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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凡俗案】乌衣寻梦(2)
竹西被官爷扛走。
白生只瞧着这一幕发生,并未多言多做。
眼下形势明了,竹西运气不好许是掺和进了一桩杀人案中,白生若在此时多言几句,保不准她也要被当成疑犯又或证人被强行带走。
泥菩行周遭安静下来,老板向着白生与段轻月微微一颔首便步入堂内,面上丝毫没有因突发案件而慌乱的神色。
白生跟着进去,环视泥菩行一圈,仔细嗅了嗅,果真有段轻月说的名贵脂粉味,先前还真是她疏忽了。
“老板方才为何不将小生与那位证人相识之事告知官爷?”白生问的直白。
先前打过一次照面,这老板眼力记忆力过人,白生断定他对自己和竹西都有印象。且她与竹西又都与那半块玉有牵连,以老板的眼力来说,判断出这两人相识并非难事。
老板拨动算盘,言语之际眼神全然被额前的发遮去,道:“贵人不愿主动明说,我这个外人又何必为贵人添一笔麻烦账?”
果不其然,这老板好生擅于洞察揣摩。
“夜已深,贵人慢行。”老板抬眸,视线却显得涣散。
白生温良一笑,稍作点头也就出了泥菩行。
一出泥菩行,当中灯火便骤然熄灭,只余朦胧笼下的月华用以明路。
似乎不见段轻月的身影。
垂眸苦笑一瞬,再是仰首向着来路返回。
而才走了几步,段轻月浅浅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来:“你相信那女奴是清白的。”
言语十分肯定,白生顿住脚步。
原以为他已经离开了,这会却不知道又是从哪冒了出来。
“轻月公子十分聪明,只是,这么屡次猜测小生的心思,小生会觉得反感。”白生以温言道出此话。
段轻月也不介意,迈出两步便与她齐肩,“在凡俗断案,便是你留下的目的么?”
白生淡淡回答:“公子聪明,自行猜测便是。”
地上一高一低的影子让白生移不开视线,却要尽力隐藏一切情绪。身侧之人太过恐怖,但凡她暴露一丝,他便能顺藤摸瓜直接将她击溃。
从前输得很惨,如今,她再输不起。
“凡俗冤案多,需趟的浑水亦多……累吗,卿酒?”
“公子逾越了。”白生脚步一顿,立马接上他的尾音。
段轻月亦停步,她道:“公子究竟想怎样?”
“想陪在你身边。不管你是白卿酒还是白生。”他话语淡淡,眸光却丝毫不放过她。
抬眸去看朦胧的月色,她早就不信他了。
“小生从前做错了事,对神灵撒下弥天大谎,而承担恶果报应的却不是小生。”她苦笑着开口。
段轻月眸光微有一紧,她接着道:“如今,小生知道错了,若是做些好事能平息神灵的迁怒,至少能让小生心中舒坦一分,公子可明白?”
七窍比他人多了一分玲珑的她,力所能及的唯一善事便是将清白归还给冤屈者,将疑案破解还众人清净。
“那个名字,望公子日后莫要再提及。多谢。”音落,她加快离去的脚步。
翌日。
白生原以为已经将话说得万分清楚,但她还是低估了段轻月装傻厚脸皮的程度。
难道就躲不开与他同行的命运么!她用了一晚上平静下来的心绪果断在见到段轻月的这一秒又凌乱开来。
眼下是三人同行,白生,段轻月,楚亦。
事情是这样的:经过一晚上的思索,白生觉得暗自淡出段轻月的视线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这日她起了个大早,将所赚的碎银子都放在他房前。
嘛,虽不够还上那一锭银子,但她也已经倾家荡产了啊!
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楚亦似乎已悄无声息在她身后站了良久,没好气开口:“荒主在外头等你。”
晴天霹雳!
什么鬼,段轻月究竟在想什么?
见楚亦的视线移去门口的碎银子处,白生只得尴尬呵呵做笑一声,拾起银子然后就出去了。
段轻月看上去心情不错,好似全然忘了她昨晚含沙射影说的话……
她这运气是怎么了?这年头,非但惹不起,连躲都躲不起了吗?
呵,被段轻月找上,这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前往官衙的路上白生浑身放松不得,只因楚亦那双鹰眼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她……之前在姑娘阁打照面时,这小跟班还不是这样的好么。
她自是问心无愧说服自己坦荡走,段轻月这选择性失忆的人自然更是悠哉坦荡了。
才到官衙门前,竹西就腿脚不稳地晃悠着走出来,看样子这趟官衙之行将他吓得不轻。
“小友,小友……”一见到白生,竹西两眼泛光,踉跄几步赶紧拉住她。
白生将他扶正,清楚感受到这书呆子浑身打颤。
“小友,你为何还与这断袖公子厮混在一起?”竹西看一眼段轻月,首先关注这个问题。
还不待两位当事人开口,楚亦便愤愤上前一步将竹西一推,“说什么呢你!”
竹西被推当即倒地,还是得劳烦白生去扶他,她将话题扯回:“小友,官爷问了你些什么?”
“小生不知撞了什么邪,醒来后忽然身处牢狱,刑衙问的问题我一概不知,尽说些哪家公子中毒身亡,哪家奴婢嫌疑颇重的事,小生全然不知啊……”竹西诉苦,还没说完衙狱便将先前那女奴丢了出来,引得众人注目。
女奴闷哼一声,浑身是血,发已凌乱,恹恹趴在地上,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白生过去查看女奴伤势,那皮开肉绽的酷刑得亏她受了下来。白生只看了一眼便心觉不忍。
“姑娘,还撑得住吗?”
女奴见白生面熟,只点点头,没力气开口。
台阶上的衙狱厉声提醒一句:“奉劝你们少与这杀人犯来往,到时候入狱受刑的是多少人还不一定。”
白生憨憨回应:“小生多谢官爷提醒。”
“扶她起来。”楚亦过来蹲在女奴身前,还是没好气开口。
谁叫他家荒主又给他使眼神了,他是不得不从啊。
就在楚亦背上女奴那一瞬,街角一架锦轿正好起轿离开,白生余光瞥见,而当转眸去瞧时,也只见一抹在街尾隐去的下人所穿的粗布衣裳。
重回客栈,房间却只剩下两间。
段轻月一直瞧着白生,让她想忽视都做不到……
竹西抢着开口:“小生要与小友一间房,这样安全些。”说着还拉了白生站去一边。
白生无所谓,跟谁都可以。
楚亦生气,“你这书呆子再这般无礼一句,我便将你舌头割下!”
竹西隐隐后退一步,却壮着胆子道:“侠士是在对号入座吗?小生只不过觉着与小友待在一间房安心而已,侠士以为小生又怎地说这位断袖公子的不是了?”
“你!”楚亦被堵得无话可说,上前一步就要拔剑,白生将竹西往身后一揽,正好段轻月出声:“随你意。”
这个“你”,分明是他看着白生说的……
白生晓得段轻月通医术,遂不曾主动提起将女奴一并留下,段轻月倒也没提让她带走女奴之话。
分房之事定下,白生倒上两杯茶首先道谢:“小友故意为我说那般气人的话,多谢小友。”
竹西一笑,接过茶抿上一口再道:“小友是小生见过最聪明的……人。”
白生被他这话语停顿逗笑,心中不免多思索一分竹西在想什么。
竹西开口:“小生打算夜读,不若小友先睡养足精神,明日我们一同去听听那杀人案的消息?”
意料之中竹西对断案之事也感兴趣,毕竟在一城之中出名可比进京赶考引起朝中注意要容易得多。
“嗯,小友请便。”白生音落,先一步上榻睡觉。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