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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受制于人
“她在哪?”
前一瞬被段轻月收敛起来的所有情绪都在看见锦绳落地的这一瞬间控制不住。
段轻月这副恼怒模样在慕庭看来可不多见,眼下算是稀罕事一桩。
垂了垂视线,慕庭便见段轻月手腕上也系着一条锦绳,这就更让他觉得稀罕了。
慕庭轻松道:“怎么说本相也是你的表舅,即便你贵为两荒之主也不该用这番语气同本相说话。”
言语之际,慕庭往旁侧行了一步,正好踩上那根落地的锦绳。
段轻月眼瞳一紧,并不出言。
慕庭虽有忌惮,可在段轻月面前他更多的是悠哉。再是往段轻月这处走近了几步,他开口:“本相还是头一回知晓好侄儿一直派人监视苍梧渊,侄儿是否打算告知本相,你的隐秘监视已经持续了多久?”
楚亦见慕庭很是咄咄逼人,想要上前为他家荒主挡一挡,然段轻月已经伸手将他微微一拦。
段轻月开口:“相君知晓一切,相信不用我再多说什么。望相君告知,方才那位手上戴着锦绳的姑娘,现在何处。”
楚亦皱着眉头侧首去看段轻月,他家荒主落下风的时候其实不常见,但楚亦不知为何每次段轻月在见到慕庭之际总会收敛起所有魄力,似乎是受制于他一般。这回,也是一样。
即便连楚亦都看了出来段轻月眼下很生气,但却还是在耐着性子恭敬言语。
“侄儿很在乎这个逃到凡俗来的梨山之王?”慕庭的每一句话都在触碰段轻月的底线。
段轻月冷冷答:“不是在乎,是利用,与从前无异。这一点,相君也是清楚的。”
“侄儿心中清楚就好。”慕庭转了方向,瞧着庙会中心最热闹的地方开口:“本相知晓侄儿在监视本相,但这件事情本相会当做从没发生过。”
“条件是什么?”段轻月很清楚慕庭的作风。
慕庭只长他十岁却已经是慕画父君。苍梧渊相君很可怕,他的手段,他的算计,谁都比不上。
而慕庭做事从来都会不让他自己吃亏,这一点,段轻月深谙不疑。
“条件?”慕庭笑开,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好侄儿,只要你听本相的话,本相又会对你开出什么条件呢?侄儿这么聪明,相信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是的,段轻月早就明白了。从七十年前西荒北荒初生战乱开始,他就明白了。
“她在哪?我要见到安好无恙的她。”段轻月再重复一遍。
慕庭拍拍他的肩,“其实本相真的没想到过了七十年你居然还对这个女子念念不忘,除了梨山女帝这一尊贵的身份之外,她还有什么好的?再说,连这个女帝身份也都是假……”
“相君多言了。”段轻月忽然提高音调,截去了慕庭后续之言。
“相君知晓的事情不少,这一点我很清楚。”段轻月转眸去看身侧的慕庭,“可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件好事。水泄于满,相君定然清楚。”
慕庭与段轻月这双冰冷的浅褐色眼眸相汇,好一会时间过去慕庭才先移开了眸光,又是做笑两声,“侄儿认真了。不过,本相又怎么会伤害侄儿的心上人,本相带你去见她便是。”
“先回客栈。”段轻月交代楚亦一声便随着慕庭走了。
楚亦虽担心段轻月,但他家荒主的命令,他必须听从。
应声之后,楚亦就听话先回去了。
段轻月跟着慕庭去了一个隐秘之地,而等慕庭将一块黑布掀开之后,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只余下一把带着点点血迹的匕首,还有一条已经被割断的绳子。
段轻月眸中一冷,“相君在耍我?”
慕庭亦是吃惊,“这梨山女帝……”
缓了一会,慕庭竟是笑开了,“本相前一瞬还不晓得侄儿为何要对一个假的梨山女帝执着了七十年,如今这么一看,这女子诡计多端,聪明玲珑丝毫不亚于你。”
“这便是相君给出的解释么……”段轻月端放在身前的手紧握一分,转身就走。
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他听懂了,想必是白卿酒自己逃走了,可段轻月这一颗心还是悬着,必须要找到她确认她毫发无伤之后他才能安心一分。
段轻月赶回客栈,楚亦正在外头等着,一见到他便马上开口:“荒主,白姑娘回来了。”
段轻月甚至没心思应楚亦一声就立刻往她房内而去。
一下推开门,往里而去正见在自己清理伤口的白卿酒。
段轻月胸膛微微起伏,气息不稳,瞧她在清理伤口,他本就蹙起的眉眼下更是紧去一分。
“公子可没说今日陪着去逛庙会还会有生命危险。”白卿酒右手手腕上被划出一条很深的口子,还在渗血。
她话语轻松,可这手上的伤口却并非小伤。
段轻月站了好一会才迈步往她那处而去。
白卿酒继续道:“黑衣,约莫长你十岁,面相清俊但却透着狠劲,可是你的仇人?”
音落,段轻月已经轻手拿过她手中带血的锦帕,为她擦拭伤口周边的血迹,并不开口。
白卿酒稍有一愣,为何她从段轻月此刻的神情中看出一抹自责和心疼?
肯定是假的吧,一定是假的,他一定是又开始算计了。白卿酒这般告诉自己。
她道:“不劳烦公子了,我自己可以弄干净。”
这伤口是她在逃跑时自己不小心划到的,好在她随身带着匕首可以割断绑她的绳子,但力道没控制好,差点就成割腕自杀了。
“疼么?”段轻月的动作一轻再轻,生怕弄疼了她。
“这伤是我自己弄出来的,所以公子不必内疚。”白卿酒也不知为何,就是在察觉到段轻月似乎低落了一分情绪后想说句话。
段轻月动作一顿,动作极轻往她手腕上一吻,白卿酒下意识将手缩回。
“公子又在做什么?”她开始后悔前一瞬为何要鬼使神差出言宽慰他了。
“伤口很深,明日还要换药。”段轻月直接忽略她所有的话。
“今晚的事情你全忘掉吧,都是些不开心的事。”段轻月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开口,这一刻他的神情倒是正常了不少。
白卿酒这处沉默了一会才出声:“嗯,本就没什么需要记得的事情,公子不必担心。”
“那便好。”拿来纱布给她包扎好,段轻月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白卿酒的视线不由得追随他一瞬,瞧着段轻月离开的背影,她明明微有启唇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声淹没了一切。
楚亦在外头等他。
“荒主,相君就在颜城,并未离开。”楚亦将消息告知段轻月。
前一瞬还存在于段轻月眸中柔情顿时不见,此刻他这双眼眸中只有冰冷和阴沉。
“相君独身前来?”
“好像并不是这样……”楚亦垂首,“荒主恕罪,楚亦没有打探出多余的事情来,只知道相君在来凡俗之前似乎派了一队人马前往南荒。”
段轻月没空治楚亦口中的罪,微微一摆手,并不想讨论治罪的问题。
“荒主,您受伤了?”楚亦见段轻月手上隐隐带血。
段轻月眸光一沉,“是她的血……”
“白姑娘她,没事吧?”见段轻月这么不开心,楚亦也跟着难受起来。
“慕画才走,慕庭便来,看来苍梧渊也要搅入大荒野心争斗之中了。”段轻月十分笃定。
楚亦蹙眉,“那慕姑娘会不会是相君的眼线?”
“不是眼线。”段轻月神色凝重,“怕是棋子。”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