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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回忆杀】印象没有那么坏
即便白卿酒是一副想要解惑的模样,但段轻月面上的神情却明显悠然不少,就连话语也悠然得有些不可思议。
又或许,这种漠不关心是他的常态。
他道:“毒亡的事情解开了就好,有些事情弄不清楚未尝不是好事。”
话音一落,白卿酒的视线立马转到了他面上。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好似想问个清楚,可是要问些什么她却没有组织好语言,只是单纯觉得他这句话另有深意罢了。
一瞬间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段轻月开口:“我唤人来仔细检查深山中所有的树木,将有异样的树木全部砍下,杜绝日后再发生这种事。”
白卿酒回神,“嗯,这座林子,还是不要踏入为好。”
“梨王,我们离开吧。”段轻月拉过她,动作轻轻柔柔,但就是让她拒绝不了。
她居然开始做心理斗争了,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就是觉得一定要说句话,于是道:“看着他们将毒树砍了……要好一些……”
等会,她说话什么时候看过人的眼色?想她堂堂梨山女帝怎么变的这般唯唯诺诺了?
段轻月瞧着她,浅淡的眸子里藏着无数她看不懂的光芒,道:“好,那便在此处等人来。”
事实证明,白卿酒就不应该说这句话……
段轻月唤来人将深山中的毒树全部砍完,但事情才进行到一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深山中各种蚊虫都跑了出来,叮的白卿酒左右晃动。
她自问顶着梨王这个称号,素来在人前都表现得无比稳重,眼下就因为几个蚊虫的叮咬,居然闹得她来回晃动,要是让山君看见了,一定要说她仪态不雅。
嘛,她还是在心里庆幸一番山君不在的……
仔细检查一遍才发现深山中有不少这种毒树的树苗,趁着树苗还未长大,必须得尽早将其砍下。于是工作量顿增,一直到现在还只砍下了大半毒树。
村民们见段轻月这个山主一直没走,心里别提有多感动了,虽帮不上什么忙但也陪着耗。
这些村民大多没有见过白卿酒,而即便是见过,又有谁能相信堂堂梨王居然会坐在地上看人砍树?
托着下巴越发困倦,白卿酒只微微一打盹,便垂了头撞上一带着温热的柔软之地。
清醒一分撑眼一看,是段轻月的手掌托着她几乎要撞到大石的下巴。
“梨王困了便回去吧。”
他浅浅的声音传出,本是站着的段轻月此刻半蹲在她跟前,眼中带着一抹浅淡笑意。
白卿酒瞧了瞧周遭一直守着的村民,鬼使神差就拒绝了回去的提议。
很是莫名,瞧着这么多守着他们大言山山主的村民,她心中竟是隐隐动容,也在想着若是有一天梨山的子民也能发自内心这般拥簇她该多好,而不是只尊崇一个梨王的头衔。
“不了,本王觉着有这么个机会与百姓多待一会也不错。”白卿酒转了视线去看周遭的村民,“虽说他们不是本王的百姓。”
段轻月起身,看一眼月色,视线一直停留在夜空中,“今晚没有星星。”
“星星?”白卿酒抬头去看,“没有星星怎么了?”
“夜空没有星星,明日便是雨天。”段轻月的声音很浅很浅,似乎还带着一层朦胧感。
白卿酒笑开,“是谁同山主说没有星星就要下雨的?本王从没听过。”
“一个对我最重要的女人。”段轻月的声音忽然沉下一分。
女人么……还是最重要的……
白卿酒面上的笑意不明所以却是骤然僵住一瞬,想问是谁却又觉着自己或许管得太宽,即便好奇却也按捺而下。
“是我娘。”段轻月开口。
她骤然向他看去,明明只是简单的三个字而已,却给她一种莫名的忧愁感,“山主的阿娘真好,给你说过这个。在本王的记忆中,好似没有与阿娘有关的任何记忆。”
“我娘在我六岁时便已亡故。”
段轻月忽然这么说,从他的话语中她竟是隐约感受到了一分孤独。看到没有星星的夜空,所以他想起了亡故了阿娘么……从六岁到现在,这些年间出现过多少次没有星星的夜空?他又想起了多少次这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女人?
“是勾起了对梨王来说不开心的事么?”
白卿酒出神之际段轻月已然将眸光转到了她面上,这么看上去,她的神色的确低沉了不少。
听着他这般清冷却又温柔的言语,看着他好似真的有一分关心的眼神,白卿酒分明启唇,却又在握拳的一瞬间收回了所有将要吐出的话语。
一如既往,她扯出一抹笑来,漫不经心道:“本王一直过得不错,要什么有什么,又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华胥神氏唯一后人,又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呢……”
虽是这么说着,可一切都逃不过段轻月的眼睛。
夜色越发浓重,深山中动静依旧,瞧着周遭村民点的暖光,白卿酒竟是在这一瞬间卸下了防备,就着倦意入睡。
睡着的时候她做了个梦。
梦到有朝一日她并非华胥神氏后裔的事情暴露了,山君是包庇她的人,被扣上难听的名号。她不是梨山中人,被百姓赶出去。
可是,天地之大,她却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她一人站在死角边上,面前是一众曾经是她子民之人,可是却没有任何理由再回去。不是那里的人,不是那个身份,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梦让她心绪不稳,终于猛地醒了过来,额间已有细汗冒出。
东方已然大白,日光渐渐变盛。
她还坐在昨晚那个地方,只是其他人都已离开。
除了段轻月。
“梨王醒了。”段轻月浅浅的声音从她身侧响起,她这才意识到她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挪了挪身子,她才道:“为何没叫醒本王?”
段轻月也往边上靠了靠,隐约揉肩道:“梨王睡得很香,想必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你让我靠着睡了一晚上?”
看段轻月僵去的手臂,再看看她醒来时的姿势,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先起身,依旧朝她伸手要拉她起来,“梨王睡好了就行。”
她还记得昨晚那个让她心头难受心绪混乱的梦,而这么一梦,她的所有防备好像又被加重了一重。
瞧着他伸出的手良久,白卿酒最终都没有伸手,自己站了起来,道:“多谢山主了。”
段轻月收回手,神色丝毫未变。
“那就,回去吧……”白卿酒拍拍身上的灰,这几天过的着实一点梨王的架子都没有……
似乎是看出她心情不好,这一回段轻月没与她并肩而行,只是跟在她身后,目光一直锁在她那处。
此时此刻,白卿酒这背影任谁看上去都是一副孤单冷清意味。
一路无言,而良久之后,段轻月终于还是开口了:“其实梨王可以对我卸下防备。”
前头的白卿酒脚下一顿,沉默了好一会,回身去瞧他时她眸中已经被伪装装点完毕,显得很是淡然悠然。
她道:“这几日的相处,山主是误会了什么吗?”
话语之中带着一份凌厉,好似她永远都是那个云淡风轻,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上心的梨王。
段轻月并未如从前一样向她靠近,两人之间隔了些距离,他依旧道:“能让梨王在大言山安心睡上一觉,是不是说明梨王已经放下了防备?”
白卿酒一笑,略带一抹不屑之意。
段轻月道:“能在我身边安心入睡,或许,我留给梨王的印象并非那么坏。”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