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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凉当时正在白虎殿上试着感应龙门所在,忽然殿顶被风刮得呼啦啦响,出门一看,发现太炀又回来了。
他显然是刚打过一架,周身狂乱的灵流还未消下去,衣摆沾染着暗色的血。
看起来没在外面受委屈,但一见到越凉,他立刻就沮丧地低下了头,“阿凉,我把桃桃弄丢了。”
越凉挑眉:“嗯?怎么回事?”
武兽和玄武蛋之间不能互相感知,玄兽却可以。越凉的潜在感知告诉他,自己的蛋依旧在安全范围内。
估计是这个粗心的父亲找不着而已。
他于是亲自出马,果不其然很快就找到了,并且还有意外收获。
两只同样走丢的小家伙。
越皓自然是挨了一顿训的,终辰斥他疏于防备,差点就令玄武蛋不保。越皓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
终辰于是又把目光放到另外一人身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片刻,冷声道:“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找越皓,你们不是同一路的。”
越皓抬起头,瞪大了眼,“父神!”
白獠竟是不惧,面上带着三分谨慎,不卑不亢:“并不是我主动找小城主,我遇见他时他正被六翼神挟持,于是出手相助。”
“是啊是啊,父神,我当真是自己被抓去的,我修炼不精打不过他们,白獠是帮我的,您不要赶他走。”越皓焦急地说。
终辰不悦地看着白獠,转头又瞪了越皓一眼,威胁地给他递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傻子越皓没能领会,心想着父神又要赶白獠走,让他各处去流浪了。
出了这沪天城,前路凶险未卜,六翼神还在后头追着,白獠在外面无依无靠的,若是被杀了抛尸在哪个角落,他都不知道,更遑论去帮他拾回来了。
当下内心煎熬得犹如被丢进油锅,又惊又怕,猛地变回了虎蛟,一尾巴把白獠卷住藏在身后,倔强地冲终辰吼,“父神,我不会让您再把他赶走的!”
终辰快被这蛾子气死了,他原是要考验一下这只小白虎,哪能想到越皓已经痴到这地步,连一句不客气的话都不让他说了!
这小子!真真是打狗的包子、泼出去的水!
当下便怒极吼道:“你胳膊肘都往外拐到后脑勺了吧?!”
夷伏冲上来抱住了他的腰往后拽,额角都出汗了,就怕这父子俩打起来,可别失手把儿子打坏了,“辰儿冷静,要同孩子讲道理啊。”
那边,白獠也从虎蛟的尾巴里挣扎着爬出来,扯了扯他的蛟须,无奈道:“你让城主先吧话说完,好不好?”
越凉坐在高座上,抱着自己的蛋,兴致勃勃地围观儿子一家吵架。
一边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出声附和:“嗯嗯,有道理。”
终辰对越皓怒目而视道:“他什么来历灵脉里流的什么东西,你能知道吗?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哄走了,连你父神也不要了?!”
越凉一脸严肃:“确实不像话。”
越皓不高兴,大声地争论:“白獠是好白虎,我们自小就认识的,是父神你一直眼高于天!”
越凉换了条腿翘着,赞同地拼命点头,“对的对的,辰儿幺幺就是这点不好,看谁都不想拿眼睛看。”
终辰猛地转过脸:“爹!您到底帮着谁说话呢!”
越皓也嚷嚷:“祖父帮我作证,是白獠把我救回来的!”
越凉唰地藏到了玄武蛋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围观,无辜道:“我错了,我只是想凑热闹。”
偌大的白虎神殿里吵成一团,全然没了往日肃穆,太炀早就嫌弃众人聒噪,躲到屋顶寻清净去了。
东秦正巧刚从书库里抱了一大堆书回来,要给藏离送去,路过大殿门口时被声音吓了好大一跳,于是也站在门口看热闹。
看了一会儿,嘀咕道:“一家人啊。”赶紧开溜,藏离还在花园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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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凉屋子的小花园后面,还有一处大的花园。
与其说是花园,不如称作一片小的森林。林子里有溪泉,有盖着茸菌的松木、翠柏,灌木丛里开满各色的蔷薇。
这是城主的后花园,但多数情况下,城主都忙得没空游玩,于是就让给了客人们。
鹿神最喜欢有溪有树的森林,很自然的,藏离就被吸引了。
东秦抱着书往溪边走去,视线穿过昏暗的林荫,便看清一个人正坐在岸边的青石上,借树叶缝隙间落下来的光柱看书。
一袭皓如山岚的白衣,背影挺拔脱然,鹿角繁茂,柔光亲吻着俊美的侧颜,墨发披在身后,发尾松松扎着,垂到了地上;他垂着眸,眼睫像一把浓密的小刷子,微微颤动时惊扰了落尘。
藏离的身边落着大大小小的青鸟,这些小家伙们也跟着过来了。
花园里还有其他的小动物,有几只梅花的鹿伏在他身边,大概把他当成了同类。
一切都静悄悄的,他安坐在光尘下。
东秦看得心动,满心爱慕之情,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滚了滚。
“……与记载的对不上,这是怎么回事呢……啊,不可以吃书。”藏离把探向书页的鹿头轻轻推开,从鹿嘴边救下了古籍。
似有所感,他抬头朝后望去,便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东秦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放下书,在各种动物之间给自己找了块空地坐,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藏离嘴角边的笑意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白虎们说沪天城门西侧的那个法阵是六翼神族咒,可我翻阅了古籍,却觉得对不上。”
“底下像是掩盖了另一个法阵,有点接近于人族。”
藏离将手上翻开的古籍递给他,蹙眉道,“我觉得,或许当知会越凉殿下一声。”
“殿下忙着呢,大小城主也忙,这会儿怕是抽不出空。”东秦随意地翻了翻古籍,心下就有个七八。既然这个法阵他们都瞧不明白,那么布阵的人,实力绝对远超于他们之上。
法阵是三天前他们出城游玩时发现的,离城较远,且已经用过了,无需再度防备。
只是有疑点的东西,还是弄清楚比较好,省得日后为自己埋下祸患。
东秦放下书,伸了个懒腰,大咧咧地往藏离身上靠去,舒服地吁了口气,又傍着他的身子,软绵绵滑下来。
藏离翻开了一本没看过的书,感觉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顶住了腰,不禁笑道:“黏人。”
“当然得黏着,连动物都喜欢小鹿,若放到外城的街上去,还不给人拐跑了。”东秦侧过身,伸手抱住他的腰,头埋进肚子里,像只大狗似的蹭来蹭去。
“小鹿最好了,最喜欢小鹿了。”
藏离还是有些赧,心弦被他拨得颤抖,就回避地糊弄道:“嗯,我知道。”
又害羞了。
不过好在学会回应了,是不是?
东秦偷偷笑着。
那日在擂台上一闹,什么都说开了,事后藏离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出格,大为震撼,于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反省了很多天。
后来不知怎的就想通了,破罐子破摔,面皮比纸还薄,干脆就不要算了。
难不成真把东秦让给那白虎族的小城主吗?
那不止是脸皮,他连一切都不想要了。
森林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鹿鸣,掺杂在潺潺流水声中。
东秦兀自发了会儿呆,而后动了动,轻声问道:“小鹿,前日殿下同我说,要往辽南走。你想去吗?”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在一起远游了。”
自从有了森林之后他们就安定下来,尽心尽力地养护森林,以至许久未曾踏足其他地方,甚至连极北也没出。
他稍好一些,早些时候因心事烦郁出走,好歹去过一些地方,藏离当真是被困在森林里不能离开。
他都快忘记当初一起流浪时,是什么样的光景了。
藏离想了想,说:“若能有机会,也是好的。前日极北来了口信,玄武族在帮我们照顾森林子的青鸟,此去便无忧。”
他答应了,东秦心下大喜,没压抑住心情,快乐地打起了滚。
“小鹿答应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你也离不开我了。”他甜腻乎乎地说
藏离推了他一把,红着耳朵,小声地说:“适可而止。”
东秦越想越兴奋,心情开心极了,捂了一会儿,有些得寸进尺了,愉快地恳求道:“小鹿,你能不能也说一声喜欢我?”
藏离拼命摇头:“不说!”
“说吧说吧。”
“……”
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细如蚊声地咕哝了一句什么,语句故意含混得让人听不清。
东秦眯起眼睛,咧着嘴笑得很开心,“嗯,我也喜欢小鹿,可喜欢了。”
藏离终于忍不住了,整张脸红透,恼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够了。”
“哈哈,小鹿在害羞。”
“东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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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六翼神的部落。
气氛凝重,所有的六翼神都集中在了一起,深深伏跪在地上,不被允许直视魔主巴尔。
巴尔坐在高座上,身上挂满伤痕,两支猩红的羊角都断得只剩根茬,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恨意。
“沪天城下面的法阵还能不能用?”他嘶哑地问。
作为副手的六翼神惶恐上前:“吾主,转化过一次,已经不能使用了。”
巴尔的手指轮流敲击着石质扶手,略一沉思,又问:“吾与玄武决斗的时候,白獠在哪里?”
“已、已经逃了,属下们都去追,没能追上。他带着一匹虎蛟,和一颗玄武蛋,逃进了……”
六翼神恐惧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咬咬牙,又猛地低下头。
“沪天城。”
空气似乎凝滞了,安静片刻,所有的六翼神都摒住呼吸,不知道魔主会作何反应。
这段日子,沪天城同魔主的梁子实在是结大了。
先是名唤夷伏的白虎,卷扫掉他们派出去征占人族部落的支系。
紧接着又是玄武族,黑色的武兽为了找蛋,冲进部落里同魔主打了一场,且因魔主扬言已经把蛋吃掉,他差点就破开魔主的肚子翻找。
如今又发现这只佯装臣服的白虎逃进沪天,不得不怀疑,是沪天城要对他们下手。
巴尔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某一时刻,他的手指停住。
“去,把那个法阵修好。”
“愿巫应该会希望看到,一整座神城的祭品。”他嘎嘎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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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最近多灾多难,被纸边边划了手指头,贴创可贴打字怪异,不贴又疼,太难了。
然后加上一直没好的腕关节损伤,手上成天贴膏药,着实惨烈(。)
有点难,不过这阵子过去了总会好的,就像潮汐涨落。所以不要囿困于高兴或悲伤,细细体味就对了。
(许久不见的鸡汤夜?) 玄武重生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