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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9章几封书信

　　凌浩枫宠爱她也好，敬重她也好，可是秦素伊看得出来，其中的真心和虚情假意相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再说殷美人，以为靠着肚子里的孩子还有翻身的机会，却迟迟没有等到解除禁足和封赏的旨意，不时便在寝宫中哭闹。

　　秦素伊还派人去告诫了她几次，养胎的日子里不要忘了抄写宫规。

　　新秀们听说殷美人惹恼了王后，就连怀上了王嗣仍是如此凄苦的境地，个个都学乖了，安分守己地夹着尾巴做人。

　　深夜，月瑟从后院走进殿内，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漆黑斗篷的人影，“奴婢见过娘娘。”

　　秦素伊正站在窗前，抬头仔细端详着墙上装裱起来的那副墨竹图，“听说你有要事禀报？”

　　那人脱下身上的厚袍，露出少女青涩娇俏的脸，正是鸢音。她恭敬道：“是，奴婢发现，宋婕妤每次侍寝前后都会服用私下里调配的避孕药物。”

　　秦素伊皱着双眉，惊疑地看着她，“真的么？”

　　这后宫里，还有第二个女子和她一样，不愿意为凌浩枫诞育王嗣？

　　见鸢音点头，她不禁追问：“这是为何？”

　　“您若看了这些，便知道是为什么了。”鸢音从袖中掏出几封书信，双手递到她的面前。

　　“这都是宋婕妤的？”

　　秦素伊拆开信笺，心头却浮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第一封，上面是娟秀别致的小字，开头便是“吾爱钧卿亲启”，落款是“安平”，洋洒洒几页，通篇都是思念与眷恋之意。

　　再看第二封，则是“钧卿”对宋婕妤的回忆。二人情意绵绵，互诉衷肠。

　　余下几封，也都是二人抒发相思的长文。

　　“钧卿……”秦素伊将手中信笺都放到一边，在心头琢磨着这两个字。

　　鸢音抿着唇，低声道：“王后娘娘，这位‘钧卿’，正是郡王夙钧殿下。”

　　她一惊，纸页纷纷撒落。“什么？！”

　　月瑟等人也是闻之色变。

　　如今宫中最受宠的宋婕妤，竟然与凌浩枫的亲兄弟郡王夙钧有着私情？

　　“据奴婢所知，宋婕妤在来到良京后与郡王，便暗生情愫，二人两情相悦，本已经该谈婚论嫁。未想几个月前大王下召选召新秀入宫，而宋婕妤的父亲却找了算命先生，说婕妤说天赋大贵，若是入宫定能成为人上之人，便不顾宋婕妤的苦苦恳求，将她送入后宫。”

　　秦素伊忍不住长叹数声，“愚不可及！以她商贾出身，若是嫁给郡王为妻，也算是光耀门楣了。而即便入宫嫁了赵王，最多也不过是妾罢了啊！”

　　鸢音亦是无奈，“宋婕妤她在入宫之前都不知道和自己相好的‘钧卿’就是大王的亲兄弟，二人临别之前，郡王才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却一切都已是晚矣！”

　　她一时唏嘘不已，黯然神伤。

　　月瑟轻声道：“人生便是如此，一个不足一提的小误会，却会误了一生……如今宋婕妤已是大王的嫔妃，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她沉默看着桌案上那逐渐融化的红烛，过了许久，才轻启双唇：“若那避孕的药物对身体无害，倒也不必阻止她。若是今后二人还有书信来往，便将它们全都截下。”

　　“是。”鸢音屈膝道。

　　秦素伊闭上双眼，揉着酸疼的太阳穴，“本宫……不能让她步上佩玲的后尘。”

　　月瑟很快带着鸢音从隐秘的小路离开了中宫。殿内恢复了寂静。

　　秦素伊看着窗外月色清冷，不禁悲从中来，却又不觉嘴角带笑，“本宫自知不得真爱，却未想凌浩枫竟比本宫更可怜。后宫芸芸妃妾，又有几人真心待他？”

　　佩玲、宋婕妤另有心上人，而其余竞相争宠的妃嫔，又有几人争的是他的“爱”，无非是为了争权争势罢了。

　　“娘娘，夜深了，小心着凉。”春梅走上前来，为她披上一件披肩，“如今后宫之中，撇开昭仪、宁婕妤不提，其余高位娘娘都安分守己，新秀也不成气候，您一人独大，可该宽心些了。”

　　她轻轻摇头，春梅还是太单纯。

　　“只要这后宫还剩下不止一位妃嫔，那么本宫就永远不会宽心。”

　　树梢上，乌云仿佛一层薄纱般包裹了清冷的新月，倒是周围几颗星辰比月亮更为璀璨。

　　夜风拂面而来，她睡意全无，反而更加清醒。

　　秦素伊知道，这后宫比夜空更加诡暗。而她的身边，仍然危机四伏。

　　“过去看看吧。”

　　这里已经是人迹罕至之处。却突然响起了女子高声说话的声音，难免有些刺耳。

　　二人沿着宫径，从衍云殿朝着中宫的方向返回。不远处的路边，聚集了一群宫人，簇拥着两位妃嫔。

　　春梅眼尖，“娘娘，那不是牟充仪和宋婕妤吗？”

　　“哦？”她好奇地勾起嘴角。这两个人会有什么交集？

　　却听到牟充仪吊着嗓子骂着：“你别以为自己得了几分宠爱，就能够上天了，本宫打你你就该受着，因为本宫的位分在你之上，这、就是宫里的规矩！”

　　宋婕妤面色仍是冷冷的，“娘娘此言差矣，这宫里除了等级尊卑，也该分个是非。这事若是放在前朝，岂非高官犯错，任何人不得进谏？”

　　牟充仪气得发抖，手指着她的鼻子，“你、你！你这是妄议朝政！”她看了眼身旁的宫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本宫说了，打啊！”

　　“是、是……”几个宫女怯生生地走上前去，宋婕妤只是以冷漠的眼神扫过她们的面容，就让她们一直胆寒。

　　而宋婕妤身边的宫女也站上前来，挡在宋婕妤身前。

　　牟充仪见状已是怒极：“还有没有王法了？本宫身为嫔位，掌掴一个婕妤的权力都没有了？你不想挨打是吧，走！前面就是中宫，咱们去找王后娘娘评理！”

　　“何必呢，本宫就在这里。”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秦素伊缓缓走上前去，华丽的裙摆迤逦在身后。

　　“参见王后娘娘。”

　　秦素伊看了一眼宋婕妤，她一如之前，清冷如雪，只是眼底染了一层淤青，整个人似乎也消瘦了几分。秦素伊一时失神，竟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佩玲的影子。

　　“娘娘，请您为妾做主！”牟充仪哪里还有刚才那趾高气扬地样子。

　　秦素伊淡淡睇她，“说来听听。” 娘娘有毒：王爷，别怂快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