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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母没忍住跟陆父抱怨了几句,陆父却觉得她有点小题大作,一把年纪了还跟两个小姑娘计较,陆母就更恼了几分。
这事张惊鸿看得清楚明白,心里记她们的好。
林秀婉朝她微笑:“以后你婆婆要是欺负你欺负的很了,你就请我和胜男来你家里小住,我们帮你欺负回去。”
张惊鸿心里温暖,软声应下:“好!”
她们走后,张惊鸿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却又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这样的好姐妹。
林秀婉回到迈华后把张惊鸿的事情说给秦澜光听,秦澜光有些好笑:“林女侠又去给好姐妹打报不平呢?只是这种事情你掺和的越多,张惊鸿怕是就越难做。”
他说的打报不平还是指的当初在学校里为那位大嫂出头的事。
林秀婉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便说:“我没打算掺和,我和胜男只是用实际行动告诉陆家的人,惊鸿就算没有母亲,没有亲生姐妹,也还有我和胜男,真要吵架的话,也是有人的。”
她在农村长大,出嫁的女儿如果遇到了委屈,就会叫上自家的兄弟姐妹讨回公道,能有多少效果她不知道,但是她却觉得那场面很刺激。
秦澜光知道自家妻子的性子,便说:“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真去吵完后,张惊鸿只会更难做。”
林秀婉一想的确是这个理,顿时就蔫了。
秦澜光轻搂着她说:“不过我看到你这样为惊鸿打抱不平,我却很开心,一则是因为我娶了个善良的妻子,再则是我母亲和我妻子相处的很好,我不用为这些事情烦心。”
林秀婉朝他看了过来,他立即就明白她的意思,忙表明立场:“你要和我妈吵架,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他说得这么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他长这么大就没见他母亲和人吵过架。
当初造反派跑过来抄家的时候,他母亲也只是把他抱在怀里,睁着一双冷清清的眼睛看着他们把家里搬空。
林秀婉却听得哈哈大笑,抱着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虽然觉得你这句话不是太可信,但是我就算是被骗,心里也高兴!”
秦澜光:“……”
他也不算骗她吧?
林秀婉回到迈华,生活上很甜蜜,工作上却有些操蛋。
上次迈华和日方买MDI设备失败之后,整个迈华职工工作的劲头就低迷起来。
尤其是MDI分厂这边,新的机器买不来,旧的机器已经完全成了废铁。
那些设备像是跟他们故意唱反调一样,他们谈判失败后回到迈华,原本还能勉强开起来的机器,彻底罢了工。
就连一直都很冷静淡定的车间主任也骂起了娘:“以前他娘的还能修半年工作半年,现在好了,修十一个月工作一个月都做不到了!”
他骂得狠了就又说:“秀婉只拿一盘菜扣在日本人的头上那是轻了!真该拎壶开水兜头浇下去,让那日本人的脑壳烫成个鸡蛋,再一脚踢飞,好好滚蛋!”
林秀婉听到这别开生面骂人的话觉得新鲜,跑去跟车间主任研究骂人的话去了,秦澜光在旁看着有些哭笑不得。
旁边的职工也颇为愤愤不平,发扬国骂的特色,有一段时间,车间里脏话满天飞。
只是骂完之后他们还得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MDI设备要是进不来,他们这个MDI分厂,也就变得多少有些名不副实。
且机器设备修不好,职工们也没事干,总不能天天打扫卫生吧?
也不能天天互相吹牛打屁,时间长了,众职工不能创造效益天天让国家养,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
秦澜光和车间主任拉着几个骨干开了好几个会,想着改变眼前尴尬的局面,每天聊完后,他们就又进了没有设备的死胡同。
也因为这件事,MDI分厂这边的出去没少被其他厂区的人嘲笑,说什么的都有。
说得最难听的是骂他们是废物,占着好几个亿买来的设备却干不了活,生产不出东西来。
这话虽然说得极为难听,但是却又是事实,车间里最能吵架的人也吵不出花来。
因为这事,MDI分厂的人走出去似乎都要比其他厂区的人矮上一截,腰杆子都直不起来。
到这个时候,那三套昂贵的设备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负担。
这事不仅秦澜光和林秀婉急,周书记也急,跟部里汇报了一大圈之后,最后的决定和林秀婉之前的设想一致:找欧美的企业买。
但是因为有了日本企业的前车之鉴,和他们前期沟通的时候都不算太顺畅,磕磕绊绊地没有太多的进展。
周书记非常恼火,也不能让MDI分厂那边的职工都闲着,便跟部里申请买了几台国内最常见机器设备先生产低端的产品,至少让产线动起来,不能让人都闲在那里,怎么也得创造出效益来。
新的设备很快就买了进来,安装和调试是一个费心费力的技术活。
车间主任年纪大了,对这些新设备并不懂,周书记又有意想要培养秦澜光,便把这些事情交给他做。
这些事情工作量极大,就算秦澜光脑子聪明,做事利索,统筹能力极强,也被这一大摊子事折腾的不轻。
自从新设备安装调试开始,连着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就没有准时下过班,天天忙到晚上十点过后。
身上的工衣染上黑乎乎的机油,连着他身上的汗味,那味道,简直不是一般的销魂。
林秀婉嫌弃的要命,他每天一回家就被她拖到洗手间,从头到脚搓一遍。
机油沾在身上想要洗干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衣服沾上了林秀婉还能用面碱帮他洗干净,他身上总不能用面碱去搓,只得舍下肥皂去搓。
秦澜光被她搓得有些哭笑不得:“你之前也在车间呆过,身上也经常染一身的机油,之前也没见你嫌弃,怎么现在倒嫌弃起我来了?”
林秀婉回答的理直气壮:“我就算再嫌弃也不能嫌弃自己吧?再说了,之前机油溅到我身上的时候也没有你这么大的味!”
“我以前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臭男人这个词,看到你这副样子后我就有点明白了,果然够臭。” 诗酒正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