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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心胸气量
周洛水过来之后,武姜、曹孟德与他三人倒是也未耽搁,很快便得以切入“主题”中去……
武姜将“造反逆贼”曹某人的详细情况细细一说,一向行为谨慎的周府庶出二公子周洛水便沉吟起来。
武姜身为“孙侯爷府邸三小姐”,虽然她确实不知今夜的周子洛会对“造反逆贼”曹孟德一事态度究竟缘何,但只是看着眼前两个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心中悬着的一块大大的石头也总是说不得要放下了些……
风吹木棉树,枝干摇摆,叶片呼呼生风……
就在时光久到了让武姜认为周洛水今晚只是前来拼桌喝茶,绝不会再开口说出任何话来的时候,忽听得周子洛悠悠然开了“金口”,说道:“若是真要说到抢夺兵权……那么这桩‘造反’之事,就大可不必太过于拐弯抹角着了……”
武姜闻言大惊失色……
什么意思?周子洛……他早就知道曹孟德意欲谋反?
还是说,他们两方才的对话……全都被这个周二公子给一字不漏地听去了?
那么,他会怎么做?杀人灭口?
还是“从善如流”?
曹孟德闻言亦说:“要说到暗中布置、随机应变还需得有些;但倘若真是如此一来,北地的局势便明朗一些……只是……江东只恐要生些不必要的变数也未可知……”
他所说的这个道理武姜约莫也懂得:要说“造反”这桩事儿,若要弄到争夺兵权的地步,那么双方相争,便是此时在明面儿上做些功夫,彼岸也需得在明面儿上对着……能够实打实、硬碰硬便还罢了……然而方才曹某人所说的‘暗中布置’,说白了也只不过是看看哪一边儿更能够攻其无备、令对手‘措手不及’罢了……
之后整个晚上,周洛水虽然一直都是在与“城墙般厚的脸皮儿”的曹某人一处儿议着正经大事;但则在时不时的开着小差儿时候,他的神色却略显得恍惚不定,偶尔着,会向着武姜的面上看来……
武姜心道糟糕,她岂能不晓得,子洛到底还是会介怀着自己刚才与那曹孟德的一番“闲话儿”的……
武姜暗自着以为,若是周子洛明着怪责她,她反倒会好作出解释一些。可当周子洛每每时不时地看向她……眼神之中却并无甚么责怪恼恨之意……只是神色幽深地看不到底一般……
也因为如此,她虽然能够悟得到曹某人之前并不回应她的问题,却是为了等她“闲扯”上一番过后,再来反过头来“将一军”看自己的笑话……因此此时也无甚甚么心思再与曹孟德做出个计较。
待周子洛与曹孟德两人将“天下大事”品评完毕,夜正央……已然到了子时末,打更声声不绝于耳。
“聊得这样晚,真是始料未及。”武姜连连打着哈欠,率先地开口说道,“二位君子若是还有政事要聊,便请自便罢;小女子我可是再也熬不住夜……月色再是好,也是要回去歇息下了的……告辞!”
“三小姐。”天杀的曹某人此时竟要死不死地叫住了她……
“……”武姜心知没有什么好事,但是碍于情面,总还是免不得要面上堆着笑容来理会他一通。
“三小姐在北地之时,可曾是丢失过一件极为贵重的貂皮褂子?”曹孟德笑得无害,殊不知此时此刻,身边的周洛水已经面上变了颜色。
“然……”武姜记得,在她遇见孙仲谋和孙尚香之前,的确是在赵子龙那边匆忙之间弄丢过一件价值不菲的紫貂上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曹孟德竟会知道?
“那件貂皮褂子,现下正在孟德那里。”曹孟德玩味般地看一看周子洛一连数变的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得意竟然于此刻浮现于他的脸上……
“在你手上?为何?”武姜不解道。
但见曹孟德撇撇嘴角,一副欠扁的模样,声音懒洋洋地,道:“三小姐若是能够于某夜子时,前来曹某人偏厢里与我一聚……孟德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统统都告诉于你……”
武姜闻言一阵怔愣,“某夜子时”前去他的偏厢房里?那孙仲谋还不得撕了身为“孙侯爷府邸三小姐”的她自己?
武姜瞬时之间便觉得心头怒火中烧不已,她当下撂了冷脸色,拂袖扬长而去……
曹孟德!你这个天杀的……混账大王八蛋!
武姜愤愤不平地破口大骂道。
方才听着曹孟德与周子洛两个人论及天下大事,武姜一直都是勉强将自己维持在“半梦半醒”的昏睡状态之中、禁不住地呵欠连天。可这会子真的回了厢房之中,她就这么躺在床榻上头,倒却任凭是怎怎么也睡不踏实的了。
武姜的眼前一会子浮起那个“没心肝儿的混账”曹某人的背影,一会子却又禁不住地浮现出周子洛那悠然如远山的淡漠疏离神色……
武姜突然觉得自己的博导有句话说得很对……“照镜子的时候,镜像皆是反着看的;但即便是反着看的,那个人……却仍然还是你!”
诚然她武姜一朝遇着大事,样样皆能够憋得住装在心底深处、藏匿地太过深邃;但若是寻常闲杂琐碎小事……她却实在是一星半点儿都藏匿不住的……可是那个被琐事小事终日缠身的人儿……依旧还是她自己……
武姜强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宿,终究竟还是披着衣裳缓缓地做起身来,心道:无论是曹孟德还是周洛水……他们的前程与命运、皆是与她武姜无关的!周子洛爱恋着的人是小乔,充其量那个“孙仲卿”也不过就是一个附庸替代品!而她武姜甚是连个“附庸替代品”都又算得上……最多不过是个“叶子徒然相似,其实味不同”的“淮北之枳”罢了。
然而话虽然是如此说得,却无论如何都还是需得好好与周洛水细细解释一番……也不算枉顾了他与自己这个冒牌儿的“孙仲卿”孙三小姐相识相恋了一场罢了……
月色在武姜房间的窗窗户纸儿上映出人儿的影儿。
武姜把房门敞开正准备着要踏步出屋,却赫然看着门外台阶之上……端正地坐着一个素衫长影儿……
听见厢房的门儿有响声儿,周洛水回过头来。见了三更半夜还要出门儿的武姜,他亦是微微诧异,继而笑道:“卿儿,可是我吵着了你?我还以为你睡熟了……”
武姜闻言亦是一愣,回过神儿来便开口问他:“子洛一直坐在这里吹风?夜间寒凉若此,这里更是更深露重的……”
周洛水颔首点头,将身上披着的那件素色斗篷兀自脱下来折了几折,垫在自个儿的身侧,再身处手来往自个儿的身侧轻轻拍了一拍,温和地说道:“卿儿,既然醒着,你过来略坐坐再回去,也陪着我说一说话可好?”
武姜犹疑了片刻,也便依着他的话坐了过去。怎奈夜晚上着实是太过寒凉,让她的脑袋瓜儿里头全都成了浆糊一团、粘粥一锅……饶是她细细地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好究竟应该要如何开口与周洛水做出解释……
倒是周洛水,如同往常一般地对着这个冒牌儿的“孙仲卿”嘘寒问暖,又持了武姜的冰凉小手儿放在他的手心温着,温和地说道:“卿儿的体质素来偏寒凉……因而即便是在夏日夜晚,也需得注意着不要着了凉才是。”
武姜真心地觉得,自己眼下就是一个“欺骗少年情感”的大罪人。
被周子洛这么一阵关怀备至的“呵护关爱”,武姜真是恨不得一走了之。她眼一眨巴,心一软踏踏,心中只好不忍,口上却道:“子洛,我适才与……与曹孟德闲话之间说起的那个,呜,就是……今、今生今世……”
“就是那个‘今生今世作赔偿’?”周子洛忽地挑起眉头来,转脸看向武姜。
武姜失神儿地凝视着他嘴角的笑意,顿了一顿,腆着脸儿讪讪地说道:“子洛,你可、你可千万莫要往心里头放……吾当时,并非是真的想要跟那个曹孟德叙旧的……不过就是……是想着要试试他究竟前来我们江东是作甚么的来着……子洛自然也是晓得的,吾是一个失去了对于过往记忆之人,对那些以前的事儿,心底深处总归是个没着没落……所以吾,吾就是……就只不过想着要试一试他罢了。子洛,吾、吾这样说,你自然是有可能不信吾的话的……但是你当时离得太远了,又来得晚,因而没能够听全吾与那曹孟德所说得话……子洛若是从头到尾地听完全了……”
“听得完全了……”谁料想那周洛水竟接话说道。
武姜闻言又是一怔:“甚,甚么啊……子洛,你……你听甚么听得完全了……” 武姜传