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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夫人英明

　　李氏阴沉着脸，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人，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丫鬟都退了出去，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因夜色已晚，所以房里只放了一盏烛台，烛光昏暗，更显得气氛阴森。

　　“你还有脸回来？”李氏终于开口，冰冷地仿佛没有人气，令荣菊背脊整个冒着寒气。

　　她伏在地上：“奴婢服侍夫人多年，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自然是要回来的。”

　　“荣菊，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竟然也有背叛我的一天。”李氏缓缓直起了身子，“你既然回来了，那便去死吧，我再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奴婢不能死，奴婢是要……”荣菊话还没有说完，李氏抄起烛台狠狠朝荣菊头上砸了过去。

　　荣菊尖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混合着滚烫的蜡烛油，从她捂住的指缝里流出来。

　　房间里昏暗的烛光也熄灭了，只有从窗棂中洒进来的点点月光。

　　月色清冷，映得李氏阴沉的脸犹如索命的厉鬼。

　　荣菊忍住疼痛，重新跪好。

　　“奴婢去夜流挽身边，都是为了夫人，夫人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胡说八道！”李氏厉喝一声，冷笑，“为了我？你这个贱婢！这鬼话你也真能说得出口。”

　　荣菊道：“夫人当年下药害了大夫人一事，夜流挽已经知道了，难道夫人不想斩草除根？奴婢记得夜流挽回来的那一夜，夫人就说过想要她和大夫人去地府里见面，这话夫人还记得吗？”

　　“嗯？……”李氏慢慢坐了回去，眼神闪烁，“那又怎样？”

　　荣菊磕了下头：“奴婢服侍夫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轻易背叛夫人，而且背叛夫人对奴婢又有什么好处呢？虽然夜流挽被封为了平璋公主，可她是要嫁去九曲的，并不算真正的公主，奴婢并不愚笨，何必去讨好她呢？”

　　李氏并未说话，只盯着她。

　　荣菊眼神无惧，坦坦说道：“夫人想要扳倒夜流挽，只能在她出嫁之前动手，否则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而她现在是公主身份，里里外外有很多人保护她，只能智取，不能硬来。奴婢服侍夫人多年，自然知道夫人心中所愿，因此便借了机会假装到了夜流挽身边，实际上只是在为夫人寻找下手的好时机罢了。”

　　“所以……你现在找到机会了？”李氏眯了眼睛，略阴冷地瞧她。

　　“是！”荣菊点头，沉声道，“夫人一定不知道，夜流挽原来已是不洁之身！”

　　“什么？！……”李氏噌地站起来，满眼惊骇，“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奴婢绝不敢欺瞒夫人，这是奴婢亲眼所见。”

　　荣菊道，“她在乡下时，有一个相好的男人，她本来以为不会回到相府来了，所以就与这男人私定了终身。可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被皇上封为和亲公主，因此不得不与这男人被迫分开，夜流挽很是伤心欲绝，但又怕别人知道，便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那男人呢？”李氏问。

　　“那男人舍不得夜流挽，连夜跟进了伏龙城，如今藏在哪儿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知道另一件事。”

　　“快说！”李氏立刻道。

　　“夫人想必是知道了夜流挽请求为大夫人重置灵堂的事情了吧？”

　　“当然，不是为了祭奠那个死去的贱人吗？”李氏冷哼一声。

　　“不是，这只是夜流挽的借口。”荣菊说，“她真正的原因是想在大夫人面前与那男人完成婚约。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舍不得那野男人，又不敢告诉老爷或者别人，便想偷偷在大夫人灵堂前和那男人相好最后一次。”

　　“你要是骗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李氏恶狠狠道。

　　荣菊磕头：“奴婢服侍夫人这么多年，当年害死大夫人奴婢也有份，夜流挽作为大夫人的女儿，如今又是公主，若是得知了此事，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奴婢？奴婢还不至于傻到要自己跳入火坑当中。”

　　“你脑子倒是聪明。”李氏缓缓说了一句，坐回了凳子上，脸色阴沉，变幻不定。

　　半晌她开口道：“你是说，等灵堂弄好了，夜流挽会在灵堂里悄悄与她野男人见最后一面？”

　　“千真万确，夜流挽说她在府里没什么人可以信任，所以很相信奴婢，她把什么话都跟奴婢说了。”荣菊道。

　　“呵，这个蠢货，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李氏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这场大戏可不能让人错过了。”

　　她扫了荣菊一眼，心里一直以来的憋闷才稍稍舒展。

　　“我就知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不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这些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做事要做全套，夜流挽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人也聪明，要是一开始就和夫人商量好了，奴婢怕她会发现破绽，而且雪儿小姐心性单纯，奴婢也怕她沉不住气。”

　　“你想的倒是全面。”李氏露出笑意，“既然如此，那你快些回天青院去，免得被夜流挽发现了什么。”

　　荣菊道：“夫人放心，奴婢没有把握也不会出来的，夜流挽已经睡熟了，完全不知道奴婢的行踪。”

　　“嗯，那就好，那你先下去把伤口包扎一下吧，我刚在气头上，下手略重了些，希望你心里别怨恨我。”李氏说道。

　　“夫人不知道真相，放在谁身上都会生气的，奴婢自然不会怨恨夫人，只要说是夜里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好了。”

　　“你一向是个聪明的，这次是我看走眼了，错怪了你。”李氏扶起她，“等到了那天，让夜流挽彻底身败名裂之后，看她在南阳和九曲还有没有立足之地！如此耻辱之事，不但丢了九曲的脸，更是丢了南阳的脸，皇上绝对不会让她再活在这个世上的，连带着她那贱人母亲，生生世世遭受万世唾骂！永不翻身！方解我心头之恨！”

　　荣菊缓缓露出笑意，在阴冷的月光下略显阴寒。

　　“夫人，英明。” 嫡女嫁到：殿下，请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