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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2章好坏的界限

　　夜流挽自认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虽然卓恒州算是有些因为她受牵连，可他同她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世上最好的事便是问心无愧的事，她既有了凡人的心，当然也该问一问的。

　　她做的一切事都喜欢与北辰浔分享，北辰浔便理所当然的知道全部。

　　他有时候也会微微惊诧，多与夜流挽相处一刻，便多发现一刻未知的惊喜。

　　夜流挽是个很强大的人，无论在能力还是内心上。

　　这一点她自己也清楚。

　　即使入了红尘，唯一的牵挂也不过是北辰浔一个。

　　但她这般原本对于其他人都无所谓的人，竟然也会将他人的心情自然而然地考虑了起来，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按道理来说，她对付卓宏啸，是应该的，她没什么错。

　　至于卓恒州与她非亲非故，谈交情也并不深，这本该与她没有关系的。

　　但她就是十分自然地站在她的立场上去思考了。

　　不止是卓恒州，包括齐文渊也是。

　　甚至细细想来，连西门灵蕊和柳行的立场她也思考过。

　　这原本是一种换位思考，是对于她所处的计划进行更周密的分析才用的，但她却将他人的心情也考虑了进来。

　　这一点还是北辰浔告知她的，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北辰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笑道：“挽挽很善良。”

　　善良吗？夜流挽有些发怔。

　　其实她很久以来，从混沌之域俯瞰凡人，都是从旁观者的角度。

　　她自己不是凡人，没有他们的烦恼，所以自然就没有代入感这个东西。

　　一开始的时候，她不伤及他人性命只是不想扰乱秩序，可不知什么时候就不一样了，她更多考虑的不是天道，而是自身。

　　她开始像一个完完整整的凡人一样去思考，并且如北辰浔所说，她大致算是个善良的人。

　　北辰浔很聪明，也很了解她。

　　他有时候觉得夜流挽虽然经常自称看破了太多红尘，早就习惯了，可她历经这凡尘，分明就如孩童一般纯净，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可爱，善良，灵动，有时候又坚强的让他心疼。

　　她从不将她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总让他忍不住担忧，虽然他知道也许这担忧是多余的。

　　见她眼里略略有些不解之色，他便直接将她拥入怀中，轻声笑道：“小傻瓜，不要多想了。”

　　夜流挽笑了下。

　　“……是因为你这评价让我有些不知如何回应，以前墨墨说我变成了凡人，算是一个好人，那时我就觉得好坏的界限很模糊，纵然做了在外人眼里看来的好事，也未必就是个好人。”

　　狼捕杀鹿，救了鹿对于鹿来说是个好人，对于狼来说，可能就因为一顿饱餐就此错过，从而被饿死了，那不就是个坏人么？

　　墨墨半躺在半空中揉了揉毛茸茸的肚皮，百无聊赖地道：“大人想的真多。”

　　夜流挽一怔，低声笑了笑。

　　好像是。

　　她本不该是个伤春悲秋，胡思乱想的人。

　　北辰浔说：“任何事本就是相对的，你对我来说，善良、可爱，这便足够了。”

　　“只是善良可爱吗？”

　　“嗯？……”

　　“你应该再多夸几句，比如盛世美颜令你一见倾心，聪慧无双令你心悦诚服。”

　　北辰浔笑道：“那你算是替我说了。”

　　夜流挽觑了他个微微的白眼。

　　“不算。”

　　北辰浔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眼神温柔。

　　“不妨，来日方长。”

　　夜流挽一怔，眨眼坏笑了下。

　　“来日方长……可是有些累的。”

　　北辰浔先是不解，随后会了她的意，当即耳朵微微红了，脸色也有些发窘。

　　夜流挽抿嘴偷笑。

　　别看北辰浔如今已经腹黑了许多，套路也会玩，可她若是猝不及防的开车，他仍然接不住，耳朵红几乎都是条件反射了。

　　但是北辰浔好就好在不管心里如何羞涩，面上是一如既往地端得住。

　　他执了她的手，轻咳了声转移话题。

　　“带你去看看练兵的成果。”

　　“好。”夜流挽揶揄地看他。

　　有北辰浔亲自训练，即便是原本毫无底子的任家军，也很快成了气候，很是那么一回事，三千人往那齐齐一站，气势锋锐如即将出鞘的宝剑，令人莫敢直视。

　　就算是任澜见了，也连声道佩服。

　　他就算带了这么多年兵，练兵其实也还是原先那一套，倒是没有想过改变，而北辰浔的方式让他不禁耳目一新。

　　任澜这段时间在祁连城待得很不如意，原本回祁连城述职之后，是为了让太后开放国库，拨发军费的。

　　结果事情接二连三的出，如今高阑珊更是在后宫拒不临朝。

　　他见都见不到她。

　　若是个皇上，他还能直闯御书房什么的，但高阑珊纵然是太后，可也是一介女流，他还真不想来硬的。

　　朝政由姜添昭代理，姜添昭却没有开放国库的权力，只会推脱。

　　其实他心里清楚，姜添昭现在可拿不出钱来，所有的钱都用来让他自己暗中养兵去了，哪里还会拿出来。

　　不过姜添昭也不敢得罪任澜，毕竟任澜的身份摆在这里，所以对于任澜几乎把兵部当家的事，也没有过多责问，而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机会。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半个月之后，边关传来急报——水月王朝再次来犯，携五十万大军，气势汹汹，直逼边城。

　　边境虽然不乏其他优秀的将领，但能顶事的还是没有几个。

　　北辰浔如今舍了兵权，边境倒只能依靠任澜了。

　　于是任澜只能和北辰浔匆匆告别，从祁连城出发，再次奔赴边境。

　　任澜一走，姜添昭明显动作就大了许多。

　　兵部底下的军器监开始大批存储兵器，兵器尤以箭矢造的最多，数量上万。

　　姜添昭无所顾忌的样子，让不少人的心都有些惶惶。

　　众人心底或多或少地有些猜测，但都不敢明说，许多人都在暗中观望北辰浔的态度。

　　可北辰浔仍是没有任何态度，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嫡女嫁到：殿下，请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