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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惊梦之说

　　王管家的办事效率果然不是吹的，相府里立刻就热闹了起来，叮叮咚咚的，重新在秋雾院置办灵堂。

　　李氏便是被关在房间内，也能听到动静，更何况，府上的侍卫也没有真正敢关着她，是她自己脸上肿得高高的，不愿意出来。

　　“外面什么动静？”她半躺在床上，放着纱幔问着丫鬟。

　　丫鬟老老实实答道：“是大小姐吩咐管家，在府中重新为大夫人置办灵堂。”

　　“什么？！……”李氏惊得立刻坐了起来，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撕了夜流挽的语气，“这个贱人，她还真敢！……”

　　“老爷知道此事了吗？”她问。

　　“老爷还没下朝回来。”丫鬟道。

　　“知道了，滚下去。”李氏藏不住火气。

　　“是。”丫鬟吓了一跳，立刻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夜晖才下了朝回到府上，立刻就听说了此事。

　　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夜流挽这事本就合乎常理，他没什么好阻止的。

　　“老爷，夫人请你过去。”丫鬟躬身说道。

　　“知道了。”夜晖略烦躁地挥了挥手，李氏最近越来越像个泼妇一样，毫无丞相夫人的形象可言，他有点懒得见到她。

　　想了想，还是去了北安院。

　　李氏早就听丫鬟说老爷来了，忙躺在床上闭眼装睡。

　　丫鬟在门外按照李氏的吩咐低声说：“夫人身子虚弱，又一直等老爷回来，方才太累了，便睡下了。”

　　谁知夜晖根本就不买账，摆手道：“睡下了就算了，让夫人好好休息吧，本相先走了。”

　　丫鬟一急，忙道：“夫人说有很重要的事要与老爷商量，所以吩咐奴婢要是老爷来了，一定要叫醒她，还请老爷稍候。”

　　夜晖脚步一顿，“行了行了，下去吧。”

　　丫鬟退下：“是。”

　　夜晖推门走了进去，见李氏果真躺在床上的，他走到床边，还未出声，便听到李氏的“梦呓”。

　　“老爷……老爷……快走……妾身帮你挡着……”

　　“姐姐……啊…姐姐……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不要伤害老爷……”

　　“啊，救命……救命啊……”

　　夜晖眉头一动，唤道：“夫人？你怎么了？”

　　李氏幽幽醒转过来，泪水打湿了遮脸的面纱。

　　她一见到夜晖，便哇地一声哭着扑进他怀里：“老爷！老爷救命！老爷救命啊！”

　　夜晖也没搞清楚状况，见状忙拍了拍她的背：“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李氏在他怀里啜泣着：“老爷，妾身梦见姐姐满身是血地回来了，她恨恨地指着老爷，说是老爷害死了她，妾身……妾身害怕死了……怕老爷有什么事，一直跟姐姐解释，可是姐姐也恨我，恨我抢走了老爷，因此要杀了我……幸好老爷你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妾身就不怕了。”

　　李氏哽咽问道：“老爷，你说，姐姐的亡灵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夜晖沉声道：“一个噩梦而已，怎么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当年是我对不起如音，我先是骗了她，她生产的时候我又没能赶回来，以至于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还将挽儿送到尼姑庵去，这确实是我的错，她有什么怨气我都愿意担着。”

　　李氏哭道：“老爷你别这么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妾身和雪儿可怎么办啊？”

　　说到夜铃雪，夜晖才想起来今日入宫，特意问了皇上此事。

　　“你放心吧，雪儿确实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学规矩呢，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回来了。”

　　“真的吗？”李氏含着泪眼问，“我苦命的雪儿啊，娘不能保护好你啊，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有什么好委屈的？”夜晖哼了一声，“那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雪儿如此不懂规矩，还不是你惯出来的？皇后娘娘一向宽容大度，如此不与她计较已经算好的了，你还有什么好哭的？”

　　李氏拿帕子掖了掖眼角：“雪儿一向娇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何尝也不是一直纵容她，姐姐死的早，挽儿又不在你身边，你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不惯着她还要惯着谁？”

　　夜晖顿了顿，有些不确定的问：“难道你做噩梦和你以前怀着雪儿的时候一样？我听说挽儿正在为她母亲重新打造灵堂。”

　　“灵堂？”李氏震惊，“竟有此事？怪道妾身今日才躺下就噩梦连连，原来是……”

　　“你不知道？”

　　“妾身连屋子都出不去，又如何知道？”

　　夜晖听出她声音里满是怨气，便缓声道：“你多担待些吧，挽儿从小未见过她母亲，如今借着公主的身份为她母亲重置灵堂也是常理。”

　　李氏的泪水挂下来：“妾身何尝不知道，可是老爷，自从她回来了，府里简直没有一刻安生过，先是当众羞辱了妾身和雪儿，后来雪儿又因她受责罚，如今连妾身也无法见人……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在屋里不出去，省得与挽儿再起冲突，可她又为姐姐置办起了灵堂……妾身本就身子弱，容易惊梦，怕是自今日起，连觉也不能好好睡了。”

　　“难为你了。”夜晖拍了拍她的手，缓声道，“这样吧，等挽儿出嫁，我便做主将灵堂移出府另置就是，这几日你能忍就忍吧，可不要再生事端了。”

　　李氏委委屈屈道：“老爷既然都说了，妾身自然愿意为了老爷，有什么苦累都自己承受着，哪还敢有什么别的要求？”

　　“辛苦夫人了，待此事了结，我夜家便可永享荣华富贵了。”夜晖安慰道，“除了名分，我什么都不会亏待你的。”

　　李氏低下头，眼神满是恶毒。

　　她分明才是夜晖的元配妻子，凭什么到了最后却连与夜晖同葬的资格都没有？一品国公夫人？她要温如音连死了都不能过得舒服。

　　天色很快就沉了下来。

　　夜色降临，相府里也掌起了灯。

　　借着朦胧灯光，一个人悄然从天青院里溜了出来，来了北安院。

　　“夫人，荣菊回来了。” 嫡女嫁到：殿下，请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