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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8章美王后

　　“此处确实适合听琴，若是哪日得空，让俊晟再到此处为本宫弹上一曲便好了。”她随口说笑一句。

　　俊晟是东离人，还会弹《殇雪吟》，还和伏俞一样，对她若即若离。

　　脑中一想起那凄凉入骨的旋律，秦素伊便不禁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心中一阵隐隐作痛。

　　娘娘真不怕步了昭仪的后尘！春梅不敢说出口，只能勉强陪笑：“娘娘真会说笑！”

　　“嘘。”秦素伊却突然冲着她比了个手势。

　　“嗯？”她有些疑惑地顺着秦素伊目光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湖绿色长衫的女子站在竹林之间，身前置了画架，手中正执墨毫，一笔一画，落在画纸之上。

　　女子画的是竹林的景致。而殊不知，她自己已成了这风景的一部分，就宛若出尘的竹仙一般。

　　秦素伊的脚步停在她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一直到女子落笔，用衣袖轻轻拭去额角的汗珠，才走上前去，“婕妤可否将画作给本宫品一品？”

　　宋安平方才一心作画，全然不曾察觉秦素伊的到来，突然听到身后的声音，似是吃了一惊，忙回过神来，却看到秦素伊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

　　她立即上前几步，躬下身子，清声道：“妾宋氏参见王后娘娘。”

　　秦素伊虚扶她一把，“不必多礼。”

　　宋婕妤垂眸，仍偷偷打量她一眼，心中却一阵惊讶：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到这位王后，竟是这样美！

　　秦素伊亦是细细端详起眼前的人儿来：她青丝高挽，随意而别致，仅簪了两支素雅的玉钗，眉若远山，眸如桃花，最柔美的便是那秀若樱红的双唇。可称得上是沉鱼落雁之姿容了。

　　但倘若单论容貌，美则美矣，却也不过是芸芸妃嫔中算是出挑的一个，少了几分灵气。她神情也是冷冷淡淡，虽无不敬，却给人一种难以亲近之感。

　　“婕妤如此美貌，在后宫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难怪在这批新秀之中拔得头筹，独占君心。”她仍不吝言辞地赞赏着眼前女子。

　　宋婕妤表情似乎并无变化，只是屈膝道：“娘娘谬赞，只是大王看妾觉得新鲜罢了，这句‘独占君心’可真是折煞了妾。”

　　秦素伊轻轻勾唇，走到画架之前，仔细欣赏一番，“婕妤的笔触倒是颇有大家风范，本宫听说江南曾有一才女画师薛氏，尤擅画竹，只是一生并未收徒，今日瞧见婕妤的画作，倒是与她颇为相似。”

　　宋婕妤沉默了片刻，才回道：“回娘娘，薛氏是妾的生母。”

　　“当真？”她一时惊愕，却又有几分欣喜。

　　宋婕妤反问道：“妾的娘亲也不算是名满天下的画家，没想到娘娘曾见过她的画作？”

　　秦素伊看着画纸上栩栩如生的墨竹，一时感怀，“本宫的父皇与母后便是在江南定情，而母后以前最爱薛画师的墨竹图。”

　　宋婕妤沉默了片刻，“娘亲若知道先皇后欣赏她的画作，一定会很开心吧。”

　　她对眼前这个清清冷冷的女子似乎也多了几分亲近，便柔声道：“什么时候本宫召她入宫可好，又可为本宫作画，又可让你们母女相见。”

　　“妾的娘亲……”宋婕妤眸中起了一层迷离氤氲，煞是凄凉哀婉，“已经去世数年了。”

　　“本宫不该提起此事。”她微微一愣，轻叹一声。

　　女子轻轻微笑，半分淡然，半分苦涩，“无妨，娘亲抱病了许多年，日日煎熬，撒手而去也是一种解脱。也是为了给娘亲治病，妾和家父来到良京，如今才有幸能够入宫为妃。”

　　有幸？亦或是不幸？秦素伊一时无话。

　　从这幅墨竹图之中，她仿佛能够看到宋安平淡漠清高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柔和而寂寥的心。也许这样一个人儿，本不应该入这落落深宫。

　　“本宫很喜欢你的画。可否再绘一幅，送给本宫？”

　　宋婕妤仍是处变不惊，屈膝道：“这是妾的荣幸，若娘娘不嫌弃，就把这幅拿去吧。”

　　她轻轻点了点头。宋婕妤便将画纸取下，轻轻卷了起来，递到春梅手中。

　　“那本宫便先走了，婕妤自便吧。”

　　秦素伊提起裙摆，小心踩在石板路上，原路返回花苑之中。

　　春梅手里捧着那幅画卷，撇着小嘴，“娘娘，看起来您好像很喜欢宋婕妤？”

　　“本宫与她有缘。”

　　“可奴婢怎么总感觉这人有股心气儿，一副冷淡的样子啊，真是叫人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

　　她不禁无奈轻笑。春梅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嫉妒她得宠的妃嫔呢？

　　“春梅，你知道么，这后宫里的女子大体分为几类：一种是本便温柔善良的，再者是用善良的表象掩盖狠辣内心的阴险之人，还有一种是从不掩饰自己内心的蠢人。而宋婕妤这样的，却是独一个。”

　　春梅似懂非懂点点头，“您要帮她？”

　　“她兴许并不需要。”秦素伊的眼底似乎有波澜暗涌，“回去罢。”

　　“是。”春梅歪着头仔细思考了一番她话中的深意，却终是徒劳。

　　她脸色略微变了，仍是平和道：“她前些日子顶撞了妾，妾罚她禁足在寝殿之中，抄写宫规。”

　　殿中沉默了一会儿，“她……怀了身孕。”

　　秦素伊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这可是大喜之事，也能宽慰大王的失子之痛了吧，殷美人立下如此大功，是否便功过相抵，之前的事不作数了？”

　　怪不得凌浩枫今日会突然前来！

　　凌浩枫看着她脸上阴郁的笑意，轻叹了声，“她若是真的触怒了王后，再大的功绩也是不能拿来抵罪的。”

　　“大王真真么想？”秦素伊仍是质疑。

　　“孤今日来，也是想问你，是不是真的还在生她的气。孤去看过她了，整个人哭得不成样子，说是无颜无德侍奉在孤的身边，像是已经悔过了。”

　　她神色一愣，他话说得好听，不过是想让她心情大好，宽恕他的宠妃罢了。

　　“若您见过她在妾面前是个什么嚣张跋扈的样子，现下便不会替她说半句好话。”

　　“好好，不说她了，既然王后罚了，那她就该认罚。孤也是一时心软，并不知其中缘由，你莫要放在心上。”

　　听他婉言讨好，秦素伊紧绷的脸这才放松了几分。

　　“若王后你能够为孤诞下一男半女，那便是最好的。”他笑着逗弄着她。

　　秦素伊不置一词，只是面带微笑，“那就休息吧，大王。” 娘娘有毒：王爷，别怂快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