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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云……无常！(3)
短暂的热身过后，场馆内已经归于寂静，只余下裁判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多洛斯选手先发，比赛开始！”
话音落下，多洛斯才将网球轻轻抛起，封墨就感到一丝不对劲。
多洛斯的身位陡然间似是离得更远了些，翻腾而起的异样精神波动令封墨心中一凛。
一上来就全力开启了领域？
那种等级的波动和凝重，毋庸置疑，必定是已然临近ace的深层领域。
封墨双目一凝，反应极快地使得精神渗入身躯，使两者瞬间达至同调，身边生出一圈圈缓慢流动的烟云。
领域在半场处与对方相撞，反馈回来的感觉和数天前直面石原空时完全不同，但也受到了少许压制。
多洛斯的领域外象同样也像是云，只不过与封墨的一缕缕烟流不同，呈现出很淡的云朵形状，同时在他身后还浮起一片模糊不清的扭曲虚影，如空气扭曲了光影般难以辨别，只知道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张开一样。
最值得注意的果然还是突然而至的距离拉远的错觉。
不过此时封墨已经来不及多想，多洛斯的发球划破长空，弯出一道显然的弧线，落向发球区的半场边线。
“多洛斯的发球是争取主动而非一击必杀的类型，多半是带了强烈旋转的高速球或者超慢速球，取的位置会很刁钻但不极限，他要的是从发球开始就稳健地掌控这一局的主动，而不是直接发球得分。”
脑海中闪过日前曾经做下的笔记，封墨眼中露出无奈的神色。
即便知道了对方的风格，且还早早有了心理准备，但面对这样的发球，待到跑到位置调整好姿势后，回击的可选范围是非常狭窄的，狭窄到对方甚至可以提前跑位到固定的地点游刃有余地待球。
除非等到以后他的各方面素质再上一个台阶，否则多洛斯的发球就是一个无法逃避只能心甘情愿跳下去的陷坑。
“这就是现役职业选手的……稳健的发球吗……”
感受着球拍上反馈回来的震感，原本自新球拍入手后的挥洒自如也好似变得滞涩了几分。
封墨抬眼看去，多洛斯果然早早地就已在底线直角区域待球。
而与封墨只能打出一个大斜线不同，多洛斯接下来的回球可以是直线底线，也可以是原路返回，更可以放一个网前小球，但按照多洛斯的打球风格的话……
在回球的那一瞬间，封墨就返身回跑，瞬间的正反加速度变化令鞋底发出刺耳尖锐的摩擦声。
砰――！
果然是直线底线球！
封墨咬了咬牙，伸直手臂勉强将这一球挡了回去，不过且不说球路了，就连球威也是半点也无，他看见多洛斯跑到半场高高跃起的身影，看到多洛斯奋力挥下的球拍，看到原本异常的远距感突然消失，看到多洛斯身后扭曲的虚影与网球一同飞驰而下。
耳边好似还响起一声尖啸。
“一比零，多洛斯选手领先！”
封墨深深吸了一口气。
直到真正和多洛斯打上一球，他才有些明白当初为何希斯学长会说，和多洛斯打球极有可能会让他找到进阶深层领域的契机。
因为，他被全面压制了啊。
封墨的领域类型倾向于感知洞察，就像是两军对垒时的料敌机先，可以让封墨总是提前一步进行应对，而在实战对局里，这提前的一步就给他带来绝大的优势。
至少在封墨目前所打过的球局里是如此。
但是仅仅如此，恐怕在职业的世界里无法行得通了――希斯学长也许就是想要告诉他这一点。
没错，他的领域收集到的有效信息，足以让他先一步判断出对方的动作，并且与生俱来的超高速神经反射与他的领域更是堪称天作之合。
可是那又怎样？
他知道多洛斯的发球落点，知道多洛斯的回球路线，甚至知道多洛斯下一步的扣球举动，但是这毫无意义。
多洛斯就这样堂堂正正地碾压过来，稳定地拿下这一球。
不愧是世界排名一千余位，被称为最接近十大超新星的新生代职业选手，不声不响之间就将技术水准发挥得淋漓尽致。
封墨目光闪烁，迅速摆好架势以待对方的第二枚发球。
这番情景叫多洛斯怔了一怔。
身在竞争激烈又声名鹊起的传奇时光俱乐部，一路走来，拥有不菲先天条件的训练生他已见过不知多少。但那些所谓“天才”一进入传奇时光，就像是被打落凡尘一样，不多时就泯然众人，其中固然有身具天赋者太多的因素，而更多地，却是因为那些“天才”无法认清自己，摆正自己的位置，无法接受众星拱月的自己一夜之间多出无数同类。
对面这位来自于远东的少年，今年可是在网坛上层掀起一场巨浪，想必平时在TopSpin里也是被当做珍宝对待。
被捧得如此之高，骤然间被一个同龄人吊起来打……没想到对方竟然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忿之意。
这就让多洛斯感到有些意外了。
多洛斯眯起双眼。
封墨被捧起来的位置，可与那些刚刚进入传奇时光，还沉浸于过去荣光的“天才”不同，可他此时的表现，却体现出职业级别的心理素质。
再加上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超速反射天赋……
心念电闪之间，多洛斯双眉舒展开来。
难怪俱乐部上层要他来试一试这位奇迹少年，单凭奇迹少年如今的心理素质，若能将那份独一无二的天赋开发出来，将来几乎可以说必定是十大超新星之一。
而且奇迹少年的年龄与他只相差一岁多，可以想见，未来漫长又短暂的职业生涯里，与对方交手的机会恐怕数不胜数。
今日之后他将得到在传奇教练手下接受训练的机会，也不知他学成归来后，是开发出天赋的封墨更强，还是被传奇教练亲手调教过的他更强。
而且现在，也很想知道对方可以发挥到什么程度。
想到这里，多洛斯原本只是遵守约定尽力发挥实力的心情悄然转变。
他舔了舔嘴唇。
背后扭曲不定的虚影晃动起来。 王牌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