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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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是冲着自己来的。
即便如此,沈迟安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为什么这么说?”他平静问道。
梁雯双手撑着下颌,笑吟吟地看着他,目光似乎能够穿过皮囊直摄人心。
“我不知道祝祁喜欢上了你哪点,但是在我看来,你和他都过于稚嫩了,连自己都没办法对自己负责,又怎么能对别人负责。”
言下之意,他们俩人之间的喜欢,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我能看出来你是喜欢祝祁的,”梁雯接着道:“可是喜欢祝祁的人并不少,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哪里特别的。”
“我不需要很特别。”沈迟安摇头:“只要他喜欢我,他认为我是特别的,那么我就是独一无二的。”
“好吧,”梁雯美眸一弯:“那你了解过祝祁吗?”
“只了解过一点,不是很多。”沈迟安抬眼看她:“关于他的……家庭方面。”
“那想必你都知道了,祝祁的母亲因病去世了。”梁雯遗憾道:“他的母亲非常有才华,无论是在音乐还是写作方面都有不少成就,同时还是一家著名出版社的社长,家世也十分显赫,与祝祁父亲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沈迟安皱了皱眉:“门当户对?他们并不是因为喜欢对方在一起的?”
“也不算吧,”梁雯道:“你知道么,'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其实还有下一句。”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沈迟安一愣,半晌才忽地想起,这是祝祁第一次向他解释自己名字时,所提到的诗句。
“这是他母亲为他取名字时所参考的诗句,完整来说应当是'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由此你应该知道了,祝祁母亲对于这段婚姻一开始也并不满意,可是直到后来,她却渐渐爱上了祝祁父亲。”
沈迟安心里咯噔一声:“可祝祁的父亲……”
“是的,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心。”梁雯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接着道:“所以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就十分悲哀了。要么她从未对祝祁父亲动心,两人一直保持着疏离的态度也就罢了,要么两人相爱,白头偕老。可偏偏其中一人动心,另一人无动于衷,于是这就成了一种折磨,还是互相折磨。”
“……”
听到这里,沈迟安心中想的并不是如何唏嘘感慨这一段感情,而是觉得有些心疼祝祁。
“好在祝祁的父母很好,从不在他面前表露这些,以免忽略孩子的教育。直到前几年……祝祁的母亲被诊断出乳腺癌。”
梁雯苦笑一声:“我知道他恨我,因为在他母亲去世后没过几个月,他父亲便将我接回了家。你应该知道,对于我们这种家庭的人来说,随便一个变动传出去都会掀起惊涛骇浪,那时外界传闻祝家换了女主人,亲生子开始失宠,于是从前和祝祁玩得好的那些孩子,一个个纷纷开始离开,偶尔几个留下来的,也不过是在假惺惺地安慰祝祁,更接近他,为了从他身上压榨最后那一点价值。”
怪不得祝祁从来不提自己的过去,而且始终孤身一人,沈迟安恍惚地想着,心脏像被揪起来一样疼。
梁雯揉了揉眉心:“一个又一个的伤害接踵而来,轮番轰炸,我真庆幸他没有做出什么过于极端的举动来,不然我这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中。”
“话是这样……”沈迟安抿了抿唇:“但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可以安稳。”
同样是自私的举动,为了自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享受眼下这一切。梁雯也并不是全心全意在为祝祁着想。
“我不否认,毕竟我也要为了自己而活。”梁雯盯着他道:“那你呢?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我当然是为了……”
“如果你没有勇气为了他站出来,”梁雯骤然打断他:“那就别说的那么好听。你敢站在他的身前吗?再不济,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也好。所有东西都让他一个人独自承担,换做谁也吃不消。”
沈迟安的眼神变了:“你什么意思?”
“你有对他说过'我喜欢你'吗?你敢和他光明正大地站在所有人面前,承受那些目光吗?”
沈迟安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比起那些从始至终虚心假意伤害他的人,你明明给了他希望,却又因为自私懦弱而抛下他,于他而言,你才是最致命的。”
梁雯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所以我说,你们太幼稚了,他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
尖锐刻薄的话语犹如一根银针,针针扎在沈迟安心坎最薄弱的地方。
亏他还对祝祁说,他是为了让自己良心过意的去,才允许祝祁对他做任何事。本质上仍然是自私的,甚至还有点同情的意味在里面,这一点祝祁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祝祁甚至卑微到因为他这番话而觉得很开心。
沈迟安只觉得心脏越来越疼了,眼眶也有点发烫。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过去那个自己的嘴缝起来,不会说话干脆就不要说。
嗓音变得喑哑而疲惫起来:“所以我要……怎么做?”
梁雯看着沈迟安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整个人充斥着浓浓的颓唐之感,暗叹一声:“如果不行,早点离开他,对你俩都好。”
离开是么……?
沈迟安深深闭上了眼睛。
“咣当”。
瓷器撞击桌面,清脆的声音响起,引得两人同时抬眼,朝来者望过去。
祝祁死死盯着沈迟安脸上失魂落魄的神情,萎靡的状态,沉着脸对梁雯道:“我说过的,你不要逼他。”
“我没有逼他哦,”梁雯扯出个疲惫的笑出来:“你心爱的小朋友或许内心早就萌生退意了。不需要任何人逼迫,像逃兵一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
祝祁把甜品推到她面前,俊颜上宛如寒霜飞雪,覆了一层薄薄的寒冰,沉声道:“吃完就走。”
梁雯道:“好好好,别忘了你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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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春来日子渐渐长。人来人往采白蒿,姑娘心中好伤悲,害怕要随贵人嫁他乡。
——出自先秦佚名的《七月》 被精分学弟盯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