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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命啊!命

九儿的芦笙 无敌鸳鸯腿 4808 2021-04-05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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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还没暖热乎,就派上了用场。

  西偏房漏雨。

  每到雨天,那雨便滴滴答地漏,屋里脸盆,水桶接水。

  这儿一个,那儿一个,摆的到处都是,三条腿的大床挪来挪去,几个小丫头片子叽叽喳喳地一夜睡不好觉,那令人心酸的情景终于成了往事。

  谭木匠买来了油毡,胶纸,又请了本村的刘四麻子拾掇房屋。

  修房子一共花了二百三十五元,还剩二百六十五元,谭木匠拾好又卖了一张方桌,一条板凳,凑了个整数,三百元。

  这是谭木匠夫妇第一次上银行存钱,九儿也去了。

  农村信用社在飞云浦,三口人起了个大早,十八里山路晃晃悠悠就到了。

  九儿也来过飞云浦,一次是和大姐青麦卖扳凳,一次是和父母来上粮站卖公粮。

  信用社是大玻璃门,有一人多高。

  那门关着,里面也看的一清二楚,九儿小心地推门,生怕那玻璃门一碰碎了,赔不起。

  真推开了,才知那玻璃门名不虚传,果然是好家伙。

  又厚又硬,别说推,就是用拳头砸,恐怕砸破了手,也砸不烂。

  进了屋里,那叫一个凉快。

  九儿更是纳闷,屋外热的走几步就汗流满面,屋里却凉爽极了。

  左看右看,看不见一个电风扇,九儿纳闷不已。

  就连那椅子,也是绿塑料做的,坐到上面还会转个圈儿,不像九儿卖的板凳,又粗糙又难看。

  九儿看那工作人员坐在柜台里面,只是数钱,心里替她发慌,要是数错了,会不会受批评…

  等到存好了钱,一分钱沒少,一分钱也没多,九儿这才知道了厉害。

  又想到自己去山里打猪草,芨芨草,灰灰棵,认的一清二楚,闭上眼睛,用手也能摸的出来,决不会错。

  九儿想着想着,不觉哑然失笑,笑自己的迂腐,笑自己的浅薄。

  九儿这才知道,山里和山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存好了钱,三人买了点饼干,来到学校,找到了小七,小八。

  谭木匠第一次理直气壮地把存折交给女儿,“该吃吃,该喝喝,有了好身材,才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出了学校,两口子腰板挺直了不少。

  九儿也感到了世界是那么美,阳光那么和煦,天是那么蓝,空气是那么清新。

  活着真好,谭木匠也想着,有钱的滋味真好,给了人快乐和满足感。

  望着杏子那张苍老的脸,谭木匠隐隐约约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悲哀。

  回家的步伐是那么轻松而快乐。

  杏子想起了母亲的话,只要两人相爱,吃黄莲也是甜的,住桥洞也幸福。

  她看着自己的生活,过成了一个初学者的歌,时而不着调,时而找不到北。

  她仿佛悟道了什么。

  阴历九月初一,是凌云渡的传统节日。

  一来庆祝秋天即将收获,农人们要添置农具。

  二来天气己经很冷,要添置衣裳了。

  听说今年最少有三台大戏,可见其隆重。

  九儿和二丑约好了去看戏。

  凌云渡的空荡荡的山坡上,忽然之间热闹拥挤了起来。

  卖锅卖盆,卖碗的,卖板凳卖马扎的,还有扫把铁锨钉耙,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油条摊上坐着两三个食客,吃着油条,喝着稀饭,吃的津津有味。

  卖包子的蒸笼上冒着白色的蒸汽,老板肩上搭一条油污的白毛巾,不住地擦汗。

  油炸盒子的生意最好,炭火烧的旺旺的,还是显慢,队伍排了老长,忙的老板夫妇变成了被抽的陀螺。

  最有意思的是个山羊胡子老头儿算命,笼子里圈着一只鹌鹑,报上生辰八字。

  再把写有命运的折子放笼前,那鹌鹑便从中叼出一张。

  这个就是你的命运。

  九儿看着很稀奇,拉着二丑去看。

  二丑问过卦钱,一卦伍元,二丑随手扔出了十元,“不用找了”。

  干这行的都是人精,山羊胡子高兴的满脸皱纹都开了花,成了一个包子脸,急忙谢过二丑。

  山羊胡子见来个大主顾,自然不敢怠慢,连忙看着二丑的右手,天干地支地推算起来。

  天地玄黄,人食五谷杂粮,命运自古由天定。

  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是千万富翁,亿万富豪,有的人累死累活,一生劳苦。

  这都是命啊!命!

  而且二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手大脚大嘴大,这是贵命。

  手大能抓四方财,脚大站的稳,嘴大吃四方,这是钗金命,难得的好命。

  九儿听了,笑的合不拢嘴,斗鸡眼二丑小头小脑的,听他这样一说,但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山羊胡子又看一眼九儿,不禁连连称奇,说九儿鼻子坚挺,鼻翼丰满,是旺夫之相。

  又看一眼九儿的双下巴,连连夸赞,说是旺夫命。

  斗鸡眼二丑听了,眉毛笑成了弯月亮,两粒眼珠几乎挤在了一起,连山羊胡子也不禁发笑。

  山羊胡子点燃了一根烟,又扳着枯瘦的手指掐八字,是木命。

  金生木,木生水,金水绝配,互生益彰,是天上地下难得的好姻缘。

  二丑听了,斗鸡眼里又放出了光芒。

  算了命,两人又朝前走,见前面有人套圈,两人挤了上去。

  一毛钱一个竹圈,巴掌大小,圈里有烟,酒,玩具,还有几只活麻鸭。

  二丑先买了十元钱的,想套只鸭子尝尝鲜。

  那竹圈又轻又韧,弹性极强,老麻鸭脖子上好像按了弹簧,来回晃动。

  二丑的斗鸡眼挤在了一起,两点一线,本来十拿九稳的。

  谁知老麻鸭个个听风辨器,头部又极灵活,要么侧头躲过,要么当成飞虫,用扁扁的嘴一啄,那圈圈便偏了,落了空。

  二丑一个时辰花了一百多元,连个鸭毛也没套着,花的九儿心疼。

  九儿说了句,“”这一百多元要卖多少苞谷呀!”

  二丑听了不好意思,买了两支老冰掍两人边啃边朝戏台里走。

  戏台上正唱《辕门斩子》,啊啊呀呀的,两人听不懂,再看听戏的都是老头老太太们,俗话说,唱戏的是疯子,听戏的是傻子。

  两人顿时索然无味,看到不远处有个大帐篷,里面传出震耳的鼓声,两人被吸引住了,连忙走了过去。 九儿的芦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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