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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2章施以援手

　　半晌，她终是开口：“你们走吧。”

　　二人齐齐望着她，一脸错愕。

　　秦素伊转身离去，脚步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即便捧着高耸的肚子，仍然走得极稳。二人跪坐在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感觉那样的不真切。

　　她仿佛从云端上来，高华冷艳，不食人间烟火。又仿佛从地狱而来，浑身肃杀，裹着冰冷嗜血的寒意。

　　翌日一早，废妃齐氏和姚氏于冷宫中不知踪影。五日后，在冷宫渗出的废井中发现二人的尸体，已经腐烂无法分辨，只能从衣着打扮上分辨其身份。凌浩枫闻之大怒，下令将冷宫的宫人驱逐出宫，废妃二人的尸体也被拖去了乱葬岗。

　　与此同时，中宫殿内。

　　秦素伊手中握着三字经，一字一句地大声念着，实在让她感到枯燥无味，却仍然强撑着念给肚里的孩子听。

　　而她一边念着，韶瑾一边跪在旁边向她禀报着冷宫的消息。

　　一遍念完，她才放下手里的书卷，笑着走到窗前，“她们二人应该已经平平安安地落脚了罢。”

　　“回殿下，没有差错，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皇城脚下了。”绛月在她身后一如往日般冷静地回应，只是这一次她还是多了一句话：“殿下宅心仁厚，非常人可比。”

　　她却嗤之以鼻，“本宫不是同情，更不是有所愧疚。本宫只是不想让柳淑仪如愿，顺道……替这孩子多积些福分罢了。”

　　秦素伊绝不怀疑，她绝不可能是个重感情、善良宽厚的人。

　　窗外一阵风吹过，落叶间竟然卷了些许细碎的雪花，飘落到窗台前，秦素伊蹙眉：又是冬天。

　　天气一日更比一日凉，离新年一日更比一日近。也就是说，这孩子来到的世上的这一天也越来越近了。

　　在新年到来之前她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起驾，去宋婕妤那里。”

　　她眉头暗皱，仍是颔首，“本宫知道了。”回头该叫绛月他们去打听一番容素的下落才是。

　　进了殿内，鸢音仍领着她，却将其余宫人都赶了下去，这才掀开层层珠帘，走到宋安平的床前。

　　她早已从榻上坐起，见秦素伊入内，立即起身上前，行了大礼：“妾参见王后娘娘，王后娘娘长乐未央。”

　　秦素伊将她扶起，二人相对着坐下，“身子好些了吗？”

　　虽然宋婕妤一直声称还需静养，不曾外出走动，但今日所见，似乎身上并没有带着病气。

　　她想起齐莞所言之事，不经意叹了口气。

　　宋安平脸上果真有些不自在，她低垂螓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一副拘谨的样子。

　　“婕妤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秦素伊遂明知故问。

　　她似是抬起眼眸偷瞟着秦素伊的脸色，嘴唇抿得紧紧，过了半晌才开口：“这确实是难言之隐，但娘娘既然问起了，妾还是愿意告诉娘娘，或许娘娘能有办法为妾解忧。”

　　“请讲。”

　　“妾……总感觉自己并没有怀孕。”宋婕妤像是下定了偌大的决心一般终是说了出来。

　　秦素伊装出惊讶错愕之色，“婕妤何出所言？”

　　“大抵是妾多心了，毕竟是太医来诊断过的，可是妾就是觉得奇怪，总感觉只是葵水推迟了而已。小产那几日一直流血不止，太医也瞧不出毛病来，过几日便自己好了。妾现下已经完全康复，却不敢告诉太医和大王，只得仍装出病恹恹的样子。”

　　她听完宋婕妤的讲述心里已是有了决断。

　　齐莞说得没错。

　　柳云杳所算计的，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宋婕妤仔细看着她的脸色，似乎有所预感，“娘娘，是不是妾多想了？”

　　秦素伊只是摇头，一脸忧色地看着她，“你没有多心。”顿了顿，便将在冷宫中所听到的一切全都无所保留地告诉了她。

　　宋婕妤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用双手捂住了嘴，双眼瞪得空洞，像是已经惊愕到了极点。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这柳淑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凭她千算万算，你我也不是任她宰割之人，不是吗？”

　　“娘娘这话叫妾安心许多，可是一想到此人用心如此险恶还是令人后怕。”宋安平很快平静下来，抬眸望向她，“妾还想多问一句，您为何愿意将此事告诉给妾？”

　　私闯冷宫不算，还秘密将罪妃送出宫去，即便是王后，这也是大逆不道的重罪啊。

　　一想到之前秦素伊还因为有孕之事对自己产生了芥蒂，宋婕妤心中更是疑虑万分。

　　然而秦素伊嘴角却噙着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宛若深不见底的沼泽，将她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第一，之前那件事，是本宫误会你了。但这是次要的，本宫知道你也并不在意。而最关键的是……”秦素伊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页小笺，散发着淡淡的竹香。

　　宋婕妤仍是迷茫地接过。

　　“这是郡王给你的，本宫担待不起，还是交给你罢。”

　　一听到是郡王给她的信，宋婕妤就如同是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一泽绿洲一般。然而一行一行字看下来，她的脸色愈发阴沉古怪，读到最后，双手竟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再抬起头来时，她眼底晕红一片，“王后娘娘，您看过这封信了是不是……钧卿他……他为什么啊？！”

　　“看过了。”秦素伊压低了声音，从她手中抽出那张薄薄的纸，放到烛焰之上，看着它一点点卷曲、发黄、化为灰烬。

　　她烧掉的不过是一封信，烧掉的是宋婕妤和夙钧来往的痕迹。然而夙钧心头的痴、恋、恨、怒却是难以消弭的。

　　“娘娘！我们能不能想办法阻止他？”宋安平掩面而泣，哭得绝望，“我没有想过，他竟对大王恨到这种地步，甚至要派刺客来暗杀！无论事成与否，我与他都永无可能了啊！更不要说，若是事情败露，他会落到什么地步啊！”

　　秦素伊站在窗前，看着外头落叶纷飞，冰雪凋零，心中只剩一声凄叹。

　　她与郡王夙钧相见不过几面。第一次是在郡王府，他玉树临风、温和知礼，她从他的身上猜测着凌浩枫的模样。第二次是佩玲初来乍到时，他的眼中是纯洁而真挚的爱慕，宛然一位翩翩少年君子。还有几次，大约也是宴会的席间，留在她心里的只是几个模糊的影子。 娘娘有毒：王爷，别怂快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