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五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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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说了一句未再言,反是看了眼珍珠又看了看凤汐。
珍珠收到眼神机灵的福身:“一会儿就到午膳时辰了,奴婢先去看看小姐的药熬好没有,陈大夫特意交待了小姐定要按时服药的。”
凤汐点头。
看珍珠退出去,幽冥道:“主子,阮成杰被人虏走了。”
阮成杰被人虏走?
“消息可确定,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凤汐挑眉凤眸瞥向幽冥,她刚接到千府的人有所动作,那边阮成杰就被人虏走?
幽冥回道:“今日天未亮,便有人往阮府送信索要五万两赎金,那送信之人我们查过并无问题,而阮成杰昨夜也的确未回府,事发后阮成浩带人去了阮成杰常去的赌坊与青楼找人,可都没有找到,绑匪是谁暂时不知,可消息无误,阮成浩已前往知府衙门报了官。”
“知道了。”
凤汐拾指轻叩着桌面:“你们还是在暗中继续监视,各大钱庄银号所出银票都有标记,绑匪索要赎金就定会要现银。你们只要注意看阮家可有人前往钱庄银号兑取现银,还有阮府附近是否出现可疑之人,静观其变,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暴露了自身。”
“是,主子。”幽冥领命退下去。
凤汐起身出了房门,站在檐廊间朱红木柱旁,她抬头看着云朵皆无灰暗雾霭的天空中一排大雁结伴飞过,鸿雁南飞冬将至。天气也会逾渐寒冷,尤看这天极灰暗,想来是要下雨了。
转念再想幽冥带回的消息,凤汐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若此事真是妾彭氏做的,这个女人倒还真有些脑子,居然也能想出这种法子,还盯上了阮成杰那个纨绔子。
阮家什么最多?
阮家是商贾之家,自然是银子最多,绑阮成杰索要赎金不止出气报仇,还能大捞一笔,显然比起归义候让阮成佑丢官儿来说划算的多。
不过这赎金真能拿到么?天还未亮得到消息,不过午时便已报官,阮家的动作也够快的。
就不怕……绑匪撕肉票?
还有,阮家出事,想来夜景行与千菩提那边都应得到消息。她还真想看看夜景行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千菩提又到底打算怎么做?
……
幽寂的房间里,男子静坐红木椅上,手中握着一只荷包怔怔的出神,荷包上绣着朵绽放的橙色花枝,花朵形似百合,却小了很多,叶绿细长,幽幽绽放栩栩如生。
非绝世花品,不过田野乡间随处可见的宣草。
男子却看得很入神,郎眉星目凝着那宣草,抚着细密针角,轻轻拉开了五彩丝线编织而成系在荷包封口的带子,伸指进去摸出三张折成三角的黄纸,透过黄纸隐约可见黄纸上的朱红色线条,那是三张朱砂写就的平凤符。
将平凤符捏在掌心,他双指再探。
从荷包里又掏出一物。
通体冰蓝的琉璃珠落在男子掌间,散着淡淡的蓝色光晕,目光落在珠身几可穿透珠子看到手心掌纹。
男子圆润指腹落在珠身轻抚而过,神情恍然,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当初那只手将这只荷包放在他掌中时的情景……
“王爷……”
突来的声音让夜景行回神,抬头却是邵锋站在门外,视线也同样落在男子的掌间阿祈囊之上:“王爷可是又在睹物思人了?王爷不若看开些,其实换个角度来想属下倒觉得,那位姑娘就这样…离开,对她来说或许也是件好事,否则她又要如何自处?王爷也该早些放下才是。”
“于冲那边可有查到什么?”夜景行将珠子与平凤符全都放回阿祈囊,又将阿祈囊放回了袖笼间。
“暂时还没有头绪,只证实了阮成杰最后失踪的地方是在一家赌坊,赌坊所有人都被于大人盘问过,可都说阮成杰昨天夜里赢了不少银子,亥时三刻前就离开了,之后去了哪儿却没人知道。”
邵锋说着有些蹙眉道:“王爷为何要我突然查阮成杰被绑的事?我今日在赌坊里听了于大人的盘问,阮成杰就是个货真价实的败家子,二十多岁的人家里妻妾不少,还好赌又好渔色,整日流连青楼赌坊之间,不止挥金如土,十天半个月不回府那也是常事,我看他简直已经把妓院当成家了。”
夜景行对邵锋所说不置可否,只又问:“那阮府那边儿呢?还有没有其它的事发生?”
“除了那两件并没有别的事发生。”
邵锋摇头道:“属下回来时阮家那边已经备好五万两赎金,都府衙那边也已有妥善布置,只等明日午时交赎金换人回来,除了阮成杰平日的仇家,还有与阮家生意上的仇人属下想没别人会这么做。阮家虽初来帝都可实际上得罪的人并不少,属下怀疑此事可能与千家有关,已命人去查了。”
“阮府所在那条大街你多派两个分队巡逻,没事最好,若有什么事也可及时应对以免再发生意外。”夜景行蹙眉,总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可一时间却想不出有什么不对。
千家嫌疑的确最大,革阮成佑的职于千肱元来说并非难事,可他绝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式绑人勒索赎金。
这些日子阮家的人未少游走,阮蓝儿带着厚礼到各府赔罪道歉,包括贤王府也曾来过,不过却未进得府门便被管家打发了。
永宁候府自也没落下,阮蓝儿带阮蔚儿第二日傍晚前去道谢,显然是刻意的挑了时辰择了将暮时去,如此做自是怕此举会被千家嫉恨。
千家那边由千家主亲自出面,前往三次。
可均被:拒之门外!
若千肱元真为银子,只要在阮成佑被革职后放阮明辉进归义候府,就算不用他开口阮明辉也会将大把的银子送到他手中。
堂堂归义候为这区区五万银便做出这样的事?
太愚蠢,显然不可能。
目前种种迹象来看都像是巧合,阮家生意越蒸蒸日上也就意味着断了越多人的财路。或是有人想趁此混水摸鱼,也确有可能是像邵锋所说是阮家的生意上的仇家借机报复,想要狠狠敲阮家一笔。
可出事的却偏偏是阮家,不得不让他心生警惕。
真是巧合还罢!
若不是?
那这一切定有人在背后推动,也意味着阮家已成为有些人的目标,阮家能有什么为人觊觎?除了阮家家财,怕也只有那样谁都未找到的东西了……
若果真如他猜测,阮成杰的被虏怕也只是个开始而已。
邵锋等了半晌,见主子没有其它交待便退出了房间,独留男子一人坐在那儿蹙眉深思着,就在邵锋走后不久,一只雪鸽从窗畔飞落桌面停在男人指尖处咕咕的叫了几声,两颗黄豆大小的眼睛也骨碌碌看着男子。
夜景行抚了抚鸽羽,将绑在鸽腿上的细竹筒取下来。看着信纸上两排绢秀的字迹微蹙剑眉,五指一捏直接将纸片化灰,又将鸽子放飞。
而另方精致院宇中,穿着蓝色织阿祈曳地长裙的女子正站在台阶处,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似在发呆又似在等着什么。
直到那抹雪线从天际划落。
女子伸出右臂,那鸽子便落在了女子手臂上,与之同时一直站在花台旁红木柱边的男子也看了过来:“如何,怎么回复的?”
“没有回复。”
蓝衫女子看了眼鸽子空空的双爪:“我早说过这法子行不通,现在你都看到了他的意思他不会出手,我们恐怕还得另想办法。也不知主子何时回都,我看还是先请示主子吧?”
“主子三个月前南行,回帝都停留不到十日又远上靖北,来往奔波已然很辛苦,我不想因这点小事再让主子受累。且就算信鸽一来一回也要七八日,等主子收到信又有何用?”
男子脸色多了丝阴鸷:“主子辛苦奔波还不是为他,可他却连这点事都不愿意替主子做,我真替主子不值。主子说过帝都之事暂由我主持,弥叶,此事我会想办法处理,我绝不会让主子一翻心血白费。”
“噬天,你想做什么?”
弥叶闻言蹙眉,杏目看向男子多了几分警惕:“你千万别胡来,我知道你想杀了千肱元,可我警告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杀他于你易如反掌,可杀了他的后果你可有想过,杀了他会给主子带来多少麻烦,你又有没有想过?”
“现在正值关键时期,刚刚出了这些事,你在此时杀了他,你是想我们全都暴露么?千家虽式微可他到底是个候爷,他若死朝庭定会彻查,到时只会让我们的行动更受限制,主子信任你,你更应以大局为重。”
“……”
噬天捏拳顿了半晌:“你的意思是……”
弥叶樱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带着几分森冷和诡异:“既然阮家的人这么没用,必要的时候那就……”
“是谁,出来!”
女子话未说完,便被男子厉声打断,看向一旁浓密的花架,与弥叶对视一眼噬天迈步上前,没走两步,突然有团东西突的从花架中窜出,两只淡蓝色的眼眸格外圆,四爪尖锐,若被抓上定会皮疵肉裂。
喵——
噬天一掌劈出,那猫儿却是叫了一声窜上长满爬山虎的墙壁。
眨眼便消失了踪影。
“小畜牲逃得倒挺快,我们也赶紧离开,虽然这里偏僻少有人来,可若真被人撞见也会惹来麻烦。”
女子说着转身出了院落,男子却在原地站了片刻,凝看了眼花架四周被猫抓碎的叶片儿,这才转身跟着女子离开。
僻静的院儿里只有风吹虫鸣的声音,约半柱香后,空中一阵簌簌作响,那花架绿腾被拔开,从那腾蔓里面钻出一颗脑袋来。 特工皇妃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