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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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岁末,漫长的爱恋终于结出了一个鲜美的果实,这场雪仿佛是在刻意慰藉这对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璧人,想让他们的甜蜜久一点,再久一点……本来以为下午雪就差不多该停了,结果愣是越下越大,一连下了三天,待到整座城市都被白雪积满,交通几乎陷入了瘫痪。
闻顷本来有还几个外地的通告,因为天气的原因航班都被迫取消了,两个人因此有了非常充分的理由宅在家里如胶似漆,他们就像天底下所有的情侣一样,白天窝在一起看电影,哪怕是猜拳画大脸猫的游戏都能玩一上午,当然江或是那个无论猜多少次都输的人,而最后画的大脸猫都在闻顷的脸上。
到了中午,闻顷跟前跟后的看着江或忙活各种食材,这切那洗的然而他都不会,所以他除了干看着也就只能充当个人形挂件在旁边给江或加油打气了,他们在漫天大雪的日子团在暖烘烘的公寓里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看着对方被一点点红油辣红的眼睛哈哈大笑。
晚上他们关了公寓里所有的灯,窝进沙发里就着屏幕上露出的一点点冷光看一场气氛温馨的爱情片。
最后的最后,每天睡觉之前,闻顷还是会被关在门外,委屈巴巴的抱着被子睡在那沙发上。明明说好了已经转正了,连行使一下同床睡的权利都没有,每次睡觉前,闻顷都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把这沙发扔了,扔远远的,家里不需要这种碍事的东西。
三天的时间里好像还是太短了,冰雪融化的时候,年关将至。闻顷被应接不暇的通告追着全国各地的跑,而江或则是被纷繁陈杂的文件压得喘不过气。两个人几乎快要一个月没有见过面了,他们偶尔到了深夜,才能洗漱躺在床上跟对方视频了几句,还没来得及互道一句晚安,有一方就已经听着另一个人的呼吸入眠。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多月的愁云惨淡,江或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们约好了过年一起回四川,陪着江妈妈一起过年。
四川的冬天不同于北方,湿湿冷冷的,空气是潮的,地面上也是潮的,那种冷也跟北方刺骨不同,就像在皮肤上抛了一层雾,是绵绵软软的渗进身体的冷,江或从高中开始就一直生活在北方,乍一踏上这片她长大的土地,倒是生出几分不习惯来。
她会下意识的想:不知道闻顷能不能习惯。
闻顷因为年前还有几个节目要录制,紧赶慢赶,到了年三十早上才到了成都,江或开车去接的时候,两个人都顾不得你侬我侬,闻顷强撑着累得快要睁不开眼睛跟江或要了个亲吻就心满意足的坐在了副驾驶上睡着了。
江或心疼,愣是开着车围着家饶了两大圈也不过才让闻顷多睡了一个小时。
闻顷第一次看到江妈妈和江或外婆住的地方不由得愣了愣,这个小区是比较老旧的小区,非常普通的老式居民楼,连电梯都没有,可能在这座城市里,中等档次都算不上。江妈妈是个职业医生,加上江或这些年在公司尽力尽心,想换个房子应该不难。
江或看出他脸上的疑惑,边上楼边解释道;
“妈妈是个念旧的人,这个房子是她年轻的时候自己挣钱买下的,住的习惯了,不然她也不会退休之后就跑回来。”
闻顷低着头跟在江或身后上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淡淡的应了声。
“嗯。”
江或开了门把人带进去的时候,江妈妈出来迎,看到闻顷的一瞬间,眼眶就红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江妈妈抱着闻顷哽咽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太好了……”
江或回来的这些天,江妈妈明里暗里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她笑着给自己找台阶说:“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脆弱,这眼泪就有自己的想法了。”
以前江或总觉得妈妈明智又坚强,可江妈妈好像自从那天看到她从闻顷房间出来之后,就变得特别敏感脆弱了。这两年逢年过节她都不敢回来面对江妈妈,有时候打着电话一提到这个她都能听见江妈妈忍着哽咽的声音。其实江或自己心里明白,这一趟她跟闻顷圆满了一起回来,江妈妈是在心疼她,心疼她这么多年的苦没有白受,心疼两个孩子历经坎坷总算是走到一起了。
江或的外婆是个十分慈祥可爱的老人,这是闻顷第一次见到她。江或跟妈妈并没有跟外婆说过他们之前的事情,但是乍一见到闻顷,嘴里的牙齿都没几颗了,肩上倒是笑得特别开心。
“外婆是你的粉丝呢,特别喜欢看你跳舞,我回来的这几天看见好几次她都在看你的节目!”江或低声附在闻顷耳侧说。
“果然你喜欢我这事儿是早晚的,基因里面就带着呢~”闻顷狡黠接着道。
江或的家不大,收拾得十分整齐干净,古朴的家具带着几份清净的韵味,客厅里面养了很多的植物,连电视柜上都爬满了绿萝,窗台上这个季节还开着好几种颜色的花。家里还有一只大肥猫,江或告诉闻顷这是她的猫叫大饼。闻顷很喜欢这只猫,软乎乎的,眼睛亮亮的,在某些方面又跟江或有点像,肥嘟嘟的很黏他。看得出来,江妈妈把它们照顾得很好。
闻顷是北方人,过年应该是吃饺子的,但是四川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年夜饭桌上,江妈妈和他们在北京生活了不少年,江或依着北方人的习惯,跟江妈妈一起包了饺子,为了讨个彩头,还塞了好几个硬币。外婆吃到一枚硬币,江妈妈吃到了一枚,闻顷吃到了两枚。
闻顷吃到嘴里的硬币悄悄在桌下捏了捏江或的手心,他知道是江或故意的,因为吃出硬币的那两枚饺子都是江惑夹到他碗里的。
饭后,江或帮妈妈收拾完碗筷回来,就见外婆跟闻顷两个人顶着脑袋坐在沙发上研究着什么东西,笑得特别开心。
江或心里大叫一声不妙,连忙跑过去插到两人中间把桌上的相册抱起来死死的揣进怀里,嘴里冒着闻顷听不懂的四川话。
“婆婆,你怎么老是给别人看这个东西嘞!哪个人来了你都要拿出来一起看!”
闻顷坐在沙发上看着江或跟只炸了毛的兔子一样,想着外婆刚才跟他一起翻看江或小时候的照片,一边说的小时候的事情笑了起来。外婆虽然不太会说普通话,闻顷连猜带蒙的也能猜出了七七八八,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外婆也不乐意了,噘着嘴跟江或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谁也不饶谁的较量了几个回合,两个人幼稚的拌嘴拌了半天,最后以外婆气呼呼的一把从江或怀里夺回了相册告终。
江或又尴又尬的,最后瞪着在一旁看热闹笑得捂着肚子的闻顷,龇牙咧嘴的警告。
天色渐渐暗下来,江妈妈切了水果,一家人围坐着边聊边看晚会,没成想,一阵门铃响动之后,江或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就接踵而来。江或看着眼前突然的情况愣了愣看向江妈妈,江妈妈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叫来的。
江或揉了揉眉心,一阵头疼。
其实江或父亲早逝,即使在这边长大,跟家里面的亲戚几乎很少来往,说生疏也是不为过的。这一趟回来本来也没打算太张扬,估计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一大家子都知道了。一帮人老老少少说是来看江或的,结果现在看到客厅里面还坐着一个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大明星,就都奔着闻顷去了。
闻顷生活中本来就认生,到了陌生环境话就更少了,平时除了在她面前,在哪都板着一张欠揍的扑克脸,江或想起来闻顷刚回国的那天被粉丝围堵在机场的时候那副冷漠的样子,就差把滚远点写在脸上了。
一群陌生的叔叔婶婶围着闻顷堪比长枪短炮的问这问那,比八卦的记者还犀利。
“小伙子今年几岁了啊?”
“听说你们拍一集电视剧就有几十万的收入啊?”
“那谁谁男明星和那谁谁女明星谈恋爱了是不是真的呀?”
……
江或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她跟闻顷之间的关系路出马脚,幸好江妈妈刚开始就说明闻顷是旧友的孩子,家里没人了今年来这边过年。
江或在旁边听着头都大了,可江或没想到的是闻顷今天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能答得都特别真诚的答了。
还有几个连江或都叫不上名字的这个表妹,那个表姐的,又是来找闻顷要签名,又是来要合影的,闻顷也点头就答应了。
眼看着都过了十二点了,春晚都快要结束了,家里的一大帮子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来之前,乔冉就告诉过她闻顷已经赶了两天的工作没有好好睡过觉了,江或着急的不得了又没办法。最后还是江妈妈委婉得下了逐客令才把人送走了,家里总算才清净下来。
江妈妈是了解闻顷的性子的,亲戚们一来,也挺担心闻顷黑脸,但是刚才闻顷的表现也着实让江妈妈吃了一惊。看着闻顷脸上的黑眼圈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江妈妈也心疼,把人赶走之后就赶紧放好了洗澡水招呼他赶紧洗漱休息。
闻顷先洗了澡,江或给他吹了吹头发就让他先睡了,结果江或洗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闻顷的房门还开着,人躺在床上还强撑着眼睛没有睡觉。
江或进去坐在床边,闻顷摸着凑近搂着她的腰。
“怎么还不睡?”江或温柔的摸了摸闻顷的头。
“家里就三个房间,外婆一间阿姨一间,你还不打算跟我一起睡吗?我什么都不做,说好的转正了,在北京我都睡了多久沙发了,反正你要就跟我一起睡,不然我就去睡沙发。”闻顷强撑着困意委屈巴巴的头在江或腰上蹭了蹭。
江或无奈的拨开环在腰上的双手,起身关了房门爬上了床,闻顷便顺势将江或搂进怀里。
“现在可以睡了吧,大明星。”
“在等你的晚安吻。”
江或笑了笑,抬头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闻顷闭着眼在江或发顶亲了一下又搂紧几分,“真好!”
“嗯?什么真好?”江或被他突然来的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蒙了。
“能和你一起过年,真好~能看到你从小生活过的地方真好~相隔五年再次搂着你睡,真好~”
真的,很好,特别好,江或的人生中没有他出现的那十几年,他现在仍然都能一一了解到,真好~
江或心里涌着暖流,她摸着闻顷的手心,心疼道:“其实不用勉强自己的,你刚下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不用答得,不想拍照也是可以不用拍的。”
“因为是你,所以不勉强。”
江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平淡道。
“其实说的是亲戚,已经很多年没有怎么联系了,感情也早就淡了。”
其实不是她不重亲戚感情,江爸爸早逝,江妈妈一个人带着她的时候,除了外婆,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可言啊,这些她不愿提及也觉得没有必要提。
“江或,我们公开好不好?”
江或动了动,“不行,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现在公开无疑断了前路。”闻顷没反应,江或有点慌了,生怕闻顷一冲动发了微博什么的,侧过肩抬起头想看看闻顷。
没想到刚一动,就被闻顷斜着按倒在床上,闻顷咬了咬她的嘴唇吻了上来。江或吓了一跳,她推着闻顷,好一阵才溢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闹,妈妈还在隔壁呢!”
闻顷咯咯笑了起来,他俯视着江或的眼睛,问:“江或,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你开心吗?”
闻顷撤回来躺在她身侧,闭着眼说:“我也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
江或在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了闻顷的手,微坐起半个身子,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她说:“闻顷,新年快乐~” 纯情大佬宠妻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