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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悲歌之音
旭日东升。
南蛮秘境的天空不是蓝色的，而是一片苍茫之白。
天空中的太阳鲜红如血，缓缓自东方升起。从大巫山头上眺望远去，朦朦胧胧的大草原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青草上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给人一种凄寒之感。
哒哒的马蹄声自远方而来，白雾之中见到一片纵马而来的声影。
大祭司仙逝，大巫族举族同哀。按照他们的习俗，他们将举行一场好大的祭典，同时新的大祭司将接过乌杖，成为大巫族新的掌舵人。
在大巫族，族长的地位要远逊于大祭司。
陆凡从牧云那了解到，随着岁月的变迁，大巫族的血脉越来越稀薄，掌握天眼之术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主要是因为南蛮秘境之中的有灵之物越来越少，已经没有办法培育出更多的祭司了。巫力和灵力虽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但本源却是相通的。
马群之后，一片片黑压压的人影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大巫山挪移。
他们就像是一群从黑暗之中行走而来的朝拜者，当黑暗褪尽之后，他们却发现黎明其实早已远处，所到见到光明不过是生命燃烧到最后的火苗。
他们的步伐很慢，头上都带着黑色的羽毛。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着悲伤，但却没有泪水，有的只有让人窒息的寂静。
快到大巫山脚下之时，他们都翻身下马。
牧天歌领着族人们徐徐的往大巫山靠近，面带虔诚，如同最虔诚的信徒拜见他们的神祗。几万大巫族人，无论男女老幼，他们围着大巫山唱起了那一首族歌。
“舍我身躯，无我悲欢，世皆废土，囚我大荒，天不见广，地不见宽，死亦何苦，生亦何欢，否极泰来，何得宁康，舍我身躯，战我忧伤，苍天者诛，世皆废土。”
悲戚的歌声就像破开黑暗的一道白刃。
这声音响彻天地，盘旋远去，仿佛与整片草原融合到了一起。
几万大巫族人的歌声，如泣如诉，扣人心弦。这声音荡气回肠，直击人的心灵深处，久久难以消散。
在这歌声之中，牧天歌领着牧峰，还有三个步履蹒跚的白发老者，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大巫山的石阶。
牧云手持乌杖，他站在石阶的尽头，目光炯炯有神。
牧天歌等人在他身前三丈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他们对着牧云跪拜了下去，“天佑大巫！”
这是一场祭奠，更是一场传承。
徒然，一声鹰唳传来，高空之中，一只大鸟由远及近。
牧天歌等人目光一缩，大巫族众人的目光也都纷纷看向那飞跃而来的巨大黑影。
陆凡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鸟，或者说它不算是一只鸟了，因为它没有鸟的坚硬嘴壳，头部看起来更像是一头雄师，它身上没有羽毛，反而长满了黑色的鳞甲，浑身上下只有翅膀上长满了长长的的如刀锋一般的棕褐色羽毛。
在鸟背上，一个手持弓箭的少年人孑然而立。
“家兄听闻大祭司仙去，特命黑辰前来悼念！”
虽然他嘴上说着悼念，可是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尊敬，语气也是趾高气扬的，反而给人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陆凡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叫黑羽的年轻人，他身上穿着用某种柔软藤条编制的衣物，看起来更像是一件铠甲，上面用黑色的羽毛装饰。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凶戾的气息。他的后背上背着一个箭筒，手握一张古木长弓，目光犀利，如同鹰眼。
“黑辰此来，一是奉家兄之命表示哀悼。二是代表家兄来向牧族长求亲。家兄黑林贵为黑羽族之长，希望能够牧思小姐共结连理，成就一段美满姻缘。不知道牧族长可愿意这么亲事？”
听他的语气，这哪里是来求亲的，这分明是来逼亲的。牧天歌等人此时还跪拜在地，黑辰贸然前来，并且打断了这场庄严肃穆的祭典，本来就是极其无理的。而且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牧云一眼，丝毫没有把牧云这个新继任的大祭司放在眼里。这本来就是对大巫族的藐视！
牧云缓缓的走到牧天歌等众人面前，将他们一个个扶起。
他不开口，牧天歌等人也不说话。场面上有些怪异的冷清，黑辰竟然直接被无视了！
这种待遇让他很是恼火，“大巫族真是无人了，大祭司的继任者居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你给我闭嘴！”
牧云虽然一脸淡定从容，可是遭受到如此挑衅，牧峰却有沉不住气了，他直接取出自己的配剑，往黑辰投射而去。
黑辰似乎早有准备，直接从身后的箭筒之中取出一只长剑，张弓如满月，一道乌光瞬间与配剑撞击在一起，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牧峰的长剑居然被箭锋破开，一寸一寸的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支离破碎。
他这一箭，如同死神之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击牧峰的面门射去。
陆凡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丝毫的灵力波动，可他的箭却拥有着堪比金丹境强者的气势。
这是来自于他身体里的血脉。
就像老虎天生有着獠牙，飞鸟天生长着翅膀。黑羽族，天生就有着这神奇的射术。
可牧峰也不是吃素的，面对来势汹汹的一箭，他没有丝毫的退却。直到箭锋在身前几寸之时，他双手一握，竟是想要徒手将这一箭接下。
如果这一箭没有之前的长剑相阻，以牧峰的能耐，想要接着这一箭几乎不可能做到。即便是现在，他接箭之时，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身躯爆退数丈。他双脚盘扎于地，身躯如同一块石头一样被推开数丈远，直到抵住一块大石上才堪堪停了下来。
黑辰这一箭，竟后发制人，完全将牧峰压制。
“不愧是黑羽族第一高手，可我大巫族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牧云淡淡开口，他把目光看向黑辰。不知怎么，黑辰被这眼神一瞪，心里竟有些忐忑的起来。不过很快他就平息了心绪，哈哈笑道，“大祭司已死，你大巫族何人可以阻我？” 不朽通天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