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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止是在第二天傍晚醒过来的,昨夜她睡前陈斯特地给她点了安神香,她身心俱疲的状态下一下子睡到了现在。
她出屋看了眼天空昏黄泛紫的烟霞,心里却犹豫着别的事情。终是熬不过心里的念想,就近找了个小和尚询问:“公主殿下如今在哪儿?”
小和尚朝她行了个佛礼:“听闻锁魇殿的重症病人情况又严重不少,公主殿下去探望了。”
胭止心揪了一下,向小和尚道了谢就立马往锁魇殿的方向走去。锁魇殿是离崇云主寺最远的偏殿,胭止到的时候天色已昏暗起来,处在光明与黑暗诡异交融的时刻。
她听得到锁魇殿凄厉疯狂的呼喊,听的到他们逃无可逃的无边绝望,她在想,是谁在动手?
她站在油漆斑驳却依旧坚硬的殿门外,那些属于南宫玮的亲信居然让她一路畅通的到了这里,原来她知道自己总会来的!
女子依旧银裳如雪,光彩华贵,手中的雪色长鞭宛若蛟龙,每一鞭都是极快极狠的在人心脏头颅等要害掠过,那些凄厉的呼喊不是来自死人,而是来自还未死去却不得不等待死亡的人。
鲜艳灿烂的血被雪鞭扬到大殿唯一一座金碧辉煌的佛像上,金色,红色,浓烈的交织出惊惧和不可言的妖娆,那佛的眼睛慈悲而冷漠的洞察着殿上一切,不言不语,不悲不喜。
惨叫声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听得到陈斯恐惧的不敢呼吸的脆弱气息,大殿静的怕人,静的如同坟墓里伪造的安宁。
在这样噬人心魂的寂静里南宫玮面朝着那具染血的佛像虔诚的跪下,脸上浮起极淡极美的笑,她微微低头亲吻自己的手指,眼睛却看向佛像的眼睛,两者散发的神韵竟如出一辙,慈悲冷漠,无言悲喜。
她一字一句立誓:“惟愿诸番罪孽,皆我一人承受。”
胭止低下头,一瞬间竟有形神俱灭的感受。她想:我们可不可以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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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止回到房间后不久陈斯就来了,他整个人像是从纸里走出来的,苍白虚弱的叫人心酸,他惊慌不定的握紧胭止的手:“姑娘,咱们离公主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胭止将手抽回,表情有些麻木:“那她该多孤独。”
“那是她自己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陈斯有些生气的反驳。
胭止胸腔闷的难受,微微垂眸不言。
陈斯坐过去将她紧紧抱住,脸上有了笑容:“还是姑娘最好。”
胭止微笑:“是啊,我一看就是可以任你们男人随意欺负的主儿,怎会不好。”
陈斯心里知觉她难受,讨好般的蹭蹭她的脸颊:“我说错话了,姑娘就饶了我这一会吧。”
胭止默默不语,转脸看了一眼窗外黑暗的天空,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服。
陈斯知她是要履行她昨日的承诺,明知她心里不愿,但自己仍是难以自抑的欢喜起来,他渴望这一刻已经太久了,他要真正完全的拥有她,何况这本该也是她该偿还自己的。
胭止突然她停了下来,一直盯着她看陈斯也立刻紧张起来:“姑娘是要反悔吗?”
胭止斜过脸瞧着他微含怒气的双眸,心里无限凄惶,面上却只能妩媚一笑:“怎么会!”说着就褪去了最后的衣裳。
小斯,你已变了……
她温顺躺了下来,一双眼寂静的看他,黑色的发散在脑后,如同此时的夜色。
女子妖娆的身躯终于彻底展现在他面前,每一寸肌理都完美得毫无瑕疵,每一个部位都是男人理想中最漂亮的尺寸。只那样静静躺着,什么动作都不做,就足以让其热血沸腾。
陈斯低下头,眼睛里涌出泪水:“姑娘,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胭止眸中流转起淡淡妖媚的光华,一双长腿轻轻勾住他的要,丰润嫣红的唇向他贴去:“小斯,今晚我就是你的,你想怎样都可以。”
陈斯听后大喜,立刻将自己脱了个干净,覆上身去……
胭止仰头娇呼一声,两行清泪缓缓流入黑漆的鬓角,消失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她是水做的人,身子又香又软,又娇又媚,嘴里发出的声音明明是痛呼,却丝毫引不起别人的同情心,只想更强悍更疯狂的占有她。
女子低低的媚泣着,却又不知她要哭的是什么,她的身体明明兴奋妖媚到极点,可眼里的哀伤沉重像化不开的墨。
半夜时分,陈斯终于累得再也动不了,深沉酣甜的睡了过去,脸上是全所未有的满足笑容。在他怀里的胭止却醒了过来,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挣脱他环抱的手臂,有些踉跄的披衣离去。
她在山下找到一条小河,眼里露出浅浅的欢喜,不管不顾的和衣躺在了水里,眼睛透过碧蓝的水波看到广邈的星空,美的让她几乎窒息,她有些快乐的笑起来,没有声音却是真的欢乐。
她想,这样安静,这样孤独,真好!
她看到天空最美最亮的星星,水的距离蛊惑了她的双眸,她以为这是触手可得的东西,朝它伸出自己孱弱的手掌。晚风习习,凉意渗入骨髓,她等待了太久的手掌,不是星星,而是远方飞来的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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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斯是在梦中醒来的,梦里的温香软玉叫他留恋忘返,他本想再与她温存一番,却发现卧榻之内早无佳人芳踪。
害怕,惊慌,愤怒……这些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他只披了件外袍就急冲冲的赶出去,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嘶吼:“姑娘,姑娘……”
“你有没有见到姑娘?这里最美的一位姑娘!”他没有道理抓人就问,所过之处的院落房屋全都亮起了灯,像看一个跳梁小丑,就像是在看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
嘲弄、嗤笑、污言秽语、惊慌失措……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是下意识的去看那人的长相,姑娘,姑娘去哪儿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定会改的。
不,为何是我这样卑微,就算我待她不好也是她应得的,你忘了爹怎么死的,你忘了当初她是怎样狠心薄情的抛下自己。
得到她,毁了她,让她尝过一场撕心裂肺的痛苦,这一直是你的目标啊!
陈斯恶毒而又疯狂的臆想,脑里兜兜转转的全是她的如花样貌,一时巧笑倩兮,一时决绝无情。
“姑娘,姑娘,我在叫你啊,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出来见我,见我!”寂静的山林回荡着他痛苦嘶哑的呼唤,夜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袍,露出比月光还要苍白几分的肌肤,他的面上的狰狞惨淡统统化为绝望。
他听到风声由远及近的来到他耳边,闻到她身上独特的迷人香味,秀气可爱的脸上立刻爬上欢喜的笑容。他想,自己还可以再原谅她一次。
尖利的长剑自他背后贯穿胸膛,他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冷漠如冰的音调:“你活该是这样的结局。” 胭脂醉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