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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凡俗案】招火曲（14）
桂老先生是医者，而杜青时是戏子，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且，看老先生急忙将杜青时从混乱的人群中拉出来的模样，两人似乎还有几分熟悉。
白卿酒侧了身子，寻个视野开阔之处待着，暂且不轻举妄动。
距离甚远，她听不清老先生与杜青时说了些什么，但约莫也能辨出杜青时亦是十分尊敬这位老先生。
两人交谈甚久，看老先生的神情似乎有几分担忧杜青时的样子，但杜青时却回以有礼的浅笑，像是在示意老先生莫要担心，他很好。
说起来，这还是白卿酒第一次看见杜青时面上有其他神情。
两刻钟后，杜青时才在老先生以及那几名学徒的掩护下离开这混乱的人群。看着依旧吵闹着要抓出凶手的百姓，似乎官府再不派人来镇压一下城墙都要被大伙给拆了……
杜青时离开后桂老先生还一直瞧着他那处，并没发现白卿酒已经到了他身侧。
见老先生这么出神，白卿酒便再是放柔了一分声音，道：“桂老先生？”
嘛，她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
桂老先生闻言立马看向了她，“白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白卿酒面色温良，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挠挠头再是道：“与我师傅告了假，本想出城去采些草药，没想到这里被堵成这样，不过也好，叫我遇上了桂老先生。”
桂老先生听她这番话，完全是将她想成求学上进的小医者了。
“采药好，采药好。”老先生抚须开口：“年轻的时候多多出去采药，亲眼见识见识各种药草对一个医者来说才是最好的学习方式，你师傅教你的很对啊。”
白卿酒笑笑，“不过，现在折流城的城门被堵成这样，想必要出去是难了。方才老先生进来也花了一番力气吧。”
一说到这个，桂老先生的神情便有些闪躲。
白卿酒再是试探问上一句：“城门那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桂老先生的神情应是不太想说的样子，但或是想到即便他现在不说，事情闹得这般大她也迟早会知道，遂还是开了口：“实不相瞒，老朽有位友人，这些日子卷入了平乐班爆炸案中，被众多人当成了嫌疑人之一。老朽了解他多年，深知他并非坏心肠之人，所以觉着困惑，不知如何才能帮他。”
桂老先生说的很是诚恳，白卿酒也就直言了：“桂老先生想帮的人，是否是方才被老先生护走的那位公子？”
“正是青时。”桂老先生下意识便这么说。
“杜青时？”白卿酒佯装只听说过这位戏班生角名字的样子，道：“原来是他。我听说不止是他，还有两位旦角也一并被当成了嫌疑人。”
“没错，那两人的嫌疑是真是假老朽不甚清楚，但青时心地善良，虽不善言辞，但绝非坏人。老朽这才为他着急，因他从不知为自己辩护一句呐。”
桂老先生说到这里满目都是担忧之色，好似生怕杜青时会被当成嫌疑人给抓走。
“听了老先生的话，晚辈着实有些疑惑。”白卿酒表现得再温良善意不过：“为何老先生会这般相信杜青时？老先生与杜青时之间，有什么渊源么？”
桂老先生瞧了瞧四下，再是道：“此处不方便说这些话，我们还是先回医馆再论吧。”
白卿酒立马道：“老先生说的对，是晚辈疏忽了。”
而一回到医馆，毫不意外的是段轻月在此。
见到老先生后，段轻月与他先是嘘寒问暖了一阵，此后桂老先生才步入正题。
桂老先生道：“老朽与杜青时的缘分是通过他妹妹结下的。”
“杜青时有个妹妹？”白卿酒第一次听说这事情，“好似从未听人提起过。”
虽她对杜青时这人是一概不知，但眼下杜青时出了这种事，他若还有个妹妹在的话不是应该陪伴在他身边么？
桂老先生叹气一声，再是道：“天妒英才啊，青时之妹婉怜在早些年已经故去了，说起来婉怜是个极好的医者苗子，起初跟着我学习救人之道，我也有意让她接管这间医馆，可最后她的生命却终止在一场意外之中。”
老先生的话语之中满是惋惜之意。
“晚辈见杜青时很是年轻，他妹妹应该更年浅才对……”白卿酒不免也有一分惋惜：“这般年轻的女子，是遇上了何种悲怆意外？”
说起往事，桂老先生本就苍老的面更显一分憔悴，道：“是火灾。大火夺走了婉怜的性命，连尸骨都没留下一副。”
闻言白卿酒骤然一怔。
火，又是火么……
这次平乐班戏台后场的爆炸案中，张平乐亦是被大火给活活烧死的。
知晓了这件事后，白卿酒不得不将两件事情联系一番。
“杜青时的妹妹怎么会遇上大火？”白卿酒问：“据老先生所知，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
至此，段轻月也道上一句：“能得老先生这般惋惜，想来这位女子应是十分出众。”
桂老先生点头，面上的惋惜遗憾神色越发明显，“婉怜是个很聪明的丫头，在医术方面很有天分也很上进好学，性格也比她兄长要活泼和善很多，所以这丫头很受人喜欢。跟着老朽学医的那段时间啊，折流城中很多人都知道她这个丫头，不少年轻人为了追求她而故意到医馆来求医，虽然造成了不少麻烦，但婉怜都一一处理好了，反倒还给老朽这间医馆提升了名气。”
听老先生这么说，杜婉怜的性子与杜青时的性子还真是天差地别。
“婉怜的死说是意外也像是老天注定呐。”说着说着桂老先生似乎还要抹泪了。
“老先生何出此言？”白卿酒问。
桂老先生平复了一番心绪再是道：“其实平乐班不止出过这一次事。在这起爆炸案之前，五年前平乐班中亦是发生过一次火灾案。婉怜就是在那时候意外身亡的。火灾发生时，戏班中只有青时一人被困，婉怜为了救其兄长才会冲进火海，最终却再也没出来过。”
“杜婉怜没有在火海中找到杜青时？”白卿酒问：“那杜青时是如何活下来的？是已经先一步逃出来了么？”
“青时从没提过他是怎么从火海中逃出来的一事。”桂老先生道：“自那次之后，本就沉默寡言的青时变得更加不愿开口说话，丝毫不想与人打交道，整个人更加沉闷了。”
嘛，沉闷这一点，即便是白卿酒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更别说桂老先生这个熟人的真切感受有多深了。
“青时与婉怜从小相依为命，可妹妹死了，青时这个做哥哥的连尸骨都收不回，可想而知该有多后悔无奈。或许青时还没走出婉怜是为他而死的阴影，所以一直不愿再提起往事。”
与桂老先生交谈之后，白卿酒与段轻月便往客栈回。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老先生说的那些话。
段轻月忽然出声：“看来我们要先查清楚五年前杜婉怜之死是怎么回事。”
“平乐班起火两次，两次都让人丢了性命，怎么想都不是巧合。”白卿酒道：“我倒是好奇一点，依老先生所言，五年前平乐班后台起火时只有杜青时一人在内，即便杜婉怜心急来救她兄长，可戏台内部结构复杂，她作为老先生门下的学医者，会这么轻易就能进戏台，会这般顺利找到正确的路？”
她音落，段轻月清浅一笑，似乎已经想到了些什么。
他道：“所以呢，在你看来她是为何能这么顺利进去？”
“除非她经常出入平乐班……”白卿酒有些思绪。
段轻月继续道：“医者进出平乐班，你觉得是什么理由？”
“平乐班中有人患病……”言至于此，白卿酒恍然大悟：“张平乐从前大病过，杜婉怜就是为他治病的医者！”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