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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凡俗案】青岚障眼(11)
这一点,白卿酒记得很清楚,榆非晚早就说出过雾鬼的言语,那时候分明“雾鬼”二字还没传开。
从人群中抽身,白卿酒神色一沉,直接从茶馆后门进去。
嘛,这个后门,是她跟楚亦监视榆非晚和姜赋离的那晚发现的。
“小友你是从哪进来的……”一看见白卿酒出现在茶馆中,竹西就起身发问,然话音还未落全她就直接拐弯去了泡茶处。
榆非晚正在这里泡茶。
“荒主,要不要……”
“不必。”段轻月悠然打断楚亦的话,“她自有分寸。”
楚亦也就闷声,他晓得他家荒主先前就注意到了什么,但好像是故意等着白卿酒想明白,所以一直都没做任何动静。现在看白卿酒直奔榆非晚而去,楚亦是担心她会因冲动而断去线索,但没想到他家荒主这般信任她,她想做什么他也只是看着,并不插手多言。
“你也别看了。”慕画一扯竹西衣裳就让他坐下,“我表嫂聪明得很,自当有门路进出。”
“是这么个道理,小友确实是聪明。”竹西轻声自言一句,虽是坐下了,但视线却始终似有若无往白卿酒那处看去。
泡茶处。
白卿酒虽急忙进了茶馆,但面上这派淡然神色维持得甚好,同榆非晚说话的语气也很正常:“外头那么多人,怕是困扰到榆小友了吧。”
榆非晚煮好新茶,浅浅的香蕴散开,似乎能让人心神镇定一分。
他略显沉闷道:“原本以为不管不顾就是最好,却是不想现在麻烦已然惹至了自家门前。”
言语至此,他看向白卿酒,再道:“小生先前的确瞒了些事情,但现在,小生想寻得清净安静,也就只能全部说出,希望姑娘找到线索早日破了这一连串的杀人案。”
白卿酒神色淡然,眸光却异常难测深邃,道:“榆小友请说。”
榆非晚神色显得有些为难,搁下手中的活再是瞧了一眼外头聚着的一大群人,终于还是开口发问:“杀死陈启的凶器可是削尖的竹子?”
白卿酒心中有所思索,他为何又问一遍?是想确认什么?
“不错。”她简单回答。
榆非晚道:“还记得小生拿给姑娘看的那把竹椅吗……那时候小生说,是赋离兄所编,竹子也是赋离兄在四月前发生凶杀案之前去砍下的……”
榆非晚眉眼紧蹙,仿佛不想说,可到了如今这地步却不得不说。
他道:“编竹椅之际小生与赋离兄待在一起,亲眼所见竹椅编成后还剩下一截竹子。”
听到这里,白卿酒约莫明白了榆非晚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接着说:“小生提议既然竹椅编完就把剩余的竹子扔掉吧,毕竟也用不上,掉到外面去一些老妇还能捡着去围篱笆,但赋离兄却说要收起来,留着或许能用上……”
“而之后就发生了杀人案,这第五起杀人案的致命伤口又正是利竹所致,所以你觉得是姜赋离杀了陈启。”白卿酒说出后续之言。
榆非晚并不否认,“原本小生并不想将这事说出,毕竟会让赋离兄惹上嫌疑,可转念一想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陈启的伤口让小生不可再将这件事情隐藏下去。”
“榆小友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说是你茶馆里的雾鬼杀人么?还说你与死的那五人帮都有过矛盾,小友现在把这事说出来,我可否理解为要将烂摊子甩给姜小友?”白卿酒说得直白,视线一直盯着榆非晚的眼。
榆非晚丝毫不避讳她的眸光,“若是小生打算甩烂摊子,大可在官府一开始派人来围了茶馆之际就说出实情,姑娘说是不是?”
白卿酒点头,可她不信他。
这个人真的在害怕吗?他真的因为城郊百姓都围在他这里而困扰?真的不喜欢他茶馆中雾鬼的言论越闹越大?
虽他面上不时流露出慌张无措或低沉的神色,可,白卿酒就是不相信他。
像是在假装。
榆非晚眼底的那抹从容淡定是掩盖不住的。
“那榆小友想单凭这一点就让官府将姜小友绳之于法?”她问。
“不。”榆非晚很快接话:“小生只是将实情道出,又何尝不希望真凶与赋离兄无关?”
顿住一瞬,他接着道:“小生打算与姑娘一道破案,如姑娘所说,你我都是被栽赃怀疑之人,小生不信茶馆中真的有雾鬼存在,所以只能找出真相。”
“好啊。”白卿酒眼底温良,心中却已然冷下一层,开口:“有榆小友相助,这桩鬼怪杀人案定能很快破除。”
音落,榆非晚眼底一颤。
她这句话,似乎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却也只有一瞬的怔住便恢复如初。
雾鬼杀人,茶馆有鬼,榆非晚是雾鬼守护对象的言论层出不穷,短短十日间,城郊之中横生风言风语,甚至传到了清池城中,连相邻的城都有所耳闻。
白卿酒坐在驿站外头吹风,这两天她倒是丝毫动作都没有。
反倒是慕画这几日积极得很,雾鬼的事情传得越盛,她便越想要弄个清楚,拉着竹西整天这里跑那里跑。本来是打着查案的目的,但每每都被说书先生的故事吸引,然后蹲着一听就是一整天,日日如此……
这日晚上慕画才拉着竹西一起回来,与在驿站外吹风的白卿酒正好遇见。
“玩得可好?”白卿酒先开口,朝着慕画所问。
慕画听了一整天的故事,全然忘了自己白天是去查案的,白卿酒这么一问她就滔滔不绝的说起了白天的故事。
竹西在一旁叹气一声,挑了个干净地方坐下。
“这么说的话,那个陈几道驱鬼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白卿酒问。
“是啊是啊。”慕画很兴奋:“好多人围着看,但法事做了好几个时辰却什么状况都没有,连风都没吹一下,哈哈……我就说那是个十足的神棍吧!”
白卿酒一笑,“本就没有鬼,又怎么驱得出来。”
“小友这几日怎么不查案了?”竹西好奇一问。
“我在等。”白卿酒解惑:“等着看事态还能发展到什么程度,等着看凶手想投机做什么。”
“表嫂什么意思?”慕画打一个哈欠。
白卿酒本很是认真,听到“表嫂”这两个字顿时嘴角一抽,“慕姑娘能换个称呼吗?说实话这么称呼对我对你表哥都很不方便。”
“没有啊,表哥挺方便的。”慕画说了个大实话。
“可我不太方便。”白卿酒含笑言语。
“为什么呀?”慕画有着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竹西在一边看着顿时就往后缩了缩,俗话说,最惹不起的就是女人,更何况眼下还是两个好似不会退让对方的女人……他这个看戏的,背后忽生一阵寒意。
“慕姑娘聪慧,应当知道有些无伤大雅的话可以说,但有些不该说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再提。”白卿酒话语很浅淡,却很是坚定。
“可表哥是真的喜欢你呀!”
白卿酒不知道慕画认识的段轻月是怎样的,但至少在她看来段轻月是令人感到害怕的那一类人。那种害怕,足以让她后悔从前付出的一切。
“慕姑娘为何这么肯定?”白卿酒淡言相问:“你真的了解他吗?他的心性,他的算盘,他的玩弄人心,他的勃勃野心,又或是他那从来都不为人知的心绪?”
“我……”慕画本想给个肯定的答案,但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白卿酒问的这些问题,竟也犹豫了。
见慕画犹豫,白卿酒轻笑一声再是起身:“慕姑娘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今晚在这等着便是为了听你们说白日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慕姑娘这么爱凑热闹,想必是不会错过任何一点有异的事情吧。”白卿酒浅浅言语。
“小友……”见白卿酒要走,竹西出言轻唤一声。
她却未有止步。
竹西见过很多次她的背影,但这一次,却有种让他说不上来的意味。
白卿酒的往事是何他不知道,可他似乎,看见了她的孤独。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