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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大荒案】山海钟(6)
白卿酒一直侧首瞧着箫清绝。
他面不改色,即便是第一次在人前胡编乱造,但他也淡定得很,倒是出乎白卿酒的意料了。
还有箫白这个名字……
白卿酒前脚才说她叫白生,这厢他便以箫白为名,绯歌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端倪。
绯歌来回瞧一眼两人,再是笑着开口:“白生与箫白,好般配的名字。”
这么一说,箫清绝那一派清浅的神情才微微有所变化,似乎是后悔一时口快说了那名字一样。
瞧一瞧时辰,绯歌再是道:“大家都在无妄寺中,之后还有见面的机会,此刻我便不拖着二位唠了。我还是得先行一步。”
“好,绯歌姑娘快些去吧,许是能与无妄住持打个照面。”白卿酒再是和善道上一句。
绯歌应声之后便往大祠堂那处而去。
绯歌的身影一消失,箫清绝便开口:“属下失礼,请梨王降罪。”
“你哪失礼了?”白卿酒不喜欢他太过一板一眼,本来是随意编的名字,也没必要太在乎什么。
原本她是不觉失礼,也不生气的,但箫清绝硬是要这么说上一句,让她莫名就有些窝火。
难道在这人眼中,她就是个随便听句话就会生气的人?
“属下不该冠以梨王之姓。”
她分明是带着一抹不怎么愉悦的语气问出那句话的,意思就是“你本就没失礼,若是在一直说失礼的话,她可就真的不高兴了”。
但,好死不死,箫清绝这根木头什么都听不出来,还当真十分严肃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白卿酒叹气一声,见他这般认真,她也实在是气不起来,就是觉着她跟箫清绝之间永远都这么讲礼数,好似相处得很别扭一样。
自然,她是担心箫清绝出于那份对梨王的责任一直跟在她身边会过得很别扭。
而对箫清绝来说,白卿酒就是那个一直不愿意吐露心声的人。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甚至连分毫都不愿意透露。所以箫清绝才会觉得跟她保持最讲礼数的关系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啊。
“算了算了。”白卿酒摆摆手,道:“你没做什么无礼之事,在北荒的这段时间你就叫箫白好了,也不会冒犯到我。你是我的友人,我更加不会降罪与你了。再说了,我哪里还有资格降罪别人……”
“对属下来说,梨王永远都是西荒之王。”
永远都是他的王。
白卿酒知道,箫清绝会换个名字完全是为了跟她一起隐藏身份。但凡箫清绝这三个字说出去,那他北狄国法师的身份算是完全暴露了。
相反,知晓他名字但却没有太多人真正见过他,所以只要换个名字就安然无事。
“去石海,一起去吗?”白卿酒主动喊他一起,晓得他介意昨晚的事情了。
箫清绝微有吃惊,没想到她会提出与他一道。
白卿酒当然也看了出来,忽然觉着原来箫清绝也是个很敏感的人。虽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什么话都不愿多说,但他藏在心里的那些事情已经影响到他了,纵使他装出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看出来这一点后,白卿酒再道上一句:“箫清绝,我知晓你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好,都是在为我着想。有时候我不愿向你说太多,是为了保护你,你明白这一点么?正如你在尽全力保护我一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将你牵扯进我这糟透了的生活中来。”
“守护梨王是属下的责任。”他总总是用这句话来回应白卿酒的言语。
“可你的责任不包括将我的糟糕生活一并接纳。”白卿酒道:“似乎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我们之间的气氛就变低沉了。”
“属下有错……”
“你没错。”白卿酒料定他想说什么遂直接截断了他的尾音,再是迈出一步,道:“箫清绝,你并非为了我而活,也并非为了西荒子民而活,更不是为了你认为的那该死的责任,你要为你自己而活,所以不要总将过错怪罪到自己身上。”
“梨王是在为自己而活吗?”箫清绝忽然这般问。
他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把她给问住了。
其实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她心中有自己的答案,面对其他人也能用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但箫清绝这般正直,白卿酒在扯谎之前还要三思一番,然后就变成犹豫了。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重新开口,不掺谎言:“等梨山的诅咒解开之后,我便会为自己而活。”
“属下与梨王一样。”箫清绝认真开口:“待梨王完成心中之事后,属下便会为自己而活。”
他这么说,白卿酒竟是丝毫反驳不了。
“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是快些去石海吧。”箫清绝再开口一句,视线清浅转向了她。
“嗯。”白卿酒应声。
两人出了无妄寺往石海去,一路上又是沉默无言得很。
到了石海,见到眼前这一幕时,两人也并不是很吃惊。
山海钟下,石海之内又出现了不少干尸。一具具尸体面状实在是恐怖得很,应是死的那一瞬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精魄被吸食,在如此世间还会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做出这种事来?
白卿酒仰首去看鸣嚎不止的山海钟,难不成真是这神物的能力再一次显现了出来,从前魔神注入其中的魔性要压制不住了?
“箫清绝,我想听听你怎么看这件事。”白卿酒侧首一分,去问身侧稍后方的他。
箫清绝之前便有了些想法,如今她一问也是正好说出来。
箫清绝道:“大荒无神无魔已久,属下更愿意相信是人为。”
“神物山海钟内依旧存在神力,可若是没有外力作用,相信这件安生了百年的神物也不会这般突然大作,你是这个意思?”白卿酒确认一番。
“嗯。”
两人的考究也几乎是一样的。比起是神物内的魔性要再一次爆发这种可能,两人都更偏向此事还有幕后者。
是幕后者利用山海钟的传说来为其达成某样目的也说不准。
再是转了视线去看干尸,白卿酒想,这两日便出现了这么多干尸,不知道那些丢失了人的家族该有多着急。
但,这件事情在未查清楚之前不容声张。
白卿酒总觉着幕后者就是想让干尸之象被更多的人看见,这样就可以制造混乱,让大荒再次不宁。
毕竟听到山海钟这般响彻天地之后也会有不少人想赶到北荒来一探究竟,只要来的人多了,干尸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届时以讹传讹,大荒之中就乱套了。
一想到这个,首先闯入她脑海中的就是昨晚遇见的那个黑衣人。
山海钟下的干尸之象,会是那黑衣人所为么?
拾起一根枯枝来,白卿酒道:“还是先触发石海机关,把干尸之象掩埋吧。”
“好。”箫清绝赞成。
扔了枯枝进石海之中,石海的机关果然被再一次触发,地缝裂开,干尸全数掉进缝中,不出一会裂缝便合上了,恍若这块地方从来没裂开过,干尸从没出现过。
而就在干尸全部被收入地下之后,山海钟的响声戛然而止。
白卿酒与箫清绝相视一眼,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一直悬在半空的山海钟再无丝毫响声传出,似乎这就是一个被荒置在北荒多年的神物而已。
可,为何钟声会来的那般突然,停得也是这般不可预料?
是因为多次触发石海中的机关对山海钟造成了什么影响么?
就在白卿酒打算亲自往石海中去一趟之际,身后传来了不少脚步声。
两人回首一望,是许多百姓带着行囊纷纷往山海钟这边赶来。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