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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还好,越皓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登时就跳起来了。
他气愤地说:“我差点就被父神抓去同不认识的人结亲,你倒好,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掉了,凭什么!你——”
越皓憋红了脸,气得用尾巴拍了一下地面,“太过分了!”
白獠灵活地侧身,躲过虎蛟的大尾巴,思及这事儿,确实也是自己有错在先,于是只得无奈地解释。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确实是我的错。但我也是没办法啊,你父神不喜欢我,不答应我提亲,我只好证明给他看。”
他说着,走到铺着兽皮的床边,从深处一个大口袋里拿出了一顶黑色的帽子。
帽子似用什么兽的毛皮制成,颊侧以绳垂吊着两颗毛毛球,尖顶上也顶着一颗。
拿到火边一照,光在毛尖上跃动,似一团团跳起的火。这料子真特别。
“这个送给你,别生气了。”白獠说。
越皓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了,但这顶帽子的皮料他还是初次见。
不禁好奇,变回了人形,从白獠手上抢过帽子嗅了嗅,又戴在头顶上。
唔,很暖和。
他立刻就被哄好了,注意力转移到帽子上,“这是用什么制成的,真稀罕。”
“祸斗皮,之前在极北弄到的,你喜欢就好。”
白獠望着这张皮子,便想起了在极北时遇见的其他事,不禁笑了笑,“当时就想,你应该会喜欢,果然被我猜对了。”
越皓就喜欢这般毛绒绒的东西,拿到了便爱不释手,干脆就背靠着玄武蛋坐下,玩这顶新帽子。
白獠取了只杯子来,喂他牛奶喝。
“除了招亲,城里还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我离开家太久,很多事情都没能听说。”
越皓就着他的手咕嘟喝着,咂咂嘴,说:“唔,最近的大事嘛……应该是祖父来了吧。祖父和帝君一块儿从极北过来的,来看我父神。”
“祖父是玄武族的祖神呢,很厉害的,这个蛋蛋就是他的。他还带了朋友来,一只黑羽毛的青鸟,和一只鹿。”
说着,越皓颇为骄傲地拍了拍粉红色的蛋壳,“祖父的蛋。”
玄武族,一对儿的,身边跟着飞禽走兽。
白獠望着那枚蛋,神情复杂地说:“我应该见过你祖父。”
这群蠢笨的六翼神,居然把那只老王八的蛋偷回来了,真是棘手。
巴尔应该已经逃出了白虎族的包围圈,很快就会寻到这里来,不能让他发现这里有枚蛋。
玄武族和六翼神有过节,巴尔无数次咬牙切齿地说过要向玄武族复仇,这个蛋出现在这里,简直是羊入虎口。
不过,幸好给他撞见了。
白獠本不想管这档子事,六翼神于他而言就是一处暂栖的树枝,利用完便可毫不留情地丢弃,再去往下一个地方。
那个叫越凉的玄兽救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在爻鱼的肚子里,后来他还了;第二次只给了件斗篷,并不能称得上是还。
所以这颗蛋,他还是有帮的必要。趁巴尔回来前把蛋送回沪天城就安全了。
哎,只可惜要进一趟城里,势必会对上越皓那刻薄的父神,就不能偷偷把越皓拐走了。
白獠伸出手,帮越皓擦掉嘴角边的一撇奶胡子,说,“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喝完这杯牛奶,我就带你回城里。”
越皓急了,抓住他的袖子,“为什么?你要赶我走吗?”
“其他六翼神我姑且还能应付一下,可他们背后还有一只大的,最近变得很强,我不知他什么时候会过来。”
“总之你要先带着玄武蛋走,不然被他发现了,你们都会被吃掉的。”
越皓想起自己方才被抓来时的模样,不禁发了个抖,点头应下。
他正要说什么,却听帐篷外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号角声,一阵接一阵,不由得微怔。
白獠却瞬间变了神色,迅速拉过一条大毯子,把越皓和玄武蛋统统裹住,“安静!他回来了。”
“谁啊……”越皓惶恐地缩起身子,心想自己不会就这么倒霉吧?
“藏好,这里有我。”
白獠说着,将他匆匆往床边一塞,伪装成杂物堆;又不放心地脱了外袍搭在上面,带着白虎气息的虎裘遮住了底下的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冷不丁对上站在门口的巨大六翼神。
肤色黝黑,身上布满暗红的花纹,獠牙包着上唇,紧闭的眼睛上劈过一道疤,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睁开,瞳光猩红,没有一丝温度。
那展开的六翼蒸腾着煞气,羊角断了一支,表明他曾有过败落的时候。然而如今所有的六翼神都臣服在他的脚下,不被允许直视他。
白獠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靠在左肩,恭敬地表示臣服,“魔主。”
巴尔的头和手极其诡异地抽搐了一下,那只独眼里的光似乎有某一瞬发生了替换,随后又好转回来。
他开口时,低沉冷酷的声音中竟重叠有另一个女声,让人不寒而栗。
“你刚才,在做什么?”
白獠顿了顿,淡然答道:“吃了一只虎蛟,和一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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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炀发现蛋不见了的时候,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倒也没办法,因为他从沪天返回西山时,碰巧撞上了一大群正要突袭沪天城的六翼神。
这些六翼神气势汹汹,其中有一股力量强得骇人,甚至在前世也少有这般强者,他不由得被吸引了注意力。
到阵前一看,居然是老熟人了。
那些六翼神见了他,都吓得魂不守舍,两股颤颤急欲奔逃,只有一个身躯庞大的家伙站了出来,毫不畏惧地同他对上。
应该是叫巴尔吧,记得不是很清楚,阿凉应该会更熟悉。
太炀略略歪了脑袋思索着,和自己的记忆较劲。
随后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寻常。
这巴尔身上有两种灵力,一种是他自己的,微小得不值一提;另一种却浩瀚如海,且凶煞无比。
怎会有如此的怨怒?
然而他还没想得明白,那六翼神就先视死如归地冲了上来,誓要与他一战。
太炀无奈,只好先打了,也顺便帮自家儿子清扫一些麻烦,免得他们攻进沪天城去。
打是打赢了,然而回到西山上,翻遍整座山,都没找到他们的蛋。
桃花林里依旧煦风阵阵,地面仍残留着一些拖拽的痕迹。太炀抬手轻轻一抹,几个身影的轮廓就出现在原位。
那些影子仿佛排戏似的,将这林子中发生过的一切重又展现出来。
三只六翼神趁小虎蛟睡觉,悄悄滚走了蛋,越皓惊醒,追上去,涌出来更多的六翼神,也把他绑了。
两个小家伙都被六翼神带走了。
太炀收回手,六翼神的影子便如灰尘般爆散开,飘散得灰飞烟灭。
他眼中闪动着怒火,目光却比冰霜还森寒。一个转身,化为黑龙原形,放出灵力感知周围,而后迅速狙中一点。
那个点对他的灵力发出了微弱的回应,是他的承脉。
愤怒的黑龙腾空而起,龙吼声回荡在西山上空,罡风席卷过桃花林,下了一场颤巍巍的桃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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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里,所有的六翼神正向着魔主巴尔显示忠诚和尊敬。
他们欢呼,吼叫,举起手中燃着邪火的长矛,目光中都带着贪婪和兴奋。
篝火前高高的石座上,巴尔高举双手,用混杂着两种声线的嗓音高呼:“吾等终将再度称王,人族和玄武,都该死!”
他的声音森冷,夹杂在其中的女声又似一个女鬼在哭嚎,他的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变得狰狞,仿佛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人。
底下,有几个六翼神看得瘆怕,翅膀上的羽毛直颤起,却不敢违抗。
他们按照巴尔的吩咐,听话地以篝火为中心,画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法阵。
法阵中心的图案,则是一个半人半蛟的图腾纹。
巴尔以手撑着下巴,冷漠地看着,而后嘎嘎地笑起来,笑声像被虫蠹噬的木门。
“把那些白虎都牵过来吧,献给愿巫大人。”
几位白虎族的勇士被抬上来,手脚都死死地绑束着,喉间滚着无惧的低吼。
他们是一时不慎被抓的,其他同伴没来得及营救他们。
六翼神熟练地将祭品放在法阵周围,而后围成一个圈,低声吟唱起巫人族的古咒。
巴尔从椅子上站起身,缓慢地走到法阵边,等待力量的降临,心情舒畅。
多亏了那只白虎,他才知道极北居然还存在一个术法滔天的古神愿巫。
他与愿巫做了交换,只要定期给她献上生灵,就能获得梦寐以求的力量,他便能占有更广的领地,更多的附庸。
这几只白虎也只是他座下的几块基石而已,若有怨言,便去怨与他们同脉的白虎吧。
六翼神,会找回曾经翱翔于天际的荣光。
巴尔的眼中冷意森森,法阵的红光映在他的猩瞳里,令目光又染上几分血色。
眼看着法阵飞速运作起来,很快就会抽走祭品的性命,他满意地蔑然一笑。
突然,头顶传来嗖的一声。
巴尔面色大震,未及抬头,就先感觉到一股强悍的威压自天顶而来——
轰!
一道赤金的流光斩落,祭祀篝火被焚成灰烬,任何一丝邪佞都无处可逃。
辛苦搭建起来的法阵就毁在一刻之间,这是比他还蛮横的力量。
只听啊呀声响成了一遍,烟尘之中,六翼神们惊惧不已。
“这是怎么了?!”
“是怎么回事,白虎要逃了,快来帮忙!”
“等……等一下,是玄武!玄武来了!”
玄武二字一出,在场的所有六翼神都猛然一颤,就连巴尔也下意识地收紧了翅膀。
他紧紧盯着灰尘中的那个人影。
身着黑底赤金边的君服,领口镶一圈乌金的毛领,其上的玄武纹饰招扬;乌发如瀑,眉眼若画,顾盼炜如,丰神俊朗。
他缓缓踱步而出,眼底翻涌着怒意,面上却寒意森森。
巴尔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如临大敌。
又是他!
这只玄武几个时辰前才同他打过一架,若非有愿巫的力量愈合伤口,他可能早就死了!
巴尔咬紧了牙关。
太炀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只顾放出灵力焦急地寻找着,却没有应答。
怎可能,分明方才还在这里的。
他猛地看向巴尔,从唇缝里冷冷地挤出几个字,“孤的玄武蛋,在哪里。”
巴尔迎面接住那道目光,少顷,尖锐地讥笑了几声,刺耳得仿佛利爪钩擦过青石。
“吃了。”巴尔的嗓音忽然换成了一道慵懒的女音,配上那张狰狞丑陋的脸,显得诡异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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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愿巫·尔:大家好,这是我的小号。
白獠:真正的强者懂得在大战一触即发之前逃跑,我跑了,所以我是强者。
越皓:有老公了,我可以放心傻了。
蛋:爹我被两个小鬼拐走了,爹你快来啊——(声音逐渐消失)
太炀:【蓄力99%】
越凉:热闹都是你们的,为什么没我的戏份,我也想玩(托腮) 玄武重生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