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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剑锋即将割开谢遥的喉咙时,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出现,袭击了面色狰狞的鬼堕城主。
水麒麟目光狠厉地看着被它撞倒的鬼堕城主,狠狠咆哮着。
一同传来的还有玄九的声音:“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把剑抵在人家喉咙上才肯罢休?”
谢遥捂着脖子,痛得有些说不出来话。那边鬼堕城主已然站起,语气里含着滔天怒气:“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打算叛变吗?”
“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玄九从阴影中出现,立在谢遥面前,漫不经心道,“我们从来都是忠心于寒江君,替他做事,如今护着这位,也是因为他是寒江君的心尖肉。若论叛变,你敢伤他,便是已然与寒江君为敌。”
“忠心于寒江君?玄九,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鬼堕城主指着自己,冷声道,“当年你与寒江氏立下契约,发誓要守护寒江一族。我就在那里,看着你跪在我兄长面前!如今你该站在我身边,而不是站在他身边!”
“那又如何?”玄九的神色并不惊讶,似乎是早有预料,“寒江皎月早就死了,死在了百年前那场屠杀中。而你,不过是靠着夺舍他人的身体活着的恶鬼,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心性纯良的少年了。”
“我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寒江氏。”
鬼堕城主冷笑道:“化成恶鬼又如何?纵使我杀人无数,也抵不过他们对我寒江氏的赶尽杀绝。若我该下地狱,世上便没有人能安息。是他们毁了我,是他们让我变成了这样。”
“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玄九闻言静默一会,目光染上几分不忍,“皎月,在挽月门的这些年,你拜入朔月仙尊门下,位列三仙尊之一,受人尊敬雅名在外,不是很好嘛?”
他顿了顿又道:“放过自己吧,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满心满眼都是仇恨和愤怒。若你的兄长还在世,定不愿看到你这副模样。”
“你懂什么?”鬼堕城主冷声道,举起手中的剑,“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世人追捧我的仇敌?听着他们对寒江氏的诋毁辱骂?亲手编撰那成者得意亡者难安的歪曲史册?”
“死的不是你的兄长亲友,痛苦的不是你,隐忍多年谋划多年不是你,生怕行差踏错的也不是你。当年我兄长救你一命,为整个妖族设下了古始凶境,耗了多少心血和人力,最后换来什么?换来你与我为敌,挡在真正的仇人身前。”
“玄九妖君,你真是堪称忘恩负义的典范,”鬼堕城主讥讽道,“白瞎了我兄长的一片心意。”
玄九淡淡低眉,手却不自觉地攥紧:“我自认为……问心无愧。”
寒江一战他几乎快要魂飞魄散,沉睡古始凶境近百年才堪堪苏醒,暗中守在江顾身边照看,伴他走过数年风雨。他永世不忘寒江家主对他和妖族的恩情。
现在,他不过是在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罢了。
他嘱咐一旁喘着粗气的水麒麟,低声道:“带他们先走吧,这我来应付。”
他又对谢遥道:“我支撑不了太久,你要快些。”
鬼堕城主见状更加怒火中烧:“今日阻我者死,你也不例外!”
说完他提起逐华剑就向这边飞来。水麒麟连忙将受伤的谢遥和已经昏过去的小哑巴带起,逃离此处。
玄九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轻声道:“我不阻你,这是我欠你的。”
夜空中的风在耳边呼啸。谢遥靠在水麒麟的肩头,艰难地附在它耳边道:“去……古始凶境……”
下一秒,一阵金光在他眼前涌起,随即照亮了整座挽月仙山。只听得一声响彻云霄的清脆凤鸣,一只凤凰从火光中飞出,行至高空,然后俯身向地面冲去。
***
这一夜对于远在鬼堕集市的江顾来说,同样很长。
一方面他心乱如麻,不知道回去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另一方面他也在纠结,思考是否应该将计划实行下去。
其实谢遥说的不无道理,纵使亡者复生,也不能改变什么,甚至可能会让世界变得更糟。
为了一己私欲,害了所有人。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以前,肯定会被他唾弃。
可这些念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江顾靠在树上,望着不远处闭眼熟睡的寒十七,微微出神。
是从某一个心有不甘,伴随着无穷思念的难眠长夜?还是从寂寂无名,备受嗤笑的拜师生涯开始?抑或是更早,年少得到的白眼,母亲病逝的悲痛,还有那被村里孩子孤立时,呆在角落里的伤心难过?
做寒江君的十年,他走的太快太急,鲜少有时间回顾过往的自己。现在立在圆朗明月下,静心思索,江顾惊讶地发现,这种执着的近似疯狂的念头好像早就在他心里滋生。只不过在这十年里才开始破土发芽,疯狂生长。
而做谢遥的徒弟那段时间,他竟从未想过。
许是谢遥告诉他,不必纠结过往,万事诸将顺遂;又或是谢遥告诉他,很多人并没有离开,他们只是换了种方式陪伴;还可能是某一天某一夜,谢遥笑着问他,干嘛老是思念故人,我在你眼前不好吗?
不经意间,他的师尊以如沐春风,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他明白——离开与失去并不可怕,遗憾和不完满亦是人生常态。只有沉溺于过去才会看不开走不出来,大步向前的人永远不会回头。
要永远快乐和笑口常开,就像这样。彼时的谢遥向他露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当时的他笑了。
现在回忆起来,他还是笑了。
笑完后江顾想,或许他可以试着放下,和谢遥好好聊一聊。寒江君有什么好当的,他还是喜欢当年下山与谢遥游历的时候。
长夜终会迎来破晓。当天光第一次驱逐黑暗,江顾抱着剑,向寒十七走去。
他想先减缓聚灵阵的运转。
未曾想寒十七睁开眼睛,眼里只有无尽的戾气。
江顾蹙着眉,默声观察,随后不动声色道:“你怎么了?”
“江顾,”寒十七站起,这是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你还是选择了你的父亲。”
这般熟悉的话语……
江顾面色一变,猛然想起当年孤影门一行,鬼堕城主对他说的话。他说:“江顾,若有朝一日,你父亲和你师尊之间必然要死一个,你会如何选择呢?”
脚下大地突然开始晃动,这次时间更长更久,原本平安无事的鬼堕城开始出现许多道长而深的裂缝,连带着草木花树也开始枯死。
寒十七却不顾危险,直接向阵眼冲去,见架势似乎是要启阵。江顾不知事变起因,赶忙上前阻拦,却被寒十七以剑阻挡,狠力回击。
可他以前从不会这样做。
江顾心中顿感不安,四周却又忽然围上许多的黑衣人,让他根本无法腾出手来阻止寒十七。
江顾的目光一沉:“你们是谁?”
黑衣人们不答,只是纷纷抽出手中的剑。
江顾没有再言,召出寒江剑,只身对抗一拥而上的黑衣人。但那边寒十七之举诡异不定,让他心有牵忧,故而一分神,他的手臂便立刻被刺了一剑。
但奇怪的是,这些黑衣人却怎么都杀不死。无论他怎么破防,始终都逃不出包围。
转身又避过一剑,江顾心道不能这样下去,于是找准机会硬力斩断面前几人的手臂,趁机逃脱,向寒十七飞身扑去。
寒十七却早已来到阵眼处,一剑破开阵眼。瞬间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聚灵阵却不破反启,开始疯狂吸纳四周灵气。
这般架势让江顾面色大变。因为按照鬼堕城主的说法,此阵与天外陨石紧密相连,只有天外陨石以寒江氏心血为祭时,此阵才能彻底启动。二者相辅相成,方可复生亡者。
可眼下情况与他描述的完全不同。
某一刻江顾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他转头看向这些不死不伤宛若木偶的黑衣人,忽而发觉他们的数量竟与当年沈眠调查的失踪弟子人数相差无几。
再加上这阵法……
鬼堕城主在哪里?!
江顾眉心一皱,这才发现与他一起来的鬼堕城主早已没了踪影,只余一个目光呆滞似□□控的寒十七。
谢遥……挽月仙山……
不好!
江顾一惊,当即料到情形不对,鬼堕城主似乎对他有所隐瞒,于是转身准备杀出重围,赶回挽月仙山。
未曾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左侧胸膛却被人从身后狠狠捅了一剑。
一时间,江顾僵在了原地。
剑刃沾染上他温热的血,缓缓滴落在地。立在身后的寒十七面无表情握着剑柄,麻木道:“城主有令,杀江顾。”
话音刚落,近百名如同傀儡的黑衣人一涌而上,如同猎食的鹰隼,瞬间压没了江顾的身影。
***
顾雪迎带人来时,见到眼前如修罗地狱般的景象,不由得面色一变。
方圆十里全是断肢残臂,黑压压一片全是尸体,七零八落地散落着,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却不知赢者是谁,输者为何。
唯一幸存下来的是一个带着面具,陷入昏迷的男人。顾雪迎派人将他带回南平,好好看守,然后表情复杂地看向眼前已经开启的阵法。
那日她带人与水月仙尊来到此地,意欲改换设阵符篆,却不曾想江顾和鬼堕城主突然而至。眼看计划无法进行,水月仙尊突然对她道:“剩下的交给你了。”然后独身上前,引起守卫注意,最后被江顾亲自带走,没了消息。
后来她趁乱将设阵符篆全数更换,却迟迟等不来水月仙尊的消息。今日是最后一天,她按照计划,来到此处准备强行启阵,却没料到被人抢了先。
可是……
顾雪迎惴惴不安地想,她虽是计划的参与者,但却不清楚整个计划到底为何。筑方地动一日复一日地频繁,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若有一日终将崩溃,她和顾家乃至南平,不过是沧海之一粟,小小蝼蚁罢了。
刀尖悬在所有人的头上。 我师尊他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