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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7章最后温存（6）

　　锁链声再一次传出，再清晰不过的传入她耳中，一声又是一声，锁链碰撞的举动像是打在了她心里一样。

　　百味陈杂，她却还要维持面上这副云淡风轻到不行的模样。

　　可是，她的心在痛啊，痛到连呼吸都不敢。

　　在屋门驻足了良久，仰首去看周遭的清明之景。白卿酒告诉自己，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迈出离开的步伐，身前已经有人向她行来。

　　是段轻月。

　　已是日落，这个修长的身形就着天际洒落的橘色光芒一道向她而来，异常好看纯粹。

　　顿了顿，白卿酒亦是向着段轻月而去，这般余晖，洒落在两人之间，终于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南荒山顶，日落很美。”段轻月先开口，视线锁在她面上。

　　白卿酒平淡道：“那便一同去看看吧。”

　　在南荒最高处，白卿酒与段轻月并排而坐，放远视线去俯瞰南荒山顶之下的一切。

　　沉默无言，但即便是这般寂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也不觉奇怪，反而带来的是平静。

　　渐渐的，天际那边的橘色越发深沉起来，她缓缓闭上眼睛，往身侧之人肩上靠去。

　　段轻月冷淡的眼眸中笼上一层温柔之意，却很难被人察觉到。

　　“日落很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闲逸的坐着看看日落。”白卿酒闭着眼睛开口：“已经，很久很久了。”

　　“那便再坐坐吧。”段轻月浅言：“我亦是如此。”

　　“我想了解真正的你。”白卿酒忽然开口，转了话题。

　　段轻月那处有一瞬沉默，好一会后才开口：“若是日后你我之间还有机会，我们还能如此刻这般并肩而坐，我想，你会了解到所有你想知道的。”

　　音落，白卿酒那处亦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她淡淡吐出一个字来：“嗯。”

　　这场日落，若是永远都不要终止便好了。

　　翌日。

　　庭院之内，白卿酒与段轻月在计划攻打苍梧渊一事。

　　这是白卿酒到南荒来的第六日，在段轻月的算计中，也该攻打苍梧渊了。

　　唯一的威胁是慕庭，但眼下南荒用这般高调的姿态攻下了东荒所有城池，想必即便是慕庭，也会忌惮几分。

　　“所以，此刻慕庭的唯一出路是寻求援兵。”白卿酒瞧着地形图，冷漠开口：“他会找界主结盟。”

　　段轻月站在旁侧，神情很是淡然。像是在考究些什么，又像是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只等待一个机会。

　　楚亦凑近一分去看地形图，道：“苍梧渊地形很占优势，周遭早就没了其他界域。若是这时候慕庭去远处寻找盟友，是不是太冒险了？”

　　南荒与苍梧渊的关系不好上回众人也都见了，在东荒被收服之后，各界域之主也约莫能猜到南荒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且，这正是南荒风光之际，想要巴结之人不少。慕庭挑在这时候去别处寻盟友的话，只会将他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个表面上答应了要结盟的友人会顿时倒戈，奔向南荒。

　　楚亦的考虑有一定道理。

　　白卿酒却坚持道：“慕庭一定会寻盟友，不管冒险与否。”

　　“打算如何做？”段轻月什么都没有多问，见白卿酒上心这事，他便直接问了，好似这一回又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采纳。

　　楚亦转了视线去看他家荒主，虽晓得白卿酒可靠，也晓得他家荒主是很相信白卿酒的，但这也显得太随便了吧。

　　楚亦眼下都不免怀疑他家荒主是不是真的一点想法打算都没有，全部都听白卿酒的。

　　白卿酒道：“苍梧渊地形如此，不好强攻，若是围困也只会大量消耗南荒的兵力与精神。”

　　“所以你觉得应该如何？”段轻月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意思，声音还是浅浅淡淡，神情也异常悠然。

　　“让慕画领兵去攻苍梧渊。”白卿酒音落的一瞬间，转了眸光去看段轻月，“她在你手上吧。”

　　与白卿酒这冰冷的视线相汇了一瞬，段轻月即刻开口：“好，按你的意思做。”

　　楚亦表示担忧：“这，这不太好吧？不是打算让慕姑娘此后真正统领苍梧渊吗，那为什么还要让她领兵去攻打？虽然说这样好进去一些，但若是慕姑娘的名声在苍梧渊众人中被败坏了，此后想要真正统领那番界域，怕是很困难。”

　　段轻月轻声一笑，仿佛在说楚亦说错了。

　　楚亦会意，问上一句：“是楚亦想错什么了吗？”

　　“的确想错了很多。”白卿酒冷漠补上一句。

　　段轻月解释道：“眼下，苍梧渊中已经乱套。慕庭一定不在苍梧渊内。”

　　楚亦不解：“为，为什么？”

　　白卿酒继续解释：“不仅仅是眼下不在苍梧渊内，应该说在灵昀被抓的那一刻，慕庭就已经在为苍梧渊谋出路。他在亲自拉拢盟友，若非等到有把握的那一日，他不会在苍梧渊内现身。”

　　说到这里，楚亦忽然反应了过来：“所以才让慕姑娘领兵啊！对南荒来说这是攻打，但对没了相君的苍梧渊来说，这是救赎，是他们的女相回来了，他们一定会听慕姑娘的！”

　　白卿酒瞧着段轻月的视线没有收回，话语依旧冷淡：“只要慕画还没彻底放弃你这个表哥，她便会一直相信你一直听你的。恭喜你，再下一城。”

　　说着白卿酒向段轻月微微颔首一瞬，神情却是淡漠。

　　说的不错，只要慕画重新得到苍梧渊众人的支持，苍梧渊那处界域，便会再一次成为段轻月的东西。

　　白卿酒将沙盘上南荒的大旗放在了苍梧渊界域上。

　　楚亦再是问：“可，慕庭究竟会找谁结盟？如今这局势，但凡界域之中想活命的就不会答应与苍梧渊结盟。”

　　“与其操纵无用的蝼蚁，不如直入狼穴，与狼共舞。”白卿酒神情冷淡，话语却很是肯定。

　　段轻月唇边微微一弯，“你想的很是仔细。”

　　楚亦的视线在两人面上来回转转，看样子是他们都想到了慕庭要结盟的最佳人选，但就是在打哑谜。

　　段轻月道：“去见慕画一面吧，在她彻底回苍梧渊之前。”

　　半个时辰后。

　　慕画被带到庭院来，白卿酒坐在石桌旁等她。

　　一见到白卿酒，慕画的情绪便开始激动，急忙跑着往她这处来，“表嫂，为什么？”

　　白卿酒神情淡漠得很，慕画看在眼里，顿时就感觉到了距离。

　　“明日，由你领兵去攻下苍梧渊。”白卿酒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浅淡开口：“苍梧渊被攻下之际，你被众人拥簇之时，竹西小友便能与你一道永远离开这里。”

　　“表嫂是因为儒艮那件事所以变了吗？”慕画也不听她的，“我想让表哥将儒艮还给你，可表哥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但即便是这样，即便再恨，也不该将无辜者牵扯进来啊！”

　　白卿酒明白，慕画说的是灵昀那件事。

　　果然，下一瞬慕画便直接说了：“当初灵昀是为了谁而不顾生死执意要带着大军来攻打南荒的，表嫂不应该最清楚吗？既然来了表哥身边为什么不阻止他，反而还助纣为虐？东荒已经全部被南荒占领了是吗？”

　　白卿酒淡言：“少昊国为东荒最大的界域，少昊国一毁，其余界域是主动投诚。”

　　慕画冷笑一声：“少昊国被毁……表嫂你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番话来？那是灵昀的家啊，表嫂亲手毁了灵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感受？难道真的很开心吗？”

　　“今日见你，除了要你领兵之外，我还有一事想要拜托你。”白卿酒转了话题，看向慕画。

　　此刻，慕画对她，已经看不透了。

　　“在这大荒之中，我最后能相信的人只有你。”白卿酒话语很浅，但却格外真挚：“所以，帮我这一次。”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