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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凡俗案】旧人候惊蛰(8)
掌柜死了的消息传来,让众人都讶异吃惊。
大堂之中,唯独坐在主位上的陆母唇角一弯,似有若无的发出一阵笑声,万分讽刺道:“死得好。杀人就该偿命。”
“母亲。”陆莫由轻唤一声,眉头微微蹙起。
陆母稍微收敛了点,问陆府中的探子,“怎么死的?”
探子垂首回答:“尸体是在城门脚下发现的,只有他一具尸体血淋林的躺在城门脚下,看情形是摔死的。”
“哼。”又是一声冷哼从陆母口中传出,看得白卿酒都不由得微微蹙眉,实在想不通为何掌柜无端就死了。
陆母道:“八成是想畏罪潜逃吧,有城门大路不走,偏生选择爬城墙,结果摔死了能怪谁?”
她的话语满是讽刺,“不愿登记出城,而是偷偷摸摸,除了心虚,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陆母话语讽刺又刻薄,这么说一个死了的人总归是不太好的。
白卿酒一行人神色都不甚好,陆母却只顾着说自己的,还问一问慕画,“慕丫头,难道你不觉得那个嫌疑犯是畏罪潜逃?”
看一眼外边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慕画虽想不通掌柜为何要在这时候爬城墙出去,但却觉得这并非畏罪潜逃。
慕画开口:“陆夫人,或许事情另有隐情,不若我们先找找有不有目击证人吧,或许掌柜不是为了逃走才爬城墙的……”
“那还会有什么原因!你们懂什么?”陆母顿时激动,言语之际更是站了起来。
慕画从没被人这么吼过,先前乃是敬陆母是长辈所以才忍耐她隔几个时辰就要出言旁敲侧击掌柜是凶手的举动,现在她一被凶,下意识就要凶回去。
但,白卿酒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闻言开口:“陆夫人,有件事情我觉得您应该要知道。”
陆母视线有些飘忽,一直到与陆莫由紧蹙的双眸相汇后,她才觉着不该这么发作,坐下去听白卿酒将要说的话。
见陆母平静了,白卿酒才道:“其实我们来查案,是受了已故的掌柜所托。”
“你们!”陆母吃惊,她本以为他们只是单纯来找出真相的,而不是帮那个嫌疑人洗清嫌疑。
“我们都觉得,掌柜是无辜的,包括您的长子。”白卿酒并不给这个脾气暴躁的妇人接着说话的机会,她只接着说自己的:“第一,陆通判并非毒亡,而是溺死,已故的掌柜没时间也没能力让陆通判在外面溺死,再不动声色将尸体运回房间。第二,就在我们来陆府的前一晚,掌柜还跪在我面前,求我帮他洗清嫌疑,希望得个清白。既然他这么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又为何会在嫌疑最重的时候选择逃跑?”
陆母嘴角一抽一抽,依旧道:“谁能猜到杀人犯的内心是怎么想的?或许他正是想到了你的推断,觉得他自己身为嫌疑人不该做出此事,所以故意铤而走险,釜底抽薪!”
“又错了,陆夫人。”白卿酒依旧淡定。
一旁的慕画看得好生过瘾,竹西微有担心白卿酒吃亏,楚亦还是那副看热闹不关己的模样,段轻月嘛,悠哉得不能再悠哉。
白卿酒开口:“陆通判与掌柜有一桩秘密交易,陆夫人可知情?”
音落,陆母顿时变了脸色,看样子应该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白卿酒就直言了:“金钱与性命之间,掌柜选择了金钱。他不惜帮陆通判试毒来换取客栈和钱财,虽说是被陆通判逼的,可像掌柜这种从前因穷困而备受欺凌的人,对钱财的渴望欲要大过任何人。”
陆母道:“你说这个干什么,这与他畏罪潜逃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白卿酒淡然转了视线去问方才传消息回来的那个探子,“你方才说,城门脚下只有一具尸体,尸体周边可还有其他东西?”
探子不太明白她这么问的深意,但还是老实回答,“没有任何东西。”
白卿酒一笑,她的猜测没有错,开口续言:“陆夫人您想想看,这么一个爱财之人会在逃跑时连一个包袱都不带吗?至少要带上他的家财供日后生活吧?”
此言一出,陆母顿时哑言。
“所以说,现在只有一种可能……”
“掌柜是被人约去城门高墙之上,然后被杀……”陆莫由补充说出来。
“不错。”白卿酒肯定:“正是这样。”
音落,她只往陆莫由面上看了一眼就已经看出他神色有些慌张。
分明是他自己说出这唯一的可能性,眼下为何又显得慌张不安?这番不安的神情是陆莫由一整天下来最明显的神色。
陆母听着这一系列的分析说辞,明显就是恼怒了,几乎咬牙开口:“送客。”
这一整天下来,白卿酒在陆府中将该看的都看了,眼下被撵走就撵走呗……
于是一行人全出了陆府。
离开之际,陆莫由追了出来,满是歉意道:“今日让众位难堪了,母亲脾性暴躁,加上父亲又故去了,难免有些情绪,希望众位见谅,不要往心里去。”
“没关系,我们都不会生气的。”慕画很快接话。
众人往客栈去,但出了掌柜这桩事之后客栈就被官府查封了。
周遭还围了不少人,似乎是想看什么热闹。但甚是不巧,掌柜只身一人在颜城,没有任何人会为他哭为他收尸为他喊冤,纵使围再多人,也看不到分毫热闹。
白卿酒一行人见了这副场景后在远处就停下了脚步。
他们查案是真,但却并不想搅入无端的是非当中,没想到众人还十分有默契的说不回这间客栈了,另寻地方落脚。
至于掌柜的死,或许找出杀害陆行之的真凶,将清白还给他,就是最好的慰藉方式了吧。
转身往别处而去,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众人眼前走过,是去陆府的方向。
“那可是期景公子?”竹西问道。
慕画答上一句:“看起来很像。”
“就是期景。”楚亦肯定道:“我观察过他半天,看身形,错不了。”
“可他为什么这大晚上的往陆府去?他跟陆莫由关系很好吗?”慕画问。
白卿酒凝眸一分,“两人是知己关系。”
两日后。
江中画舫上。
期景的画舫开来颜城也有好几日了,可在这几日见不但没见惊蛰故景图,连最高价是多少官员们都不知道。一些极度想买到这幅画用来出风头的官员耐不住性子,今日竟是带上一群人去到画舫,意在给期景一个下马威,让他莫要再故弄玄虚,赶紧将最高价报出来。
期景正作画,桌子就被官员带来的人给掀了,本是完成一半的水墨画被踩上脚印,白费了他之前的一番心思。
“大人这是要做什么?”期景并不慌张,恭敬出言。
他面前的这位官员叫李丰,在颜城中是个小官,此番也是要出价买惊蛰故景图的人之一。
李丰将期景的画作踩在脚下,问:“陆行之出了多少价?”
期景为难,“大人,这是陆通判的私事,我不便告知于您。”
李丰不屑,“呸,即便陆行之出了最高价要买画,但也不能这么不讲行情吧!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我们连惊蛰故景图的样子都没看见,他这是仗着官职高,所以对我们这些小官进行打压!”
李丰今日来期景这说这番话,完全是将对陆行之的怒气撒到了他头上。
期景不欲与人争执,却也没办法将李丰这群人赶出去。
“大人,这幅图已经卖给陆通判了,如今您这么来实在是为难我了……”
期景的尾音还未落全,李丰带来的人就开始掀他画舫中的一切画作了。
期景急着去阻拦,却是被李丰一推,直接往后摔了去。
下一瞬,陆莫由的声音响起,“住手!”
一见是陆行之的儿子来了,李丰便喊人停手,直接上去问这个晚辈,“你爹是想独占多少东西?这幅画他若是真的想要就赶紧买了,若是不要,就放手让我们来争。”
陆莫由将期景扶起,正好白卿酒今日也来画舫。她来是因为昨晚见着了期景往陆府而去的身影,却是没想到今日在画舫中看到了陆莫由。
看来这两人的感情是真好啊。
听到动静后,白卿酒也只站在画舫外头没有进去,然后便闻陆莫由的声音传出:“家父已经因为意外亡故了,大人们莫要打搅其他人。”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