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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飞、史进二人行了一个时辰,便到李忠常去的市集。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或买艺,或耍猴戏,或变卖兵器,或收药,林林总总。二人不约而同,欲寻一处酒馆解渴,只见不远处一酒馆唤做“三界馆”,那门面装饰极为气派,门口立六根圆木红柱,里边的嘈杂声,声声入耳。门两侧挂着一幅字联,写着:“东西南北四面八方皆入此,春夏秋冬四季八财尽收之。”
二人进了酒馆,那店小二立即笑脸相迎:“二位爷,快请坐,想要吃些什么?”晁飞财大气粗道:“将你这里好酒好菜都上些。”小二喜道:“得勒,二位爷请稍等,饭菜一会儿就到。”话毕,那小二麻溜的跑问了后厨。
史进摸摸口袋低声道:“飞儿,这里饭菜指定不便宜,不如少来些?”晁飞自信道:“小舅只管安心吃,不缺银子。”不多时,只见七八个打扮花枝艳丽的女子,手中各捧着一盘菜,陆续放置在两人面前,临走皆嫣然一笑道:“二位爷,请慢用。”只见桌上那七八个菜,都是晁飞不曾见过的,盘盘有肉,个个色味俱佳。两人随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美哉不必多说。
“店家,你这里可曾有位十八九岁的少年,生的白净,七尺之高!”晁飞听得身后有人叫嚷,回头视之只见一大汉,单手叉腰,环视四周。那店家陪笑道:“小店来往客多,不曾注意客官所寻之人。”
那大汉旁边一随从插话道:“三大王,小的分明看到跑进这酒馆,不会错的。”那大汉气嚣道:“给我搜,今天一定要找到,否则拿你们是问!”随后五六个跟班,毛毛燥燥地冲进酒馆,上窜下跳地找起来。
晁飞本对此事不感冒,正吃菜间,忽然感觉旁边之人有些异常,一人独坐,左手饮一碗酒,戴一草笠,右手中紧握着一柄龙须镋,晁飞斜视了一眼,见那人几缕胡须散在桌边。晁飞便觉得蹊跷。于是乎,灵机一动,转身去与那人喝酒,并说道:“宋兄,何故一人孤饮,小弟前来陪宋兄一陪。”那人先是一惊,正欲右手出镋,被晁飞按了下去,并轻声耳语:“不想被发现,就配合我。”
那人随即放下龙须镋和晁飞干了一碗,刚那群人跑到了楼上搜寻,一时不曾下来,晁飞见机,向小二招手示意结帐,扔下一锭银子便拉着史进和那人出门而去。三人快步走至一偏僻之地,然后停下脚步。晁飞转身对那男子讲道:“不管你是何人,适才那些人不似好人,如今这里算是安全,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那男子摘下草笠,撒下胡须,露出一幅俊俏的模样,哈哈笑道:“刚刚还多亏仁兄出手,小弟在此谢过!不过兄台也不问我是谁,就施以援手,就不怕我与他们是一伙的?”
晁飞听后,哈哈笑道:“你若恶人,又怎会躲避那伙恶人,而随我来,虽不知你底细,但却认定你并无恶意对我。”那男子正经道:“方才多谢仁兄,后会有期。”说完便消失在人群中。晁飞记忆中似乎并无此人,不过心中却有不明之意。二人拍拍衣服,径直朝市集北边走去。
出了市集,向北走了五里多地,一片松树林挡在面前,两人沿着林中小道,稳步行进着。“嗖”!一枚暗镖瞬间飞向晁飞,史进见状忙抬起朴刀,挡了开。
史进急道:“有强人出没,飞儿小心!”“小子,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入,上次一别可还记得我!”只见远处讲话之人正是之前遇到的钮文忠。他的左肩似乎已无大碍,右手摸着铁蜻蜓,恶狠狠看着晁飞。
晁飞讥讽地回道:“呵,我当时何处高人,原来是手下败将,怎么,换地方来剪径又遇到小爷,还不求饶?”
钮文忠气急败坏道:“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没得人救你!”那钮文忠说完,便跨马奔了过来,手中一把三尖两刃刀,更是呼呼生风,像一条巨蟒朝晁飞砍去。
史进将晁飞推至一旁,提起朴刀便迎上去,两人马上马下战成一团,那钮文忠速度极快,一出刀便将史进击退几步,史进也曾使过三尖两刃刀,深知此兵器的利弊,当钮文忠再次拨马持刀冲向史进时,史进转身反劈一个盘龙吐信,便将那钮文忠的坐骑,前腿斩断,钮文忠顺势从马背滚下去。滚落在地的钮文忠,拾起兵器与史进对视站着。
钮文忠气愤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来管这档闲事,这是我与他的私事!”史进道:“此乃我外甥,你道我管不管,况且你这贼人剪径,便不是什么好勾当,全当为民除害。”说完便一招金龙出洞,上步砍去。三尖两刃刀是马上兵器,马下却不好施展,钮文忠抬刀相迎,挡下来,却也费了许多体力,两人一砍一挡,一扶一托,战了十余回,那钮文忠便体力不支,败下来,手中兵刃早已脱手,史进上前便准备砍其项上人头。
“好汉且慢!”只见一人从远处慌张跑来。正是刚刚的少年,晁飞疑问道:“兄弟认得此贼人?”那男子低头恳求道:“实不相瞒,此乃我家叔父,还忘二位能高抬贵手!”
晁飞心中顿时对其身份有些好奇,问道:“请问兄弟名号!”
男子虔诚道:“小弟姓田,单名定字,还望念在刚才的恩情上,饶过我叔父这回。”
钮文忠倒在地上喊道:“少主,不可求他,我技不如人认栽,但不可失了身份!”
晁飞记忆中,田定乃晋王田虎之子,便试问道:“这么说你是田虎之子?”田定道:“不错,家父正是田虎。”
晁飞道:“早听闻河北田虎劫富济平,与当朝奸臣,势如水火,是个好汉,且今日与贤弟两次相遇,缘份匪浅,这人你便带走吧。”田定听后,自是拜了三拜道:“兄长,仁义之心,着实让小弟佩服,如不嫌弃,定便认兄长做大哥,日后有用得着小弟之处,定当竭力相助。”
晁飞听后,哈哈笑道:“兄弟也不问我底细,便认我做大哥,就不怕我是歹人?”田定听完,会意笑道:“不像不像!那还请问兄长姓名?”
晁飞报了姓名,田定当即拜道:“晁兄在上,受小弟一下拜!”晁飞不解道:“贤弟快快请起,为兄有一事不明,之前在酒馆捉你之人是何来头,难不成是令尊的仇人?”
田定不好意思的讲道:“晁兄,非也,那领头之人是我家三叔田彪,说来惭愧,家中为我准备了一门婚事,可我并不想与那女子完婚,于是婚前我便逃了出来,一路南下来到这里,”
田定青涩的脸庞瞬间微微泛红。晁飞越想越好笑,不免轻轻扬起了嘴角。田定轻声问道:“晁兄,难道是在笑我迂腐?”
晁飞转身道:“为兄在笑谁家的千金没得这般福气,贤弟打算何去何从?”田定自信地讲道:“此地是晋陕豫三地的分界地,听闻陕西关中一带不错,准备去那里玩玩。”
钮文忠爬起身问道:“少主,那三大王也在此地?”
田定威胁道:“来了,追我一路,不过你若见他,可不得泄露我行踪,否则家父那里你便要不好过。”钮文忠拜辞,拾起三尖两刃刀,踉踉跄跄地向林间走去。
田定道:“晁兄又将去往何处?”晁飞回道:“我二人也正要去陕西关中之地,便是巧了!”晁飞将史进介绍与田定,三人边聊边朝着关中方向行去。有道是:
少年不知愁滋味,新婚南下另寻觅。
关中一行乐趣多,兄弟情义密似火。
不知又将何事发生,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水浒晁飞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