊东西忽然动了一动,直起上身,向她这边转过了脸。此人蓬头垢面,神情还有些迷迷昏昏云里雾里的,但五官轮廓俨然是——

  陆竞!

  所谓“天晴认主,有眼无珠”,何况他脸上还黑糊糊脏兮兮的一团,她更加不敢确定,半转过头问花姣:“诶,那个是不是?”

  未等花姣作答,对面那人已经嚎了起来:“会长?是不是你啊会长??是你吧!我就知道,知道你一定会来、会来救我的会长!呜呜呜呜呜——会长啊!我好怕啊——我真怕你们都不管我了……呜呜呜呜呜……”

  陆竞被捉住时天晴还未假死,自然不知道他家会长理应已“不在人世”。加上变声丸的效力足可撑够十二个时辰,天晴现在还是男人嗓音,陆竞一下子就对上了号。

  见他太平无事,还能认出自己,天晴大放了心,安慰道:“好啦,别哭了。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先快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跑来宣府?这班人关着你几个月,究竟要干嘛?你怎么样,挨打了没有?”

  “会长……呜呜呜呜呜……呃、会长?”陆竞这时才反应过来,撩开乱发,扒着铁栏面向天晴,“你是不是、也被他们抓了?这帮魔头杀人不眨眼啊啊!旺来他们都死了,就剩了我一个!我们会不会都死在这里啊?呜呜……不要啊……呜呜呜……我不要跟男人死一起啊!”发现会长的处境丝毫不比他强,陆竞失望希望又绝望,悲从中来,哭得更凶了。

  天晴只得继续耐下性子好言宽解:“我们怎么会死呢?旺来也没死啊。就是他来报信,说你被抓了的。我也是故意被他们抓住,就是为了来救你。别哭了,你把来龙去脉说给我听先!”

  “旺来、旺来他没死?会长……呜呜……会长你是为了救我才?呜呜呜呜呜……会长!会长……”陆竞一时感慨又感动,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哭也变成了呜咽,抽抽搭搭没完没了。

  “别长了!抓紧时间!”天晴简直要被他给气死,“怕外面山贼不进来是不是?逼我发火啊!非要我撬开这铁栏来揍你才说啊?!”

  被她凶巴巴一训,陆竞终于止住了哭啼,“嗯”了一声,委委屈屈开始讲述起来——

  “事情是这样、这样的……秋天的时候……我偷偷溜去了一趟扬州,霏轻姑娘又不在……我塞了老多好处,绮香楼的鸨母才告诉我,说她要来这边云泉寺静修参禅,闲人莫扰。我想着她这次怎么选了这么个时候地方?天寒又地冻的……她娇花一样的人,岂不要给这里的风雪冻坏了?可我身上还有爹交代的差事,说好腊月里要回去的……再说霏轻姑娘启程也有一阵子了,追是追不上的,便只好算了……

  “哪知就在沧州交货时,我听到……一支同路的商队说起,说元顺帝北退时,因为怕被今上追截,就在宣府的赐儿山藏了一批皇室宝藏。前一阵子,外头不就有一些风言风语吗?我一听不好,云泉寺就在赐儿山啊!要是霏轻姑娘和打宝藏主意的歹人撞见……那可怎么得了?

  “可我又不是什么七进七出赵子龙,单枪匹马的,肯定救不了她……只好把宝藏拿出来说,引旺来他们肯跟着我一起……谁知都没到赐儿山,就在罗山碰上了这群恶贼!他们、他们扇了我好几十个耳光,硬逼我说赐儿山的宝藏在哪里?

  “天晓得!我就跟旺来他们吹吹牛皮,哪知道什么饱藏饿藏?只能说我是苏集商会大部的少东家,想要钱,只管跟我爹去要……他们就把我丢这儿,一直到现在……会长,苏州那边、我爹没收到信吗?现在、现在过完年了吧?是几月份了?”

  “嚯!公子果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苏集沈三沈会长啊!”忽然,疤面图大带着几个手下冒了出来,狞笑着走进洞中,“兄弟们就知道,沈会长手里捏着座金矿~自然不舍得这么容易就死的。”

  “金矿?死??”陆竞听得满头雾水,看沈智似被自己害得身份暴露,又是一急,“那个!大当家!他不是什么沈三!我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图大全不理会陆竞,靠着铁栏,目光穿过空隙在天晴的脸上一遍一遍来回扫掠,仿佛在搜寻她的什么反应。

  前后一联系,天晴也约略有了些眉目,此刻只能装傻:“呵呵,大当家莫非是被这陆家小子几句牛皮话哄住了?真当我们苏集的人要去什么赐儿山,挖什么元皇帝宝贝?哎……小弟可没的那个心向。钱财要是靠挖的就能有,谁还受累每天五斤哼六斤做生意啊?”

  不等天晴说完,图大已大笑起来:“有道是‘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赐儿山算个什么玩意儿?兄弟们听一位扬州的财主老爷说,沈会长手上有样不得了的宝物,就是元皇帝的金银财宝全加起来,那都比不上~如今难得请到沈会长大驾光临,要不把宝贝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也太对不起兄弟们!”

  果然是扬州那里出了问题!图大所谓的财主,只能是连为贵没跑了。天晴道:“各位费了那么大气力,抓了这陆家小子关到如今,就是为了引小弟过来,问一问这宝物的下落?好吧……我沈家当年富可敌国,宝贝确实海了去,最了不起的当属那个‘黄金聚宝盆’了,但早奉了皇上的圣旨,给埋在了京城聚宝门下。其他的宝贝,可就没一样能跟它比了。别说此刻兜里清风拿不出,就是拿出来,也不过让兄弟们笑话罢了。”

  “聚宝盆”这种无视物理规则的神话故事当然假到不能再假,但民间却传得有鼻子有眼,说它有点石成金的魔力。有人称沈家的“第一桶金”便出自这个聚宝盆,皇帝修建城门楼地陷,曾征收这宝物以镇慑地下妖兽;还有人说沈万三就是因为不肯交出聚宝盆,才被皇帝一怒流放西南的。天晴故意再度把话岔远,便是为了探清这帮人的意图。

  图大的疤脸上露出一丝讽笑,手中金环大刀白光一舞,在她面前虚晃了晃。“那宝物可比聚宝盆还了不起,连当今皇帝都在惦记哩!否则沈会长也不必急急忙忙装死,闷声发大财了。兄弟们久闻沈会长人中之龙,侠肝义胆,这次既然能来救这位陆少爷,说明传言是不虚的了。咱们江湖上打滚,最佩服就是会长这样高义的英雄。本来干兄弟这行,求财不求命。只要会长肯乖乖交出鞑子的藏宝图,等兄弟几个找到了财宝,定然忘不了沈会长这份大恩。”

  还真是奔着铁木真宝藏来的,这疤脸也算单刀直入。天晴眼珠一转:“原来是为这个。大当家快人快语,咱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不错,小弟是凑巧听说过这鞑子宝藏,可手上也就一星半点的消息,说出来是无所谓,但大当家就是得了,又能派什么大用场?”

  “一星半点?沈会长谦虚,说少了吧!”图大笑得长疤都要对折起来,“兄弟们听说的,可决计不止啊~”

  天晴心中一凛——不对,如果是连为贵,他怎可能知道自己寻宝的进度?脸上却清清淡淡冷冷漠漠:“止不止的,总之挖不出宝。请恕小弟造次了,敢问大当家手下多少人?两三百顶天了吧!就算知道了宝藏在哪儿,难道还能从那群蒙古鞑子手里抢过食来?”

  图大嘿嘿一笑:“这就不劳沈会长费心了。”大刀扛上肩头,另手向她一摊,“兄弟们早些发财,沈会长便能早些归家。咱们红口白牙,说话算话!”

  天晴佯装为难:“嗯……那是不是只要我交出了手上的宝藏图,大当家就能把我们全都放了?”

  “自然!”图大黄牙外翻,笑得恣意。

  这么容易?天晴越来越觉得古怪,难道他们准备拿到印文就直接料理了她?可万一她给的是假货,他们要怎么办?还留着后手吗?

  “嘿~大当家这么爽快,小弟反倒有些顾虑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要是我来个移花接木偷梁换柱,到时大当家按着图找不到东西,难道还要领着兄弟们再捉个七竞、八竞,又抓小弟一回?再说了,这图我既能给青冈寨,自然也能给黄岗寨、红岗寨,大当家说得干脆,只怕压根就没准备让小弟出这寨门吧!反正横竖都是死了,哼~我何必要说?”

  “死也分个好歹。不肯交的,就让你吃足了苦头再死!”一直跟着图大的马脸壮汉伸出手臂,往陆竞的铁栏里一揽,“这就是你的下场!”

  “砰——”陆竞被他掐住喉咙,整张脸直接撞在铁栏上,眼珠充血外凸,对着天晴似快要爆出来。两只手拼命想掰开马脸的五指关却不能,只发着可怖的嘶音,无力地在那扑腾。天晴只得道:“壮士先松一松!咱们生意人胆子都小。吓死了我,可真没人知道宝藏图在哪啦!”

  “我这二弟性子直,脾气冲,有时连我这个做大哥的都劝不住。”图大笑眯眯挥了挥手,图二朝陆竞当面啐了一口,便收了力气,任他瘫在那里。“我劝沈会长还是早些拿定了主意,省得吃无谓的苦头。”

  天晴快速思考片刻,改了个策略,以退为进道:“那大当家须得答应我,要到时真找不到宝藏,决不会来找我麻烦。有道是礼尚往来,作为报答,我也不会带人回山寨报复。大丈夫一言既出,说到做到。”

  图大扯了扯嘴角:“沈会长说笑了。只要会长给的图是真的,怎么会找不到宝藏?等有了金山银山,谁还高兴守着这么座破山?到时,青冈寨早成了空寨,会长想夷想平,大家伙儿半点不忧心。”

  天晴越听越心惊——他们凭什么这么自信?难道最后一颗羽印在他们手上?这群山贼到底是什么来头?还真给陆竞那个乌鸦嘴说中,他们几个今天全要交代在这里了??

  怎!么!可!能!

  “大当家说了半天,还是没答应我的话。那最后万一找不到宝藏,岂不还要把气撒我头上?一点好处捞不着,白白担个风险,这买卖可也太不划来了点!”

  图大还是笑得不紧不慢。“可惜——沈会长这买卖不做也得做了,谁让沈会长和几位的命,如今都落在咱们手里呢?”说着扬手让人打开了铁栏门,昂然走到二人面前,刀背示威似地在花姣的脸上拍了两拍,眼光向天晴冷冷扫落。

  想到就是这群人一口气杀了陆竞一行十二人,一瞬花姣只觉寒毛都竖了起,担心天晴一再兵行险着会激怒了他们,用粗嘎的嗓子抢道:“几位当家说的东西,小的知道我家主子藏在哪儿!大当家派几个人,跟小的下山回邸店取了就是。只求各位好汉高抬贵手,饶过小的这条贱命吧……”

  天晴一听花姣所说,便知她是想学当年她救士聪的老招数,要独自冒险下山找朱橞搬救兵去,心中顿时一紧,破口骂道:“没脸没皮个臭家奴!我藏什么东西能让你瞧见?以为这么信口胡吹,就能撇下你主子活命了?你主子生也罢了,死定要拉你个小崽子来垫背!”

  花姣已听出天晴话里有话,一时却不解其意,只能顺着她意思,做一副心虚样讪讪别过了头。一旁的山贼都哈哈大笑,当中一个红鼻麻子正喝着酒,隔着铁栏劈头盖脑喷了花姣一脸。跟着图大走进牢中的一人讥嘲道:“看来你家主子舍不得你啊,连死也要拉你一起上路,你可是跑不掉咯~”说着手掌往花姣脸上拍了一拍。

  这一拍,大不得了。

  酒精本就是高浓度卸妆液,花姣的妆容经那么一喷,原来已险险挂着,被人用力一揩,终于晚节不保,露出半张凝脂般的俏脸来。

  “咿?慢!慢着!”图大瞪大了三角眼,一把拉过那人的手,拈了拈上面黄乎乎的膏体,很快发现了蹊跷。花姣始料未及,已吓得面色煞白。天晴紧张得心快要跳出了喉咙,忍不住叫道:“别碰她!喂——”

  图大转过头,冲天晴嘿地一笑,“呲——”一声撕下花姣一段衣摆,往她脸上囫囵一包,大力揉搓几下。花姣被闷得窒息,待布揭开,憋不住连声咳嗽起来。彼时她的假眉毛假皮妆早被一波带走,一张小脸红彤彤,一双丹凤水汪汪,俨然一个正当芳华的美貌少女。

  “喲!还是个大美妞呢!”红鼻头麻子吹起了口哨,“你瞧瞧,这皮光肉滑的,哎哟……滋味一定绝得很啦!”

  “嘿~真没想到,沈三的跟班居然是个俏丫头!难怪叫着要同生共死,平日里艳福可不浅呐!”刚才摸了花姣面孔的那山贼也搓手道。

  “长相是真好,就声音真他么难听!”

  “那把嘴堵上,不就行咯?”

  “哈哈哈哈哈——”

  “今儿个咱们也来享享沈会长的艳福!来来~小美人儿,让哥儿几个好好看看你……”其他几人一脸猥琐□□,纷纷向花姣逼拢。

  天晴万没想到花姣的伪装会在此时暴露,眼见他们就要上手,登时急恨攻心,怒火冲顶,大吼道:“给我停下!哪个王八蛋敢动她一根指头,我叫你们全都碎成渣!这辈子都别想见到藏宝图一只角!!”

  “哦?”听到“藏宝图”三个字,图大即刻举手一拦,让众人停了动作,“沈会长对这妞儿倒是情真意切,那也好说了~你们,先带这丫头下去,动作务必斯文点。谁要敢不规矩,看我剁了他老二喂他下酒!”

  虽说是群乌合之众,图大在山贼中却似乎威信颇著。话音一落,众人立刻诺声应是。花姣给那搓手汉子扛在肩上带了出去。陆竞早就被图二扼得昏迷。图大微微偏过头,又有二人架着他出了洞口。剩下的几人也知趣地跟着走到外边,叉着手站定把风。一会儿功夫,山洞里只留了天晴、疤面图大和马脸图二。

  “兄弟还是那句话~只要沈会长交出藏宝图,我们保证绝不碰那姑娘一根手指头,还会毕恭毕敬列队夹道,送二位出寨。”图大沉声道。

  天晴直视他的眼睛:“江湖道义,大当家须得言而有信。”

  图大被她盯得似有些心虚,微微缩了缩脖子,声音却依旧硬气。“那是自然!”

  “好……那我就直说了,如今藏宝图还缺着角,所以鞑子宝藏的秘密,我也尚未解开。不过我放图的地方,却不难找,它就在……”

  “等等!”天晴正酝酿着说辞,图大突然打断了她,睨了旁边图二一眼,上前一步,附耳在她面前,低声道,“沈会长,你请说吧。”

  天晴呵呵一笑,略低下头,同样放轻了声音:“大当家可听好了,藏宝图就在……嘶——”

  一枚银针直穿进图大面颊。舌头陡感麻痛难当,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爬起捂着脸边往牢外边退走,边含混不清大叫:“你洗(使)妖法!你这妖、你这妖……”

  图二也是大惊,连忙抢上将大哥扶住,一边查看他的伤势。天晴哈哈大笑:“图大当家,如今你已中了我云南最凶最险的肝肠寸断蛊。现在还只是酸麻~七天过后,便会从上到下、由内而外、五脏肺腑、四肢百骸、全身筋骨经脉溃烂而死,届时肌肤痛极,形状惨极。要是不想落得那种下场,现在就毕恭毕敬列队,送我、我家丫鬟华儿、我家武师朱能、还有陆竞四人出寨,只要我高兴满意,心情一畅,三日内,自会派人送解药上山。”

  “你计(这)妖孽,快拿几(解)药出来!不然果(我)可不管什么搞不搞脏(宝不宝藏),现在就削(杀)了你!”图大并不信她所说,可他听说过苗家奇毒的厉害,此刻难免惴惴,当时取针也不敢徒手,特意隔了袖子包住。

  见他这样,天晴知他忌惮,更得意道:“你们应该搜过我的身上和包袱了,有见到过什么像解药的东西么?”视线从图二的腰间一扫而过,在他腰带上别着的,正是她随身的短刀。

  “你说什么?没解药?”图二愕然。那老大岂不死定了?!“别装疯卖傻!快拿出来!拿解药出来!”

  天晴冷笑一声:“二当家,我藏着这肝肠寸断蛊,是为了防身用的,当然要制敌先机。要是解药随随便便一摸就有,还制什么敌?岂不要被敌给笑死了?”

  “成药木油(没有),要慌(药方)你肯定极道(知道),快书(说)!”图大撑刀站起,刀刃一反直逼她的颈间,一排金环叮铃叮铃吵个不停。

  “这药方么,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共需要用一十三种草药蛇虫调配制成。要是从从容容给我两三日功夫,肯定配得好。”

  “谁要你配!少啰嗦,快拿药方出来!”图二叫嚷。

  “你拿了药方也没用啊。当中一味七星瓢菇,是我们云南才有的特产。从这里到云南,七天应该来不及吧?”

  “那你还胡搅蛮缠!”图二越听越恼火,图大越来越惊惶。

  “诶~七星瓢菇嘛,我记得有带一些到怀来的,但放在哪里了呢?哎……这里又臭又闷,关得我昏头昏脑,记都记不起来了!”天晴大叹。

  “阿二,别从(中)他的计!这机火(家伙)不过在西京失事(虚张声势),一根金(针)而已,他先前还含在组(嘴)里,哪能有什么多(毒)!”图大已逐渐冷静下来,口齿不清地分析起情势。

  什么“肝肠寸断蛊”自然是胡编乱造,天晴吐出的只是原先藏在衣领中的麻药细针,此时被当面戳穿,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气摇头晃脑:“嗯,不错,不错。没毒,没毒~”

  图二倒被她的笃定唬住了,低声问大哥:“可、听说……他们那里出来的人,好像用毒办法很多啊?”

  “那都是没吉时(见识)的人扶缩刮刀(胡说八道)!你跟凑甚么趣?咒你大哥早死哞(么)!”图大骂了一句,一对三角眼眼珠在天晴脸上溜溜急转了几转,像是有气难发似地捂住了憋青的面皮,半晌叫道,“午门揍(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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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传奇志之肆羽易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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