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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竹竿和胖野猪的落网,真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他们不但进了局子,而且还包赔了九儿的损失。
曾经的山果果老扳九儿,因为被骗,一夜之间陷入了赤贫,不得不远走他乡去捡破烂。
没想到,歪打正着,又碰上了诈骗犯,追回了损失。
幂幂之中,自有老天保佑!
面对这失而复得的巨款,九儿夫妇更是欣喜不已,两人先是停止了去乡下捡破烂,买了一堆零食。
两人就在出租屋里,吃了睡,睡了吃,往日的劳累和压力就像一幅沉重的担子,使两人疲惫不堪,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旦放下了担子,两人才感觉到世界那么美好,就像海子说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有了这笔巨款,用它还帐绰绰有余,但两人商量了一下,在江阳市收破烂是不可能的。
钱就是翅膀,钱有多大,那翅膀扇的就有多远。
九儿的梦又开始了死灰复燃,她想起了年迈的爹娘,还有那个小小的,隐在山凹里的小山村。
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到凌云渡,回到爹娘的身边。
九儿首先把剩余的废品减价处理掉,卖蹦蹦车时耽误了一点时间。
伍千块钱买来的蹦蹦车,最后卖给了一个收破烂的,那蹦蹦车重两千一百多斤,才卖两千三百多元,等于卖了废铁。
夫妇俩怀着欣喜而焦急的心情处理着一切。
……
第三天黎明,九儿夫妇就坐上了返乡的火车。
又经过了四天三夜,火车喘着粗气,又把九儿夫妇载回到了天堂市。
下了火车后,又坐了一百多里公路的大客车,就来到了飞云浦。
九儿站在飞云浦镇上,仰望着郁郁葱葱的五指山,不禁无味杂陈。
沿着五指山山脚朝上走,再走十八里弯弯扭扭的山路,就到凌云渡了。
那儿有九儿的家!
九儿和王天保背着行囊踏上了上山的青石板路。
山径上静悄悄的,沒见一个行人,只有凉凉的风抚摸着她俩,温柔而又执着。
小径两旁的锻树是秋天的使者,不知何时己悄悄的染上了秋霜,红红的柿子像一团火焰在枝头跳跃,还有山楂,酸浆果,吸引的鸟儿们在枝头窜来窜去地唱歌。
两人看那旁边的山果果林里,山果果已经采摘完毕,只有两三个硕大的山果果挂在最高的枝头上,随风摇摆,那是留给鸟儿们过冬的食物。
梯田里的苞谷叶子己经发出了黄色,软软的耷拉下来了。
那些大豆,芝麻还是青旺旺的,好像还在郁郁葱葱地生长,不时地有鹌鹑和野鸡从面前走过。
九儿心情舒畅,王天保不由地又拉开了嗓子,吆喝起了拉魂腔,
“柿子挂在半山腰,
甜甜的柿子我吃不到,
美丽的姑娘啊!
就在眼前,
你说我心焦不心焦,
……。”
王天保的歌声苍嗓,嘶哑,在寂寞的大山里传了很远很远。
“心焦不心焦!心焦不心焦……”空旷的大山传来了阵阵回声。
同时,大山深处,也传来了女高音的应和声,
“柿子挂在半山腰,
想吃柿子你上去采,
美丽的姑娘啊,
就在眼前,
管你心焦不心焦,
……。”
听着熟悉的乡音,两人相视而笑,不由地加快了脚步,走到村口大槐树下时,那里只有小秃的奶奶坐在那儿。
“奶奶,你坐在这儿干啥?”
“我在等我家小秃,唉,这孩子过年也不回来。”
她孙子小秃在上海打工,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整整三年,没有进过家门。
那老太婆喃喃自语着,她得了老年痴呆症,已不认得任何人了。
九儿苦笑了一下,两人又朝前走。
“呱”,一只老鸦飞来,在九儿上空盘了一个旋,一展翅,又耸向了树林深处。
九儿想起了院里的那棵大槐树上,住了一个年老的乌鸦,还有一对黄鹂夫妇。
“这老鸦莫非来接我的。”九儿想着,心里一阵温馨。
进了村子,村民们多了起来。
“九儿,发财了,回来了。”
“哟,大老板回来了,又东山再起了。”
……
九儿只是笑着应答,见了小孩子们,九儿便从挎包里抓出糖来,分给那些小孩子们。
又看见了熟悉的小院,九儿的眼里有了泪,急忙推开了门。
母亲正坐在屋檐下摘豌豆,见了九儿突然回来,怔了一下,揉了揉眼,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好像做梦一样。”母亲说。
九儿的眼里一下子涌出了泪。
父亲闻声从堂屋里走出来,笑着去接九儿的背包。
父亲老了,头发不但白了,连胡须也白了,特别是那背,驼的厉害。
九儿没让父亲去接挎包,只是眼里又涌出了泪,九儿赶紧用袖口擦了一下泪水,进了屋。
……
今年阴历二月初二的早餐,九儿和王天保开着蹦蹦车从这里出发,驶向那遥远的东北。
沒有想到,到了阴历九月份,她又返回来了。
走时那小树芽芽才钻出来,而今回来已长成了大树叶,那些小小的绽开的花蕾,已长成了山果果。
今年花朵扬粉的时候,下了两场桃花雪,打掉了许多花蕾,虽说减了产,但好东西不及好行情。
虽然山果果减了产,但价格翻了一倍。
价格在贵,也挡不住那些吃货的嘴巴。
凌云渡两个山果果收购点,一个是九儿,另一个是老草蜢。
九儿去了东北,老草蜢独此一家,他又展开了以前的做法,压低价格不过瘾,还悄悄的在地磅上动了手脚,一车果子暗中少个十斤八斤的,这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
“爱咋地咋地,愿意卖我就收,不愿意卖,你拉走,上飞云浦去,上桃花坞去。”
老草蜢就是硬气。
他明知道没有人想去,飞云浦下山十八里山路,桃花坞更远,虽说是一马平川,但却要走四十五里路。
为了争个十元八元钱,走那么远的路,那么累,大慨脑子进水了。
九儿回来的消息不径而走,许多村民走过九儿的家门前,总是拐个弯,进来拉个呱。
“九儿,山果果才收了一大半,你赶紧收吧。”
“九儿,老草蜢太气人了,这家伙比山上的野猪还毒,野猪啃个苞谷棒棒,还留点籽籽,这家伙连个骨头渣都不留……。”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就像猫是老鼠的克星,人是动物的克星,而病毒是人的克星。
而九儿,则是老草蜢的克星。老草蜢别说看到九儿,提到九儿的名字他就头疼欲裂,有时候恨不得朝墙上撞。
听说九儿回来的老草蜢,脸上也有了笑容,一下子对卖山果果的村民们温柔了许多。
而且,那地磅也恢复了原状,不在缺斤少两,价格一夜之间也高了伍毛钱。
大伙明白,这是老草蜢杀鸡儆猴,他还以为九儿腰里没有钱,还是那个破了产的穷光蛋。 九儿的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