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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凡俗案】青岚障眼(6)
姜赋离么……
眼下白卿酒是对这个同为落考生的姜赋离越发感兴趣了。
时机倒是巧,她刚起了兴致,茶馆外头便响起了一陌生男子的声音。
“我,我,我是来,来,找……找友人的。”
男子声音低沉,还很结巴。
接着便闻看守的杂狱大声驱赶:“快走快走,这里暂时不许任何人出入!”
众人的视线被吸引,榆非晚听出那是何人的声音便赶紧往外头而去,“官爷莫生气,这是小生的友人,是来找小生的。”
他这么说,白卿酒更是侧了身子注目一分。
杂狱没好脸色:“你现在就是个重点监视对象,以为这里还是你家可以随意出入?回去,都回去!”
姜赋离被说话的杂狱一推就摔了,怀中捧着的书顿时掉落地上制造出一阵声响。
榆非晚欲将友人拉起,然也是被杂狱狠狠一推往后连退数步,面上好生无奈。
慕画看不下去,两步走过去就开口:“这么凶干什么,不会好好说话吗?”
这些个杂狱在来看守之前就得了太师吩咐,总归是不能怠慢了这位名动清池城的慕姑娘,于是慕画一发话,杂狱们就老老实实低头不敢造次。
白卿酒隐隐一笑,想来上回将案件让给慕画,让她在清池城中立名还是有些意想不到的好处的嘛。
榆非晚看一眼慕画,再是去将友人姜赋离拉了起来,将掉落一地的书拾起来小心拍拍。
“赋离兄没伤着吧?”榆非晚一问。
姜赋离神色有些飘忽不定,视线也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隐隐打量这群陌生的不速之客。
“我,我,我没事……”他说话还是很结巴。
榆非晚拉他去桌边一道坐下,倒上一杯茶递给他后才开口:“如今小生又招惹上了这般祸端,害得小友今日无端受惊吓,小生这厢赔罪了。”
闻言姜赋离略显慌张,其实全然没有怪他的意思,即便说话很是结巴他也立马开口:“不,不是的……小友就,就,就别跟我……见,见外了。”
“书……书,拿来了。”姜赋离一指被重拾起来的些许书,从始至终都没敢正眼扫视白卿酒这一行人一眼。
“多谢小友。”榆非晚很是感动:“在小生身处这种困境时还愿意来送书,小生着实感动感激。”
姜赋离憨厚地挠头笑笑,视线一转就瞧见了这把被搬出来的竹椅。
注意到他的视线,白卿酒便趁机开口:“听榆小友说,这把编得甚好的竹椅是姜小友所做,竹子也是姜小友亲自砍回来的?”
她分明是一副好奇又平和的语气,但不知为何在姜赋离听来好似有一抹骇人意味,姜赋离面上神色并不淡定。
“是,是,小生所,所做……不,不假。”好在,姜赋离这天生的结巴的确能为他掩盖住很多不同寻常的语气变化。
“姜小友是否听说这次的雾鬼杀人案件?我觉得根本不存在雾鬼杀人一说。”白卿酒喝一口茶再平声道:“毕竟死者胸膛上有个利器致命的伤口,若真是鬼怪所为,何必还要凶器呢。”
姜赋离放在桌上的手隐隐颤抖,不过他很快就将手移开,但这略显恍惚的神色却被白卿酒看得一清二楚。
她继续说:“尸官看过了,凶器应该就是削尖的竹子。一下插入心口,杀人毙命。”
这么一说,姜赋离当即一怔,榆非晚的神色亦是微微有变。
“我,我……”姜赋离启唇欲说些什么,但也只是吐出这么几个字后边没再说下去。
“小生可以担保,赋离兄绝不是杀人凶手,单凭赋离兄编的竹椅难道就能判定一个人是凶手了吗?”榆非晚倒是显得有些激动。
白卿酒凝了眸光瞧他,“榆小友别着急,我没说姜小友是凶手,只是把事实说给他听听罢了。”
榆非晚这才淡定一分。
“那,那日……陈启死,死的那日早上……我,我跟非晚兄一,一起晨读……”姜赋离低着头,放在膝上的手尤为不安定,说话时根本不敢正眼看任何人。
段轻月眼眸一抬,似乎听了这么久他终于找到感兴趣的点了,起兴一问:“在何处?”
听到这般冰冷的声音传出,本就胆小的姜赋离更是怕得慌,身子一颤,还是榆非晚靠近一步拍了拍他后背,他才安神一分。
“就在陈启死的那座山中。”是榆非晚帮忙回答。
巧了,两位书生居然会挑一个已经发生四起凶案的山中晨读,他们当真如此胆大不怕?
白卿酒看一眼姜赋离,嘛,这一位的胆子应该不是很大。
视线又注意到这把竹椅,白卿酒忽然撤开话题一问:“这把竹椅是什么时候编成的?”
姜赋离回答:“四,四月前。”
四月前啊……那时候城郊第一起鬼怪杀人案并未发生,难怪姜赋离这个胆小书生敢进山中砍竹。
“为何选山中晨读?”段轻月再将话题拉回来。
白卿酒便注目一分,她也觉着好奇,众人都不敢轻易靠近的地方,他们却选了,倒是不走寻常路。
还是榆非晚回答道:“山中安静,是城郊这一带最清净之地。”
“你是指偏僻。”段轻月抚着茶杯,眸光深邃。
“在这秋分时节,晨时山中最易起大雾,两位小友为何还要去山中?”竹西也很是疑惑:“即便安静,可不会危险吗?”
白卿酒被当成杀人凶手时,众人都去过山中,这座山的地势并不平坦,坑洼和深壑之处并不少,若是一个不留神怕是要掉进去了。
“有,有,灯……”姜赋离小声开口:“晨,晨读时,我,我,我们……会,会点……”
“有青灯引路。”榆非晚打断姜赋离这好似无止尽的结巴,先一步说出来。
姜赋离的话被打断好似情绪就低落一分,隐隐更加垂首一分,完全不敢看众人一眼。
榆非晚开口:“我与赋离兄约过许多次晨时在山中晨读,但却不是结伴同行。”
“怎么说?”白卿酒问。
榆非晚道:“赋离兄来的时间一般会晚上几刻钟,因他经营的是面馆,早上客人为多。我们约好,谁先到山中便将引路的青灯挂在树上,以此在大雾中指明方向。”
“一个人去,不怕吗?”白卿酒直问:“尤其是在出了四桩杀人案后,两位小友丝毫不忌惮?”
这么一问,姜赋离便又开始隐隐颤抖。
榆非晚倒是淡定不少,开口回答:“小生与赋离兄落考多次,眼下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金榜题名,这等鬼怪之事,小生即便有所忌惮却也不会全然相信。”
说谎。
白卿酒一下蹙眉。
红影出现的那晚,当楚亦将榆非晚带回来时,他的神色分明是无比慌张,面上全然是一副胆子都要被吓破的模样,但此刻他却说不信鬼怪之事么……
先前慌张的神情和眼下淡定的神色,总有一个是假装的。
“这位书生小哥,你应该是害怕的吧?”慕画闲着无聊左右看看,倒还真将姜赋离这副害怕又慌张的模样看了出来,然后她就直言了。
姜赋离浑身一抖,“并非不……”
言语至此,他微微抬眸,撞上榆非晚一分目光后,姜赋离省去先前的话,似乎改口:“不,不怕……赶考一事十分,重,重要……”
一场让白卿酒觉着疑点满满的对话以姜赋离回面馆招呼客人而告终。
而,在众人回到驿站后,慕画又从官衙带回来个出乎众人意料的消息。
慕画说,告知官府陈启死前最后去过榆非晚茶馆的匿名者,正是书生姜赋离。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