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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鬼海案】弇兹取魂（7）
在暗格之中站了许久，慕画觉着诺然应该是不会擅自离开之后才欲转身暂离这里。
诺然却突然冰冷出言将其唤住：“现在女相是不是很高兴？”
慕画顿住脚步，诺然突然如此言语，弄得她很是不悦。
回转身来，她瞧了诺然好一会再是开口：“是啊，知道我表哥没死，且还有这么多兵力在手，智慧一点都没落下，即便消失了这么就依旧是已出现就能引得众人注目，让众人都忌惮于他，我的确是很高兴的。”
诺然与慕画的视线相汇，两人眸中都有自己的坚持。
果然，诺然是会迁怒于慕画的。
其实她表哥这么无端就攻打诺然一氏的事情在她看来不是很奇怪。上回慕画与白卿酒便计划好了里应外合，先将诺然的阴谋破坏，再是合力对付她父君慕庭。
眼下突然发生这种事，慕画能想到许是白卿酒已经找到了段轻月，向他求助了，所以她表哥才会这么快就行动。慕画知道诺然一氏迟早会迎来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亦是没想到她表哥消失了这么久居然还能寻到兵力，更是用不坏名声的法子就夺下了那座城池。
一想到她表哥要回来了，慕画自然是高兴的。
但，她却没有对诺然的遭遇感到幸灾乐祸。她不喜欢诺然是真，但却也没有到盼着他家破人亡的地步。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好一会之后慕画才再开口：“你近期就待在这里吧，自己的命自己要在乎些，有些东西夺不回来就是夺不回来了。我也不瞒你，你若是被我父君抓了，日子可不好过。”
音落她便要走。
而诺然再一次出言将她唤住了：“女相为何要在此时帮我？”
“你想听实话？”慕画真是一点圈子都不想绕，直言道：“因为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暂且不能死。等我利用完你之后，你生还是死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影子军团吗……”诺然是个聪明人。
“不错。”到了如今这地步，慕画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只说实话就是了：“影子军团非主人之命不听，你一定有些什么东西是足以号召影子军团吧，所以我才会将你藏起来，不会让你遭到任何人的伤害。”
慕画瞧着诺然的眼：“这是我的所有心思，我已经全然告知于你。而其实我也知道，即便我此刻编个谎言搪塞，以你的聪明也会立马识破，我倒不如省点事直接与你说明。”
“女相很会把握人心。”诺然苦笑一瞬。
慕画道：“若是这一次我的诚实把握住了你的心思，也只能说我幸运而已。这暗格之中不会设任何机关，只要你想离开随时可以走，但我希望你留下。虽然我是利用你，但至少在现在看来你还没有做出任何让我忍受不了的坏事，你不该受到我父君的毒害。”
“女相可知藏匿我被发现的后果是什么？”诺然问：“此刻，各个界域都会打影子军团的主意，藏匿我，便是带了头随时会吃人的老虎在身边。”
眼下诺然也将话说得明白：“而影子军团是我唯一可以翻身之物。”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轻易将如何操纵影子军团的法子说出来了。
慕画也能理解，原本影子军团就是他诺然一氏的东西，这军团全然不怕疼痛更是无惧死亡，上阵杀敌好用，更是只听主人的号召，可谓是忠心耿耿。这种好东西，诺然没有理由双手奉上献给他人。
况且，还是在他只剩下影子军团的这种情况下。
“我知道，也理解。”慕画淡淡开口。
诺然眸中一颤：“既然是这样，为何还愿意……”
“我与你们这些野心者不同。”慕画打断诺然不解的话语，道：“我想要做的事情不会建立在人血和死亡之上，即便到最后你还是想在大荒中发起浩劫，想用没有任何软肋的影子军团去完成你的野心大计我也无话可说，我也知道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的野心不减，日后我们便一定会站在对立面。”
说到这里慕画顿了顿，“但是至少现在，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见死不救。”
“与我那残忍的父君比起来，现在的你还没到那一步，所以我即便对你没好感，但也不能看着一个暂且没有作恶的人死亡。”慕画道：“我做不到。”
这次说完慕画便即刻离开了。
她知道诺然是野心者，这一次救了他日后指不定他会对大荒做出怎样过分的事情来，但慕画就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而她与白卿酒的计划之中分明是说好不被任何事影响，虽不伤及他人性命但也绝不管闲事的。
但，眼下不仅是慕画没做到这一点，去到鬼海的白卿酒，亦是避免不了管她母君生前友人的这一桩闲事。
鬼海，鬼间谷中。
白卿酒与栀若在光线不明的庭阁中而坐，旁侧的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地上，显得异常幽静。
白卿酒问起了那从西海之中极力向着鬼间谷奔来的魂魄，还有，比司说的那个传说，她也一并问了。
在传说中，鬼间谷的栀若是个褒贬不一之人，有人说她是受害者，也有人说她是造孽之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魂魄从西海中飘来叨扰她。
而在白卿酒看来，她虽从不了解她母君，但却愿意相信她母君不会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做这般好的友人，所以此刻她愿意听栀若说说那番往事。
对栀若而言，那是一番既想对人说起，却又羞于对人说起的往事。
这一会，庭阁之中只有栀若浅浅的声音响起：“百年之前，我也曾真切的爱过一个人，只是我爱错了人，更是不知道身侧一直被视作姐妹之人同样爱上了那人。”
“遇见西海海神之际，我还不是鬼间谷的主人，也并非有名声地位之人。”栀若一笑：“虽然那时候我只是家族中一个不甚起眼的小丫头，但那段不被任何人关注，想做什么就做的时光，才是我最喜欢的。与现在相比，我更愿意回到从前的生活。不要身处高位，不要肩负这些重担，虽然懦弱，但我很享受有家人庇佑的感觉。”
白卿酒微有困惑，在比司说的那个传说中，鬼间谷现在的主人，也就是栀若，她是杀了全族的人才有今日的地位。而为何会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只是她为了坐上高位，为了得到这些名声权利罢了。
可方才，栀若却说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并非她所愿。
白卿酒没有提问，没有打断，只是继续安静听下去。
“落婉然，是我在鬼海结交到的第一位友人，我将她视作妹妹般的存在。西海海神，是我倾心的第一人，我将他视作生命一般的存在。”栀若说道：“初遇海神，是为了给婉然求药。”
“婉然体弱，却喜欢研制各种毒药，她说过，人活在世上总要有一门手艺，而毒，便是她最感兴趣的。”栀若说起往事仿佛还历历在目：“婉然是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在她的家族中，她不受喜爱，又因她热衷于研制毒药而受到家族中其他人的排斥，所以她总是一个人在外。或许是为了引起家中人的注意吧，她总是拿她自己来试毒。”
“在没遇见我之间，婉然说，每次她快被自己研制的毒药毒死之际才能见到母亲一面，即便那是盼着她快些死的面庞，但她还是觉得她的小计谋得逞了。”栀若道：“可是日复一日，她家中人也不再吃她这一套。”
“在婉然再一次让自己试毒之际，她家人将她赶了出来。而那一次，她身重剧毒。”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