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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牧云
陆凡的话让大祭司身躯一震。
他面带惊恐，激动道，“不可，千万不可。”
这让陆凡有些奇怪，他有心让南蛮秘境重见天日，彻底摆脱禁锢，可大祭司听到后不仅没有一丝喜色，反而诚惶诚恐，这让他有些困惑。
“咳咳咳……”大祭司剧烈的咳嗽起来，佝偻的身躯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他声音有些虚弱，“万万使不得，南蛮秘境到如今的地步，已如累卵，贸然破阵只会鸟巢倾覆，一切都将化作灰灰。”
他的眼中带着惊恐之色，牧云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让他稍微舒服一些。
陆凡见他这般模样，从空间袋中取出一粒天灵丹递给他，说道，“您将这天灵丹先服下，可缓解你的痛苦，我们慢慢说。”
大祭师连连摆手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这把老骨头再服用这灵丹只是暴殄天物，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南蛮秘境是无灵之地，此等灵物是用一粒少一粒，没必要用在我这将死之人身上。”
“在下有些不明白，为何我说到破阵，大祭司非但没有喜悦，反而面带惊恐？”陆凡疑惑道。
大祭司无奈叹息一声，他渐渐的平复心绪，徐徐说道，“南蛮天阵非人力可为，九千年前，三族全盛之时合三族之力也只堪堪将秘境破开一道狭小的口子。也因为那一次唐突的举动打破了世界的平衡，我族图腾玄灵圣兽也因此遭受反噬而石化，化作了这大巫山。南蛮天阵，非人力所能破，强行违逆，只是自取灭亡，咳咳咳～”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又剧烈的咳嗽起来。陆凡知道，再细问下去，他的心绪一定会更加的激动，只好作罢。
“老朽寿元已尽，难以为继。黑羽族和天蛮族对我的十二爻天阵皆有所忌惮。此阵与我命脉相连，我陨，则阵亡。其他两族必定会趁虚而入，我大巫族将危在旦夕。”
大祭司强撑着身体，想要将殿首的那一根黑色拐杖拿到手中，牧云眼疾手快，连忙将拐杖取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他。
“此乌杖是我大巫族历代大祭司的传承圣物，拥有它，就代表了大巫族无上的尊荣，举族上下莫敢不从。”大祭司苍老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解脱与释然，他沉声道，“牧云听命！”
牧云连忙起身，然后又在他身前跪了下来。
“我将乌杖还有大巫族的未来都交到你的手上。从今往后，你将是我大巫族新一任大祭司，你的任何决定都牵系着整个大巫族。你明白吗？”
牧云小心翼翼的从大祭司手中接过乌杖，他的表情无悲无喜，似乎将这一切都看得通透一般。他说道，“弟子牧云，谨遵师命，愿与大巫族同进同退，同存同亡！”
“不，我不用你同存同亡，收起的仁义之心，你要变得自私一些，不管发生什么，哪怕举族倾覆，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大祭司的脸色突然间又变得红润了几分，似乎交托乌杖之后，他终于得到解脱了。但陆凡明白，这只是他回光返照的假象，他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他转而看向陆凡，说道，“陆凡小友，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陆凡连忙道，“您说！”
“三族角逐，生死有命，大巫族大势已去了，非是一人可以扭转乾坤。可我大巫族香火不能断，只要牧云活着，大巫族就有希望。牧云身具我族最为纯粹的返祖血脉，老朽恳求你，无论如何，都要保其性命。”
大祭司挣扎着匍匐倒地，竟向陆凡跪了下去，陆凡想要将他扶起，可是他却异常的坚决。“陆凡，此一拜是为大巫族而拜。牧云他日成长起来，必定会铭记你的恩情！”
他还不知道牧云已经认陆凡为主了，但陆凡也不好说破。
“大祭司放心，有我在，牧云定当无恙！”
听了这话，大祭司这才肯起身。他叹息一声，说道，“大巫族竟是一些庸碌之辈，妄想用一个女人交换得举族的安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此乃大族之间生死存亡之事，岂会是一个女人可以左右得了的。”
陆凡知道大祭司所指的是牧天歌他们想要用牧思联姻其他两族的事。
大祭司看着陆凡，声音又变得十分暗弱，“如此，大巫族就拜托你了！”
他的头慢慢的垂了下去，陆凡已经感觉不到他的鼻息和脉搏了。回光返照之后，他终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殿宇中壁龛中的火光也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摇曳着火苗，渐渐的变暗了。直到最后，火光彻底熄灭，整个大殿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陆凡见到了奇怪的一幕，大祭司的身体竟然开始慢慢的蜕变，化作了一个黑色的石雕。
牧云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对着大祭司跪拜下去，行了三个磕头大礼。
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面对生死，异常的冷静。他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眼泪，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理所应当。
陆凡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不伤心吗？”
牧云竟露出一个笑容来，说道，“生死是天道宿命，生命本就是从无中而来，最后历经轮回，又归于无。师父直至离去，都牵系着大巫族，死亡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从牧云的表情之中陆凡能够看得出来，他理智的可怕，非是他没有感情，而是他真的将一切看得通透。
能将生死置之一笑，多少人可以真正的做到呢？
死亡这件事本来并不可怕，不管你是畏惧它，还是敬畏它，它总会如期而至。
牧云淡淡的说道，“其实我早已经觉醒了大巫族的先祖血脉，天眼之术已有小成了。我能从三枚铜钱之中窥见因果，能成因果之中窥见未来。对我来说，生是因，死是果。天命早已注定，我们都只是被因果线牵连在一起的木偶而已。既然早已知道一切都会发生，为什么还要悲伤呢？”
说到这，他又把目光转向陆凡，眼神中透出一丝奇异的光芒，“直到我遇见了你，你的因果我看不透！你的命理就像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似是而非。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摆脱这命运之线的变数，所以我愿意追随你，去看看命运之外的东西！” 不朽通天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