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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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
慕凉烟的神色一紧,迅速转向傅司城:“怎么了?”
她这才发现,傅司城的面色有些沉,他的袖子往上挽起,露出来的胳膊上,有几道狰狞的血痕。暗红色的血液,正从伤处渗出来。
“你们动手了?”她瞬间反应过来,“他是装的?!”
说话的同时,她已转过身子,朝着地上的人,直接就是一脚。
“倒也不是……”
傅司城回答的时候,她那一脚已经踹完了。秦霁然的身体抽了抽,躺在地上没其他反应;而正在诊治的白袍,倒是被吓得不轻,手里的竹篮子都掉了。
“不是装的。”傅司城的声音继续,以轻描淡写的口吻,概括了适才的一切,“他好像变得有些迷糊,不太能控制自己……”
简言之:秦霁然控制不住自己,而他,用武力帮他控制了。
“弄得不人不鬼,能控制住就怪了!在酒庄的时候,他就跟个怪物一样……”话说到一半,慕凉烟的声音骤然一停,她想到了什么,倏地皱眉,“你背上的伤怎么样?”
他的伤口复杂,到底还是没彻底愈合!让他对付怪物状态下的秦霁然,一次可以算是侥幸,但三番四次的,哪能保证伤口完好无损?
她在询问的同时贴上他,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探入他的衣服里,手掌缚上他的背——
熟悉的包扎方式、原样的纱布纹理,唯一的不同,是她指尖所及的不再干爽,而是变成了一层黏薄的湿。
是血,是新渗出来的血液。
“你的……”
“嘶!”
她本想说什么,但地上的人却在此时猛抽了口气,幽幽转醒。
“疼……”他捂着胸口,艰难地坐起来,一身的泥灰和狼狈,“……我的肋骨是不是断了?怎么回事……”
“你发作的频率会逐渐增高,药会逐渐失去作用,你的身体撑不了很久。”白袍在旁边回答,边说便收拾起竹篮,“尽量少走动,多休息比较好。”
“为什么?”但秦霁然听不到,他低头兀自检查着身体,然后一把抓住白袍,“为什么我那么快就会虚弱?你的药不是能管一天的吗?”
“因为你的身体……”
“够了!”不想再听白袍解释一遍,慕凉烟冷喝出声,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对话,“他听不见,跟他说什么都没用!”
她越过白袍,朝地上的人伸手,一字一句——
“解——药——!”听不见声音,这样口型也总能看懂吧?
她现在也很迫切,再没有解药,她就要暴躁了。
“对、对,是不能拖了……”秦霁然点着头,自言自语地低喃了两句,然后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我们走,快到了。”
………
他们又回到了半山腰,缆车上下客的地方。
“白天的时候,我混在游客里来过,”望着那缓缓移动的缆车,秦霁然的声音有几分自豪,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人我就藏在对面,谁也没发现。”
“解药也在?”慕凉烟问了一句,又想到他听不到,只能作罢。
看着秦霁然缓缓走向缆车,她也只能跟过去。
……
缆车正在慢速运作,在上客的地点,车门缓慢地打开、关闭,如同慢动作的正常运作。
秦霁然跳上了一辆车,他们便也跟着上了这辆。车门缓缓关上,阻隔了外界的一切,将他们控制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
一室寂静。
慕凉烟看了看窗外,计算了一下:照这个速度,晃荡到对面,少说也得十分钟。
“坐会儿吧?”她拽了拽傅司城的胳膊,把人拉到一边的座椅坐下。安顿好他之后,她才压低了声音询问,“能撑得住吗?”
他后背的伤口裂开,刚刚走的那一路,已经让纱布又湿了不少。而且更要命的是,她发现他的体温又在增高了。
又要自生免疫力和病毒再打一架吗?
但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啊!
“可以。”傅司城点点头,单手揽住她,把她往怀里护了护,“我会保持清醒。秦霁然不是什么言而有信的人,万事小心。”
慕凉烟勾了勾唇角,附耳过去:“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拿到他们想要的,就可以动手了!谁还真管秦霁然的死活?
她说完,保持着微笑,看向对面。
秦霁然早已在那里坐下了,他正凝望着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那个白袍就站在侧方的门旁,处于一个双方中间的尴尬位置,还时不时望着她的方向……
这种眼神很奇怪。
诧异、新奇、怯懦……白袍的眼神里,混杂着很多复杂情绪。而她整个人也不似在酒庄的那般从容镇定,反而是畏畏缩缩的样子。
是刚刚被恐吓吓到了?还是别的?
“喂,”在又一次抓住白袍偷偷瞟来的视线后,慕凉烟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在看什么?”
突然被抓包,白袍明显哆嗦了一下。
“他……”她怯生生地抬头,指了指傅司城,又立马把头低下去了,“他是谁?”
问傅司城的?
慕凉烟疑惑地蹙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迅速想到了某种可能:这个白袍也是个医生,不会是看出傅司城有伤,所以来打探的吧?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关你什么事!”
“对、对不起……”白袍竟没有生气,反而磕磕巴巴地道歉,“我、我没别的意思,就、就问问而已。”
说话的同时,她还态度隆重地朝她鞠了个躬。
慕凉烟有些讶然: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我跟你说过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她的语气和缓了一点,再次跟对方强调,“我不会真要你的命。”
“谢、谢谢。”白袍又鞠了一躬,然后在地上坐下了。
“你不嫌凉吗?”看到她坐在地上,慕凉烟多嘴问了一句。
现在外面温度很低,缆车外面都凝了一层厚厚的白霜,铁质的地面更是一片冰凉。不冷吗?秦霁然旁边不还有位子吗?
“不,这里特别好。”白袍摇摇头,环视了一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像个小房子,待着特别舒服。”
“舒服?”慕凉烟低笑,没再强求,由着对方去了。
但这地方,对她而言,完全和舒服沾不上边——在这窄小密闭的空间里,来自秦霁然身上的臭味,压根发散不出去,而且越来越浓烈!
令人头晕作呕的味道,可偏偏除了她,又仿佛没其他人闻得到。
慕凉烟环视了一圈,悲哀地得到了这个结果。她努力把脸埋得离傅司城近一点,想用他的气息驱一驱,但很快又闻到傅司城身上的血腥味……
抬头是臭味,低头是血腥,她每经历一次呼吸,看向秦霁然的眼神,就怨毒一分。
“我为什么要和这个臭烘烘的东西一辆车,缆车后面还有那么多……”度秒如年地过了一阵,慕凉烟自言自语地低喃,懊悔地感叹了这句。
她没指望别人听懂,也没指望有人应和她。在别人耳朵里,她的这句话,听起来也不过是普通骂人的话。
只是她没想到——
“这是死亡的味道。”在她的感叹之后,白袍却陡然开口,接了她的话,“不是臭,是死亡的味道。”
“什么?”慕凉烟一惊,猛然坐直了身体,“你也能闻得到?”
她的目光在白袍和秦霁然之间游移,前者正摇了摇头,试图说什么,后者则是正好收回目光,站了起来。
“快要到了。”秦霁然出声,抬脚径直走到白袍跟前,蹲了下来,“还有药吗?”他的态度很诚恳,“我的感觉不太好。”
白袍一愣,连忙拿起身上的小竹篮,从里面翻出个蓝布包,里面一堆针灸之类的东西。她想拿来用,但还未把包展开,就被秦霁然推了回去。
“我要药!”他强调,“能让我恢复一点的药!”
白袍没办法,又往下面翻了层,掏出一个小巧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东西递了过去:“靠这个是不行的,副作用太大了。”
秦霁然接了过去,一口直接吞了。但他没让白袍把瓶子收回去,而是伸了手,直接要抢:“把剩下的都给我!”
“你干什么?”白袍面色一惊,瞪着双眼不肯放,“不能多吃……诶,不行!这样会死的!”
劝阻变成惊叫,已过中年的白袍哪里有秦霁然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后者把东西抢过去,直接瓶口对着嘴,把所有的药剂都灌了下去。
“……会死的!”白袍的声音里难掩惊慌。
她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好不容易才抢回那个药瓶,但在手上倒了倒,里面已然空了。过量的药丸,已完全进入了秦霁然的身体。
慕凉烟捂住鼻子,因为在秦霁然服药五秒之后,她闻到了更浓烈新鲜的臭味。仿佛就像是在映照白袍的那句话——
死亡的味道。
“到了。”秦霁然已精神抖擞,他站在缆车的门口,抬手指向对面的某个方向,“就在那里。” 误踩BOSS心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