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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和王天保悄悄的结了婚。
村里人不明白,九儿,这个妨人的白虎星,为什么会被王天保看中。
莫不是九儿又现出了妖态,勾走了王天保的魂魄。
猜测来猜测去,最后还是野山鸡一语道破,
“王天保不娶九儿,这才不正常。
如果王天保娶了村花,镇花,小燕子,他只能叫作王天保。
别忘了,王天保是疯子,是凌云渡公认的疯子。
疯子有疯子的思维方式。
他那喊魂腔虽然得了奖,你别忘了,背后还有个马教授,那是遇到了贵人。
这马教授很可能是山外的疯子,听他说话,之乎者也,颠三倒四,山里的正常人都听不懂。
而且,能和疯子聊到一块,马教授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疯子别说得个唱歌比赛二等奖,就是得了一等奖。
他还是疯子,还会作出疯事来。
只有娶了九儿,才符合他疯子的本性。
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村民们听野山鸡一说,都不由的连连点头。
野山鸡是聪明人,他的话也确实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九儿,一个白虎灾星,一个“正常人”都不娶她。
只有疯子才敢娶她。
以前王天保是穷光蛋疯子,现在只不过是腰里有几个臭钱的疯子。
无论有钱没钱,疯子永远是疯子,永远和正常人不一样。
他们说他们的,磨他们的嘴。
但过日子是九儿和王天保之间的事,与他们沒有半毛钱关系。
日子就在议论中悄悄的溜过。
但九儿夫妇对他们的议论没有丝毫反应。
或者说,对村民的议论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反正累的是他们的嘴,磨的是他们的牙。
议论就像打出的拳头,那么孔武有力,但是却打在了棉花上,白费力气。
村民们讨了个没趣,渐渐地,传言成了传说,就像刮了一阵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天保娶了九儿!
王天保感到了莫大的幸福。
自古是,有好汉无好妻,劣汉娶个花嘀嘀。
年轻时的王天保,暗地里喜欢九儿。
只可惜,自身条件不好,只有偷偷喜欢的份儿,从不敢表达。
后来,听说九儿嫁了人,王天保曾经躲在后山大哭一场。
而后,听说了九儿的遭遇,更是痛心不已。
只到九儿回了村,王天保才又燃起了希望,只可惜,自己是一贫如洗的疯子,哪敢奢求。
歪打正着,自己唱民歌走了红,有了一点钱,王天保才敢托大牙子去说媒。
没想到,九儿一口应承。
把王天保乐的,做梦都要笑醒。
王天保每天柔柔地叫着九儿,九儿乐他亦乐,九儿愁他亦愁,两人妇唱夫随,小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不知什么时候?山里的东西悄悄的热销起来。
山核桃,野山梨,嘎纳果,就连山里的大白菜,拉到山外去,不但热销而且还贵了一毛钱。
山外人说,“山里土壤肥沃,空气清新,而且山里人很少打农药……。”
这话不错,要不,山里人咋会这么长寿呢?
山村里八九十岁的老人比比皆是,就连一百零三岁的德川老汉,还眼不花耳不聋,还能赶驴车呢。
九儿娘家有二亩梯田,疯子,不,民歌王子王天保有半亩地,一共二亩半地。
九儿种了二亩地的刺梨,又种了半亩地的螳螂子(桑索翘音)。
九儿种这两样东西,纯属省事。
王天保和九儿首先把精力放在了演出上,这是正儿八经的事业。
但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电视机,VCD走进了千家万户。
村民们打开电视机,里面就是另一个世界。
想看故事片,应有尽有,想听歌曲,更是应有尽有,美声的,摇滚的,嬉皮士的,还有那山歌,天南地北的,让人啥活也不干,单听歌曲三天三夜也听不完。
还有那VCD,想听怎么歌曲就放什么,方便极了。
这些新奇玩艺儿,让人增长了见识。
相比之下,王天保的歌声就像老草驴直着嗓子嚎叫,没有一丝让人陶醉的成份。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天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首歌,今天唱了明天唱,没有一点创新,听的耳朵都磨成了茧子。
王天保的演出费不断下降,最后降到了十元钱一次,路程稍远一点,还不够车费。
尽管这样,还是门可罗雀。
有钱也罢,无钱也罢,好在夫妇俩知足者常乐。
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生个小宝宝,享受天伦之乐。
九儿夫妇过起了平凡而又普通的日子。
好日子就是过的飞快,才一转眼,冬天来了,满山遍野是耀眼的白色。
又一转眼,满山的白色变成了苍翠欲滴的春天。
山里人好像遗忘了王天保,那个曾在市电视台拿过二等奖的民间歌手。
他们似乎遗忘了王天保会唱民歌。
再也没有人喊王老师了,代之而来的还是疯子王天保。
生活就是一个圆圈,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最终还是回到了起点。
幸好九儿种了二亩地的刺梨,两人没事时,便去地里倒弄倒弄,只是这地得了地利之便,也不用费什么大力气。
这刺梨真是好果树,以前也不见的怎么待弄,才仅仅半年,就长了一人来高。
而且浇水特别省事,五十米外便是瀑布,只要砍上两三棵毛竹,劈开来,那水便能引到梯田里来。
至于嫁接,更是九儿的拿手好戏。
嫁接前,九儿早早磨好了剪刀,斧头。
那斧头还是九儿父亲传下来的宝贝。
父亲不知用它砍了多少树木,多少榫子……
宽大的斧刃早已磨成了薄薄的一片,要不是有沉重的斧背,真以为这是一把菜刀。
这年的阴历三月初三,阳光明媚,万物复苏,空中飘满了各式各样的风筝。
美丽的五指山吸引了很多游人来踏青。
九儿夫妇一早就来到了刺梨园,开始了嫁接。
九儿拿着利斧,飞快地砍掉枝丫,又切个丅型切口,飞快地插入切穗……
九儿有力气有技术,干起来一气呵成,干净利索。
而王天保呢?拎着一桶黄胶泥,手里拿着保鲜膜,还有绳子。
一旦九儿住了手,王天保就飞快地在丅型处紧紧地糊上一圈泥巴,再用保鲜膜包上,系上绳子。
两人以这种方式打发生活,但是,二亩地的刺梨也确实有点少,没用几天,就干完了。
没有活干的日子,九儿就蹲在门前,看那来来往往的山外人,他们衣着亮丽光鲜,脸上挂着笑,呼朋唤友的,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活力……
九儿又燃起了儿时的梦,走出大山,做一个城市人。 九儿的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