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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跟着沈眠,谢遥与江顾看了不少城中之景。
抛开城墙外的那些骇人尸体不谈,城中景象与外界其实没什么两样。有商铺小摊,亦有酒楼楚馆,往来之人还不少。
谢遥挺意外:“这儿生活挺棒呀,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江顾淡淡瞥了他一眼:“那师尊想留下来吗?”
“额……这个,”谢遥道,“不想。”
一旁的沈眠听到他们的谈话,开口道:“二位,是师徒关系?”
“当然,”谢遥听完这话只觉得奇怪,“不然你以为呢?”
“看着不大像。”沈眠道,“至少我见过的师徒相处,与你们之间的相处,不一样。”
“那敢问沈兄,你在这呆了多长时间?”
“有十几年了。”
“十几年都没出去过?”
“嗯。”
“那不就对了。”谢遥顺了顺三星的毛,“十几年时光,可谓沧海桑田。你没见过我们这种新的师徒相处方式,不理解也正常。”
“……是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如今外面差不多都是我们这样的。”
这般言论听上去“有理有据”,还真糊弄住了沈眠。他微微点头表示认可:“那想必是我孤陋寡闻了。”
江顾:……
待路过一家卖点心的商铺时,沈眠停了下来。他侧首对谢遥江顾道:“二位可否在此处等我一下,我去买些点心。”
他说完便转身向商铺走去。谢遥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道:“看不出来啊,这般冷硬的人,还喜欢吃点心?”
江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道:“每个人喜好不一样。”
“可能吧。”谢遥摸了摸三星的小脑袋瓜,不置可否。
沈眠的住处是一处单进单出的小宅子,谢遥跟着他来到正厅,见墙上并没有挂中堂,而是挂了一副白衣男子画像,不禁奇道:“沈兄,这画像上画的是谁啊?”
朋友?还是兄弟?
却见沈眠将买回来的若干点心一碟一碟放置画像前,语气温柔道:“这是内子。”
“内子?”
谢遥又抬头将画像上的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真的是男子后,才惊讶道:“沈兄的意思是,这位是你……夫人?”
“算是吧,”沈眠凝着画像,神色满是眷恋,“反正我与长清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死后是要葬在一起的。”
“那沈夫人他与你……”
“不必叫他夫人,”沈眠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长清不爱这个称呼,谢兄直接叫他名字就好。”
谢遥顿了顿,轻声道:“或许我这样说可能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问沈兄,长清他……是什么身份?”
“他的原身是一条蛟龙。”
“蛟龙?长清是妖?”
“是,”沈眠道,“但他从未害过人。”
“那他现在在哪?”
正厅突然静了下来,谢遥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不禁有些不安。一只手却抚上他的肩,轻拍两下表示安慰。谢遥侧首,发现江顾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同他站到了一起。
他忽然没那么不安了。
良久,才听沈眠轻声开口,声音低沉——
“他死了。”
***
鬼堕集市的日出日落永远是一个样子。
沈眠坐在自己绸缎庄的柜台后,对着天上缓缓落下的太阳默数:“……三、二、一。”
太阳十分准时地沉下去了。
一分一秒都不差。
夜色中的街道依旧热闹,形形色色者皆有。沈眠负手缓步而行,冷峻的面庞在人群中愈发格格不入。平日里街坊邻居对他也是避之不及,把他当成一个怪人。
不过他也不在乎。呆在这里数年,他并未对此地产生任何感情。
回到自己的宅子,沈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宅子的各处点灯。
一盏盏灯随之在各个房间亮起,院落不再死气沉沉,他靠在院落的一棵柳树上,放眼望向天上繁星,灯火映得他轮廓如刀斧般锐利,却也冲不淡他眉间冰寒。
点点繁星虽美,却永远都是一个数。
正当他觉得自己又要这样度过漫漫长夜时,不远处的柴房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沈眠蹙起眉头。他并未给柴房点灯,因此柴房从外面看漆黑一片。若是进了什么东西或人,自然也是看不出来的。
他召出自己的重觉剑,轻步走向柴房。
院落一下变得很安静,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沈眠屏住呼吸,渐渐靠近,在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响动后,他抬脚一下踹开柴房门,冲了进去。
然而眼前一幕让他微微色变。
一个黑衣男子浑身是血,倒在柴火堆中昏迷不醒。
沈眠立刻取来烛火,借助微弱的光亮看清了黑衣男子的面容。
很面生,但模样不差,嘴角还溢着血。
应是重伤后逃进这里的。
他想了想,拖起黑衣男子的一只脚就准备往外走。
收留身份不明的人,于他而言有害无益,甚至可能会暴露他的身份。
还是处理掉为好。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却突然攥住了他的衣袖。
沈眠回头,发现黑衣男子不知何时睁开眼睛,虚弱地呢喃:“求求你,救救我。”
他的头发散乱,其中几缕因为冷汗紧贴嘴角,看上去非常狼狈……和痛苦。
沈眠挪开目光,冷声道:“我没有理由救你。”
“我会……我会……”黑衣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报答你的……”
话音刚落,他便无力地松开紧攥沈眠衣袖的手,彻底昏死过去。
一缕清风入窗,吹灭了地上的烛火,柴房内又陷入一片黑暗。
唯有沈眠立在原地,看着黑衣男子沉默不语。
……
第二日一早,沈眠端着熬好的药进入卧房。黑衣男子已经在床上坐起,一双清亮的眸子安静地凝着他。
“醒了,”沈眠将药碗重重放下,语气颇不耐烦,“醒了就把药喝了。”
他并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
黑衣男子没有立刻动弹,而是微微敛眸,温声道:“多谢。”
“不必对我道谢,”沈眠睨了他一眼,表情冷漠,“等你伤好的差不多,就赶紧离开吧。”
他说完就往外走,并无任何留恋。
黑衣男子在他身后忽然出声:“公子!”
沈眠止步:“何事?”
“我叫长清,长久的长,清明的清,”黑衣男子道,“不知公子何名?”
“沈眠。”
干巴巴一句,语气不耐烦至极。
后来沈眠每日给长清送药,长清总会问一些问题,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譬如几时了,廊下的茉莉又开了几朵等等。
不过这茉莉,沈眠想不通这个整日躺在床上的人怎么会知晓它在廊下,还开花了。
明明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终于,在一个昏黄的傍晚,沈眠将药端到长清面前,半是犹豫半是不解地开口:“喂,我问你个事。”
他从未主动与长清说过话,这是第一次。
长清微微讶异,端过药碗轻声道:“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廊下有茉莉花开?”沈眠生硬道,“我自己的宅子,我自己都不知道。”
可能是他问问题时的表情太过一本正经,长清忍不住笑了,歪头道:“沈眠,你很好奇吗?”
这幅模样落在沈眠眼里,就是□□裸的嘲笑。他不禁有些恼怒,转身欲走:“我一点都不好奇。”
“哎你别走,”长清牵住他的手,“我和你说就是了。”
被牵住手的沈眠身体微微一僵,却并未立即回头。
长清的声音朗朗,犹若山涧溪泉:“是茉莉花它们自己告诉我的。”
沈眠闻言冷笑:“你若不想和我说,又何必这样糊弄我。”
“我不会糊弄你,是真的。”长清接下来的话让他心中大震,“沈眠,我是一条蛟龙,我能听到世间花草树木,鸟兽虫鱼的声音。”
沈眠转过身来,语气难以置信:“你是……妖?”
“我是妖,但我没有害过人。”
长清抬眼望着他,眸光清澈:“我与父母一直居于一个江边小镇。我父亲是当地富商,经营着好几家花草商铺,我母亲知书识礼,待人接物向来大方。我从出生起,便是以人身示外,从未有害人之念。”
“那你怎会来此地?”沈眠道,“还受了重伤。”
“因为我们的身份被发现了,”长清说到这,目光黯淡了下去,“我父亲母亲……都死了。只有我,侥幸逃到这里。”
沈眠心中一紧,哑声道:“所以,等你好了,是要去找那些杀了你父母的修士报仇吗?”
“我……”
“我亦是修士,”沈眠道,“如此说来,我们是仇敌。”
他欲将自己的手与长清的手分开:“你若伤好了,直接走。你若敢杀我,尽管来试试。”
“我不报仇。”
沈眠一愣。
长清不肯松开手,仰头坚定道:“沈眠,我没有报仇之心。我父母临终前告诉我,让我好好活下去,不要再牵扯更多恩怨。而且杀他们的不是你。我和你,不能算仇敌。”
“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沈眠盯着他。
“我说过,你若救了我,我便会好好报答你。”
长清望着眼前人,轻声道:“沈眠,你觉得,你的救命之恩,我该怎么报才好呢?”
沈眠冷冷道:“我怎么知道。”
他的手心却不知怎的,微微出了汗。
“若你不嫌弃,”长清深吸一口气,将他的手攥得更紧,“我以身相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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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许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的沈直男怎么可能答应呢~ 我师尊他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