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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第一名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李沐
1.
感谢个毛线！
感谢个大头鬼！
我哭还来不及呢！
那天下午，英语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指着我的作业册声音颤抖：“李沐呀，你，你真是让老师太失望了！”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眼巴巴地看着桌上被翻开的作业册，整页整页的空白，红色批注笔画出的大问号让人触目惊心。
“你作为英语课代表，也是咱们整个文科班的希望，应该给大家做出表率，怎么能……”英语老师越说越激动。
我赶紧道歉：“老师对不起。是我错了。”
英语老师叹了口气，沉默了大约一分钟才语重心长地说：“李沐同学，你要是对老师的教学方式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直接提出来，用不着以这样的方式……”
“不是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急忙解释。
“不管怎样，老师很看重你，也希望你能越来越好，有个光辉灿烂的未来。”
“谢谢老师。”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了，你先回去吧。”
“我会把落下的作业都补上的。”
“……”
从办公室出来，我朝空中吐了一口气，捏着我的英语练习册郁闷地走在路上。
从开学到现在，我压根就没翻开过这本练习册，只是在发下来那一天在扉页上写了姓名和班级，然后就压在桌子上当杯垫。
学校里发下来的这些练习册太过基础，靠做这上面的题要考上北大清华这样的名校只能是天方夜谭，所以我只好私底下去买了一整套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以及北京海淀区某出版社出的模考试题卷子。
作为英语课代表的我，平时从来都不会收自己的作业册，谁能想到会有这一出。
偏偏在我去上厕所的几分钟里，李砚自作主张收走了全班的英语练习册，包括我碰巧放在桌上当杯垫用的空白册子。
害我挨了老师的一顿训，我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该如何面对我最敬爱的英语老师。毕竟，她对我很好。
为了补作业，也为了节省时间，我不得不耍了点小心思，无可奈何地偷了懒。
我对天发誓，这是我第一次抄作业，也会是最后一次，真的。
我从豆豆那里借来参考答案，一个个地往上抄，当然为了让我的作业看起来更逼真，前面的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我会刻意错上几道题，最后的小作文也会自己写。
说到这份参考答案，也是有故事的。
开学伊始，在各科老师的要求下，所有练习册后面的参考答案都被班委撕掉，装成两个鼓鼓的麻袋堆在讲台前面的桌子底下。
那天，毛遂自荐的鱼豆豆和周凯骑着三轮车把两大麻袋的参考答案送去学校斜对面的废品收购站。
回来后，他们用卖废纸换来的零钱买了一包真知棒和两个大西瓜分给全班同学吃。
“你怎么那么开心？”我含着棒棒糖不解地看着鱼豆豆。
她悄悄拉开书包内层的拉链，扯出参考答案的边角给我看。
“呃，你居然……”
她赶紧把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我别说话。
“我又不傻，这苦力可不是白费的。”鱼豆豆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自那以后，鱼豆豆成为我们高三八班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就像是一位拥有武林秘籍的江湖女侠。
花了整整一个晚自习，我终于补好了作业，合上练习册的那一刻，我的眼睛又酸又涩，滴了很多眼药水都不管用。
2.
夏季的余热慢慢褪去，鱼豆豆同学还趴在桌子上想着她的《暮光之城》。
我对那些吸血鬼的故事没太大兴趣，倒是对古墓探险、木乃伊、解密一类的灵异节目超级超级感兴趣，可我又胆小如鼠，每次看完这样的节目后连上厕所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去。
现在，别说古墓节目，我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了，恨不得随时随地抱着卷子做题。
高三第一次全市摸底考试迫在眉睫，听我们班主任说，每年的摸底考试跟后来的高考成绩都八九不离十，也就是说摸底考试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决定了我们每个人的高考命运。
而升入高三以后，我们不仅面临着来自本市各个学校同届学生的竞争，还多了一个更为特殊也更为生猛的群体——复读生。
这些复读生都是往年高考发挥失常的学生，有很多都过了一本线，只是因为没考到心仪的重点大学才选择复读一年。
现在却要跟我们这些新生一起考试，一起参与排名，一起加入庞大的高考大军，独木舟也就那么窄，眼看着我们仅有的一点位置也被挤占的所剩无几。
“听说，这一届复读生很厉害，咱们学校花大价钱挖来了实验中学的一位大神，高考分数够上清华了，只是没有分到最喜欢的专业……”温柔咬牙切齿地说，为了抓紧时间复习，她忍痛剪掉了长发。
“谁呀？”鱼豆豆依旧是心无波澜，她好像早就对高考不抱期待了。
“郑蓝。”
“怎么这么耳熟。”
“当然耳熟了，人家当年得了全国高中生化学竞赛一等奖，还上过电视呢。”
“理科生？”
“是啊！”温柔沮丧地点着头。
“那跟我们文科生就没什么关系了。”豆豆无所谓地说。
“也不知道这次摸底考试会是个什么结果。”温柔一脸担忧。
“尽人事，听天命。”我掰下一块巧克力含进嘴里。
“好担心自己会考砸。”
“就算考砸了也没啥关系吧，反正又不是高考。”豆豆起身扭了扭因为一直趴在桌子上看新出的言情小说而酸痛的脖颈。
“话是这么说，可摸底考试基本就是在定型。”
“……”
“大家都听我说，下一节体育课改上自习，以后的体育课除非特殊通知也统统都改上自习课。”班长陆飞站在讲台上大声说。
底下发出一阵微弱的嘘声，我们即使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听从安排。
自习快上到一半的时候，班主任刘丽华突然进来，走到我的桌子边示意我跟她出去一趟。
我放下笔，合上卷子，起身走到教室外面。
刘丽华老师一脸和蔼可亲，我猜想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李沐，下周就是摸底考试了，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我如实回答。
“这次考试还挺重要的，学校领导们都比较重视，老师希望你能拿出平时的水准来认真对待，同时也要放平心态，调整好作息时间……”
“嗯，我知道。”
“晚上不要熬夜太久，这样有时候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休息好了精神充足，学习效率也会更高。”
我敷衍地点着头，不太明白班主任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作息问题了。
“老师也知道你的压力很大，越到最后，心态会成为越来越关键的因素，所以在平时学习之余得放松放松，给自己减压。”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在心里咕哝：放松，放松，那么多题要做，那么多书要看，哪里来的时间去放松。
“好了，你先进去吧，顺便帮老师把李砚叫出来。”班主任拍拍我的肩膀。
叫他干嘛？我纳闷又好奇。
“喂，老师叫你出去。”我走到最后一排，用手指敲了敲他的桌子。
“什么事？”
我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然后继续回到座位上做卷子。
过了一会儿他一脸嘚瑟地走进来，也不知道班主任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年级第一，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呀？我请你。”李砚背着书包坐到我同桌空出来的位子上。
“不了，我晚上还得复习。”
“哎呀，别只顾着学习，我妈说了要劳逸结合。”
“我有劳逸结合。”
“我票都买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
“实在抱歉，我真的真的没有时间。”我看着摞在桌子上的一沓复习资料，一个头两个大。
“就两个小时嘛。”他坚持。
“你再去问问别人吧。”我抱着书站起来，准备往出走。
“算了，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他赌气地把电影票丢在桌子上。
“随便你啦。”
恰逢鱼豆豆从外面上厕所回来。
“哇哦！《暮光之城》！”
“送你了。”李砚不咸不淡地说。
“真的？你确定？还是两张？”鱼豆豆捏起放在桌子上的两张电影票，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骗你干嘛。”李砚哼了一声背着书包走出教室。
鱼豆豆看看他，又看看我。
“我要先回宿舍了，拜拜。”我抱着书往出走。
“我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走，周凯，看电影去不去？”鱼豆豆扯着嗓子朝趴在桌子上做题的周凯喊。
当晚，他们两个人结伴去看了电影，回来后却一直在吐槽电影院的爆米花有多么难吃，口感就像是勾兑了糖精的豆腐渣。
3.
趁着室友们都回家了，我拉上窗帘，打开台灯，一口气啃书啃到晚上九点，肚子开始咕咕叫，我从床底下掏出一盒泡面，用开水泡上。
为了补充营养，我又往泡面里加了一根火腿肠，两颗鹌鹑蛋。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物质的反映，要求我们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
“意识对改造客观世界具有指导作用，正确的意识能够促进客观事物的发展，错误的意识对客观事物的发展起阻碍作用……”
趁着等泡面的功夫，我又背了几条政治知识点，真是越背越烦躁，搞不懂发明这些话的人当初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怎么都这么啰嗦。
还是泡面好吃。
我半蹲在凳子上，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就这么特爷们地吃完一盒泡面，又啃了半张我妈烙的大饼。
吃饱喝足以后，我继续一头扎进书堆里。
需要复习的知识点太多了，好不容易背完了政治书，我又拿起地理书，对着各种各样复杂难懂的地球运动眼冒金星。
好希望能拥有一只叮当猫，可以帮我复习，帮我做作业，帮我去考试……
温柔说她们理科年级第一整天都在玩，上课还老爱睡觉，每次考试却甩开第二名一大截。
我对此持怀疑态度，或者说我猜这位理科第一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不学无术，人家私底下肯定没少下功夫，甚至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拼了命地在恶补。
而大部分人就这样被愚弄了，还以为好成绩真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被聪明的人拿到。
人家爱迪生都说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奇迹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努力。
半夜两点，一阵冷风吹进来，冻得我一阵哆嗦。
窗户没关，风裹着落叶呼呼呼地吹进来，玻璃窗撞在木头框上咣当作响，我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古墓探险节目。
木棺、女尸、蓝色陶罐里残留的莲藕汤……一切变得扑朔迷离，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钻进被窝蒙住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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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阳特别好，已经有初春的感觉了，上海真的好温暖啊！早晨窗外还有鸟儿的叫声，听起来就很治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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